后记
仙魔二界消亡,人界与灵界融合,如今这天下就变成了人与妖争夺的天下。
没了界璧的存在,妖族自然是妄想统治整个新世界,他们驱使着那些幸存下来的低阶魔物,侵蚀人族的地盘。蛇妖八岐以妖皇的名义统领着那些本就对人界充满野心的妖族一波又一波地攻打人族的修真门派,抢夺他们的山门,残忍地杀尽一切他们所看到的人类,吸食他们的精血,用以增进自己的修为,来弥补天地间灵气的越发减少,天材地宝的越加难寻。
人族的修士们自然是奋起抵抗,结成同盟。正元宗本就是大荒大陆修真门派之首,这一次又在之前抵御兽潮和抵抗魔族入侵事件上做出了极大的贡献,自然被推举为同盟之首,而回归的宁远真人,即便他什么都不说,但是魔族消失,魔域消解,这事儿和他怎么可能没有关系。而之前他率领魔族进攻人界,也被一致认定了他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打入了魔族内部,目的就是为了解除魔族的威胁。魔域消解,魔族几乎被消灭殆尽的结果,自然,使得人们推他上了同盟的首座,而此时的正元宗更是需要他,在内乱之后,在经历过兽潮,魔族的冲击之后。
至此,宁远真人成为了正元宗掌门,也成为了修真界同盟之首。带领着整个修真界同大举侵入人界的妖族作斗争。
妖族的反复入侵,修真界一次又一次的抵抗反击,让人们逐渐遗忘了曾经的事件,也忘记了曾经的人,云微子真人、承天真人、承天真人的孙子、宁远上人唯一的弟子……随着新一代弟子一批批进入山门,慢慢地这些曾经在山门内搅动风云的名字,都渐渐成为了传说,甚至不再被人提及。
人族终于在一次又一次的战争中让妖族渐渐龟缩,回到曾经的灵界,以灵界界山一带为边界,不再轻易过此界进入人界为害,而人族修士也在长久的和妖族的斗争中渐渐树立了与妖族势不两立的观念,尤其是在妖族与人族大战期间成长起来的修士,更是因其见过甚至亲身遭遇过妖族对人类的残害,而从此认定妖族必为害,见之即除。这样的大势,即便是如今的宁远上人也不能扭转。
人族与妖族的仇恨,大约再不能消弭了,这样的结局也不知是好是坏。
宁远上人无声地叹了口气。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一个骄傲的声音从宁远上人身后的屋子里传了出来。
宁远上人并没有立时回头,他早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到来。
两个火红的身影从宁远上人身后的屋子里转了出来,是殷夏和维维,现在灵界新一任的妖皇和妖后。大乱之后,人心思定,八岐侵略人间界的行为渐渐得不到支持,更因为人族渐渐在这场人妖之战中得势,追随八岐的妖族自然越来越少。
殷夏凭着自己舌灿兰花的能力,以及前一任妖皇的威信,挑动之前顺从八岐的许多部族,制造舆论和矛盾,终于逐渐地让八岐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最终,在各方势力的共同反对下,将八岐从妖皇的位置上拉了下来,而殷夏也在各方势力相互争斗却一时间不能达成互相满意的利益分配的情况下,又被推上了妖皇的座位。这是各方势力暂时的妥协与退让,在他们看来,殷夏也只是他们推出的一个傀儡而已,只不过殷夏怎么可能如他们的愿。
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他了。他一重登妖皇宝座,就亮出了自己培养了许久的势力,让那些原本只将他看做是一个傀儡的妖族面色忽青忽绿,然后下一件事他做的就是杀了八岐,将八岐的残余势力都一清干净。这两件事一做,霎时就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原本不服他的妖族也都暂时偃旗息鼓。
如此算是暂时将整个妖族都稳定了下来,控制住了,然后殷夏便是下命令,约束妖族,不再让他们到人间界掳掠人族,吸取精血。这也是殷夏同宁远上人的协议。事实上,他们的合作早在宁远上人回到正元宗就开始了,不然殷夏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地控制住整个妖族。
宁远上人的目光并没有落在殷夏和火狐维维身上,而是将目光落在了他们身后,虽然明知道她没有回来,还是忍不住去想。
殷夏见此,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对于vk和君彦行的结局,这样的结果他是连安慰都安慰不出来的。他抬头望向了灵界界山的方向,“她离开后就去了那里。”
宁远上人闻言,平静无波的眼底终于微微地闪过了一丝微光,只是这波澜闪过太过迅速,没人能抓住,更是没人能读懂,只除了宁远上人自己。
当他们醒来,一切已经结束,再不能改变,也不可能再挽回。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被冰封在山顶的是他,然而,没有如果。有些事情,注定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幻境终究只是幻境,梦也终究只是梦而已,他也曾忍不住设想过,如果没有君彦行的存在,他和她是不是能够像在那个幻境里一样生活,然而,事实证明,那依旧只是幻想。
数百年的时间,他们甚至连见面都没有,也从未有过通讯,她避不见他,他也不知道该以何种姿态出现在她面前,这就像是一个无解的结。
灵界界山之顶。
vk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君彦行的冰封前站立多久了,也许只是一眨眼,也许已经万年,然而冰封里的人,至始至终都不曾有一点的变化,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即便是闭上了眼睛,也还是一如当初他们见面时那般冷着一张面容。
vk忍不住想要伸手去触碰他的脸,然而指尖微动却发现自己的手已僵硬到抬不起来。
灵界界山之巅不是谁都能上的来的,如果不是仗着自己纯净的火灵根,仗着自己如今的修为,她也根本不能上这山巅。即便如此,她也仍是勉强。然而于她而言,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天不知道多少次开始暗淡,她的意识也终于开始涣散,眼前,君彦行的面容也开始变得模糊,她终于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雪花缓缓地从天空中飘落,再不落到她的身周,而是落到了她的肩头,她的发顶,很快,就将她变成了一个雪人,然后淹没。
世界静的如同一幅静止的画,没有了呼吸,也没有了心跳声。
月升上了中天,银色的月光洒在苍茫的白色雪堆上,整个世界变得更加的明亮。时间仿佛就这样停驻了。
一点偏绿的荧光在这白色的世界亮了起来,然后慢慢地变大变亮,甚至能与这月光抗衡了,然后这荧光渐渐升了起来,荧光的中心隐约似乎裹着什么东西,却让人看不真切,这荧光越升越高,竟朝着月亮而去,至于渐渐重合,最后在月光中看不见了。
绿色荧光升起的地方,两块玉璧忽然掉落到了地上,迅速地失去了光泽,变成了一堆白色粉末,在一阵风中吹散了。
联盟一处偏远到不能再偏远的星域内,一颗普通蓝色行星上,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蓦地从宿舍的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空,看着宿舍内陌生奇怪的模样,不由得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