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欧阳家的东家想要见你……”

三子站在船上厢房门前对着屋里的叶凡说道,只见叶凡放下手里的账簿,这些都是欧阳商会当初运向海外的单子,上面列明了所有的物件,价值几何,销售价格等!

而这艘货船出一趟海,价格便翻了几翻,原本价值三十万两白银的货,销出去便有一百多万,漕帮这三个月凭着欧阳商会的船,便赚了十几万白银,简直就是暴利。

甚至还没算从异族运回来的东西,只等从欧阳商铺销出去,便最少有十来万两进账,甚至更多!

这是漕帮早就定好的规矩,他们漕帮出人行船,护送欧阳家的货船平安归来,就要百分之十的利润,却不想欧阳商会的东家认为漕帮胃口太大,至今没有派人把回来的银子送来。

这都是过去三个月的事情,异族的东西畅销,供不应求,该是早就送钱来的,却不想欧阳商会这一拖就是三个月没有音讯。

而叶凡更是在一个月前得知欧阳商会的人派人从黑湾派了船出去,意图脱离漕帮,独自谋利!

却被叶凡派人把船和人都截了下来,还让人送来信到欧阳商会。

晾了欧阳商会的人近一个月,终于把背后的人逼了出来。

“把人请进来……”

叶凡放下欧阳商会的账簿,抬眼看着门外大变样的三子,一副江湖人的装扮,人也变得黑了不少。

“请……”

叶凡脸上顶着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只见门外进来一名女子,而且还是名男扮女装的女子,约莫双十年华,丹凤眼,高鼻梁,微薄的唇,肤色偏古铜色,一头长发高高束起,眉眼之间带着坚韧,眼神犀利,进门后便直直盯着她打量。

看着面前比起男子还要英姿飒爽的女子,叶凡有些惊讶,她没想到,欧阳商会的东家,会是个年轻女子。

“叶帮主,幸会……”

“不知欧阳商会的东家有何指教,竟然让欧阳东家亲自上门,真是失礼……”

欧阳青看着面前的男子眼里闪过惊讶,她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漕帮主事人,竟然是一个这么普通年轻的男子。

不过很快,在两人接下来的谈话中,欧阳青知晓什么才叫做人不可貌相!

“在下冒昧前来,还请帮主不要见怪!主要是这个,不知帮主是何意思?”

叶凡看着桌上的信纸,不用看也知道这是什么,这是漕帮给欧阳商会送的口信。

见此叶凡脸上扬起似笑非笑。

“欧阳东家可真是快人快语,即然如此,在下也想问问欧阳东家,你又是什么意思?按照规矩,漕帮帮你欧阳商会把货船带回来,欧阳商会就该给百分之十的利润给漕帮,可是现在数月过去,在下却没见到欧阳商会把银子送来,这不是坏了漕帮的规矩?即然坏了规矩,当然是按照漕帮的规矩办事,没有人,能坏了漕帮的规矩还能不付出点代价的……欧阳东家,你说是吗?”

叶凡拿起手中的琉璃杯骤然松开,只见那只从异族漂洋过海,价值不菲的琉璃盏砰然破碎,成了一堆无用的废物。

让欧阳青的眼神一动,定定看着面前用着似笑非笑的口吻说着赶尽杀绝话的男子。

“叶帮主,我是个商人,做的是有利可图的买卖,而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叶帮主的事迹在下也有耳闻,只是在下认为,叶帮主的胃口大了些……”

“胃口大不大,不是欧阳东家说了算,我漕帮的兄弟做的都是卖命的买卖,哪一次出海不是把头放在裤腰带上行船,我漕帮既然能狮子大张口,定是有这个本事,难不成欧阳东家以为,出海行船就跟过家家一样,有买有送不成?”

漕帮里的人都是当初跟着阳儿归顺朝廷的流寇,因为身有残疾,或者年纪大了不能继续当兵的人无处安放,后来码头修建完成,阳儿这个将军手中无银,根本无法养活手中的兵马,当初朝廷虽然把海上的流寇归属给了阳儿,却没有从朝廷剥下银两养阳儿手下的兵马。

所以江都码头多了个漕帮,更多了一个神秘的叶帮主。

无人知是男是女,起初江都商户之间都认为这个叶帮主就是叶将军,却不想半年过去,他们发现叶将军根本没有插手漕帮的事情,甚至与漕帮一点联系也没有。

这让江都的人都更加好奇漕帮的帮主是谁,却无人见其真容。

“叶帮主,冤家宜解不宜结,我欧阳商会明日会如约奉上那百分之十的银子,他们都是有妻儿的人,还请叶帮主高抬贵手,放了他们,在下感激不尽!我们都是为了银子,没必要因为这次的事情伤了和气……”

“漕帮有漕帮的规矩,只要按规矩办事,一切都好说,就像欧阳东家说的,我们漕帮求的是财,又不是草芥人命的土匪!”

“那么在下等候帮主的佳音……”

……

看着东家从船上下来,欧阳掌柜紧张的迎了上去。

“东家,怎么样……”

“去准备银子……”

“是,东家!”

欧阳掌柜愣了愣,毫不迟疑的转身去做。

毕竟这次的事情少爷真是太莽撞了,让大小姐不得不出面解决。

欧阳青看了一眼身后几层楼的大船,这样的船,就算是欧阳家这样的大商会也不一定能造的出来,可是这个漕帮,却能造出这样的庞然大物,实在是让人不得不防。

叶凡没有想到欧阳商会的东家居然这样好说话,在清点了欧阳商会送来的银子,叶凡当晚让人把船和人放了,而船上的货物却留了下来。

因为她说过,没有任何人能坏了规矩而不留下点利息!

“跪下!”

“大姐……这次又不是我的错,都是那个漕帮,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难不成这海成了漕帮的不成,他们凭什么不让我们行船,简直是欺人太甚!”

面前的少年一脸菜色,身上的衣裳早已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脏的不成样子,皱巴巴的挂在身上,当初为了遮掩踪迹,他甚至还特意去寻了小厮的衣裳换上,却不想被人扣在船舱内一个月,这一个月下来,简直就成了他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