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爷子脸色沉沉,望着远处神色镇定的儿子,他真的很少这样认真地看过他,因为他的眼睛和逝去的那个人太像太像了。但是他却不想回忆以前,好像这样就不会想起在年轻时候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子,

义无反顾地跟在他身边,照顾他。 而今,他再次认真看着自己的儿子,他也有娶妻生子,有了妻子儿子。在杨钟国印象里,自己的儿子从来就是沉默的,但却又是优秀的,让他即使不说心底也是满意和骄傲的。现在,这个儿子也三四

十岁了,对于他的决定,敢于说话,甚至为了他自己的儿子而出声反驳他。

杨钟国望着杨赫建,眼底的怒色渐渐淡了下来。

杨修敏锐地感觉到了气氛有所缓和,心口也松了口气。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间“咦”了一声,在座的众人都朝他看去。

“小修?”虽然担心老幺,但是见小儿子被公公凶了,心底也是担心的,只是有丈夫在,杨母下意识地就没有开口,依靠着他。

见杨修现在开口,杨母担心他会撞上那两父子的枪口,连忙开口制止,同时也有疑惑地看着他。

杨修看向她,朝她安抚地笑了笑,然后才看向另外两父子,脸上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说:“抱歉,打扰你们了。有件事情不知道重不重要,突然想起来,或许应该说出来比较好。”

果然是父子,杨老爷子和杨赫建同时皱眉,如果沐清雨见了,恐怕要笑一声同款眉头了。杨老爷子率先开口,声音透着浓浓的不悦:“说!”

“哦!”杨修点点头,在抬头又笑了起来,说:“三儿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什么意思?”杨母敏锐的发现有什么不对,一手压在胸前,瞪大眼睛看着他。

杨修看向她,笑了笑,说:“是啊,他和一个女孩子一起回来。这个女孩子我想爷爷也见过的。沐——清——雨。”

“沐清雨?!”杨母虽然没见过她,但是对于这个名字却十分耳熟。

只是,这样的耳熟却让她有些不满,毕竟,三儿跟他们决裂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个叫做“沐清雨”的女孩。而现在,三儿竟然带着她回来了?!

杨母脸上一阵恍惚,心底渐渐静了下去,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不再开口。杨修转而看向另外两人,杨赫建还是那副模样,看不出什么神情,但是杨老爷子却显然不一样,神色激动。

“你说三儿又和那女娃搅在一起了?”声音上扬,似悲似喜。

杨修有些讶异他的反应,点点头,“虽然没问,但是看三儿那样儿,恐怕是认定了。哦,过几天的麒麟宴,如果不出意外,三儿应该会带她出席。”

说完,又笑笑地看向杨老爷子,说:“爷爷,听过今年麒麟宴举办得不错,您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

杨修的话刚说完,杨老爷子就似笑非笑地看向他,这小子,跟个狐狸似的。不过,这倒是合了他的意。

这次的麒麟宴如果三儿带着那女娃儿出现的话,恐怕就是他们见面最佳的时机。这么想着,杨老爷子竟然有些迫不及待。

“备好礼服,礼不能轻了。”一句话,算是应下了去麒麟宴,让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好的!”杨修高兴地应下。

杨老爷子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上了楼:小女娃,我们又要见面了!不知道这几年过去,小女娃成长了没有?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杨老爷子对她的印象不差。

只是当时被一些世俗的规矩给蒙蔽了双眼,现在想想当时小女娃的举止,进退有度,柔中带刚,除了出身差一些,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最重要的是,三儿,也喜欢啊!

就这样,沐清雨在不知不觉之中,莫名其妙地怒刷了一波好感。

“哈秋!”沐清雨揉揉鼻子,又重新小心翼翼地嗅嗅毛毛身上的气味儿。

果然!皱着眉抬起头,嫌弃地戳戳它:“臭毛毛,脏死了!”

“喵!”似乎不满女主人的嫌弃,它回头朝着她叫了一声。

沐清雨噗嗤一笑,抱着毛毛就站了起来,朝着浴室走去:“小脏鬼,给你冲凉啦~”

“喵!”毛毛似乎知道了女主人不怀好意,连忙挣扎。

只可惜,敌人太多强大。沐清雨早就把它后脑一提,任它怎么挣扎都挣开不去,笑嘻嘻地提着它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浴室就传来某毛凄厉的叫声。

杨深果然不忘和她的约会,三点多的时候,沐清雨就接到了杨深的电话。两人收拾好后,一起去了服装店。

虽然没有真正经历过,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但是,当沐清雨一下车,看到面前朴素得几乎看不出是上流人士经常出入的自创品牌服装时,也还是愣了一愣:这显然跟她想象中不一样。

只不过,怔楞也只是一瞬间,沐清雨很快就回神,在杨深占有欲十足的环抱中,含笑踏入了里面。

“抱歉,请两位出示——”

“咦?三儿?!”接待人员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带着浓浓惊讶的声音就乍然响了起来。

沐清雨只觉得身子一转,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叫声。等她回过神来,就见男人脸色黑沉,眉宇之间还有着明显的怒意,显然气的不轻。

杨深生气的样子沐清雨不是没见过,只是从没见过他会那样毫无顾忌地除了她之外的人面前表露出来。不由得好奇地朝着另一个躺在地上夸张地嚎叫的男人看去。

“嗷嗷嗷~三儿!你这个坏银!竟然真的给人家过肩摔!好痛痛哦~”

沐清雨和店里众人:……

杨深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去,眼神凌厉,但是熟悉他的沐清雨却知道,他也只是恼怒而已,并没有真的动气。不由得心底越发好奇,顺着男人的视线看向那人。 只见他亚麻色的长发未束未挽,顺着优美的肩线倾泻而下;粉色的衬衫微微敞开,露出精致锁骨半抹,仿佛远山上隐隐约约的雪色,眼瞳清澈像温软墨玉,长长的睫毛如羽扇,延伸至微微上扬的眼角

,流转间荡漾出一种惊人的艳羡。 如果说杨深是一朵粲然的桃花,那么眼前这人就是一朵危险而迷人的罂粟:只一眼,就让人忍不住被吸引,仿佛他一个回眸就能让人听到暖春三月渐次花开的声音,他像个柔软的绸缎,此刻正可怜兮

兮地抬起头,期期艾艾地望着对面冷漠的男人,那样的委屈和眼眶的微红,让沐清雨一个女人都忍不住要为他心软。 即使理智告诉她要收回视线,一直盯着一个男人不礼貌,但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动作而移动,全然忽视了杨深渐渐变得发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