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混混,真的只是小混混。沐清雨看着三五个头发染着五颜六色的少年,脸色冷得几乎能掉下冰渣。
几个小混混的内心是崩溃的,说来他们只是几个不学无术的高中生,平时顶多也就泡泡网吧、打打架,偶尔收些“保护费”啥的,哪里见识过什么大场面? 更何况他们进局子已经五天了,早就把他们的锐气给磨没了,心底惴惴不已。想要打电话给家里人,可是平日里一贯好说话的警察叔叔这次竟然说什么都不肯,几个小一点儿的都哭过好几回了,后悔
不已。
“姐姐,我们真的不知道是谁,给我们钱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大叔。把钱给我们就走了,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谁啊!”几人之中的老大也是一脸憔悴,无奈的重复着他不知道说了几次的话。
沐清雨却连脸色都不变,只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可就是这样却让他越发没底,要不是还有着要维持老大的尊严,他估计都能给她跪下了。
妈的,早知道那么难搞,别说是两千,就是两万,他妈的也不做了!
细小的眼睛瞥了眼对面冷艳的女人,心底哀号:这特么比前面那个要对他挥拳头的大叔还要可怕!
“姐姐,我真的错了!医药费什么的我赔,我赔还不行吗?你让我给家人打个电话,你要怎样都可以!姐、不,姑奶奶,我叫你姑奶奶了~”这会儿连脸都不要的,厚着脸皮叫。
“闭嘴!”声音清冷,若不是里面的寒意太重,或许会更好听。
那人一顿,看向终于开口的女人,就差热泪盈眶了。
“我不管是谁指使的,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故意伤人罪,我有权利上诉控告你们。”
“上诉?!”那人这下真的慌了,脸上都是惊惧! 沐清雨满意地看着他脸上的恐慌,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在恐吓未成年人,冷静地说:“是的。虽然你们未满十八,但是只要你们满了16,就有负刑责的能力。接下来你可以联系你们的父母,不到三天,
我会让人该你们发律师函。既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让法律来看看,怎么调解。”说完,就不管那人什么表情,起身准备出去。
沐清雨的话不疾不徐,冷静得不可思议,听得在一旁监视的警察都一愣一愣的。
“大姐!”那人忽然醒悟,大叫一声。沐清雨被他忽然大叫惊了一瞬,顿了下脚步。被他扑捉,心底一喜,忙说:“我说,我说!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沐清雨并没有转身,推门的动作不再停顿。 “杨!”那人见她不为所动,心底彻底慌了,崩溃地叫道,就要朝她扑来,“我就听到一个‘杨’字!他们说是为了老爷子高兴。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姐姐,我错了,错了。求你,不要告我!我不
要坐牢,不要坐牢,呜呜呜……”
十六七岁的男孩儿,已经牛高马大了,此刻竟然哭了起来。
“沐小姐……”那个拦着的小警察为难地看着她。
“麻烦你了。”沐清雨眼底微温,小警察立刻知道怎么做了,连忙点头回应,看着人窈窕地走出去。
“呜呜呜,不要告我,呜呜~”
小警察嘴角抽抽地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少年,要不是他见过他刚刚进来的时候那校长的样子,他都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五天前的那个拽的要上天的少年。
可是,一想到方才那个冷艳的女子,饶是他也忍不住心底抖了抖。看向少年的眼底多了些怜悯,学校不上课可以,但是必须要记住一句话: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怎么样?说了吗?”沐楷看着她出来,其实跟这里的警察聊了聊,也觉得侄女进去也问不出什么,可是他还是问了。
沐清雨别看她面上淡定,可是心底却已经慌了。见到沐楷焦急的神色,连忙定了定神,摇摇头。
沐楷见此,有些失望,但也在情理之中。看看侄女的小身板和自己,自己都差点动手了都没问出什么,这会儿她去估计更加。
“没事儿!警告他们一次就成。”沐楷安慰道。
“嗯,谢谢叔叔。”沐清雨点头,攥着包包的手指慢慢收紧。
回去的路上,沐清雨说自己要去买些东西就和沐楷分开了。走在公园的小道上,初夏的阳光斑驳地照下来,留下一圈一圈的光斑,落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可是却照不进沐清雨的心底。
坐在长椅上,沐清雨搂紧了自己,秀眉紧皱,脸色渐渐发白,好似极难受的模样。 杨,老爷子……沐清雨让自己不要多想,可是事实却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她以为,那样高高在上的老人是不屑用这样下作的手段的,可是却没想到,最后竟然就是那个给了她好感的老人作出了伤害
了她家人的事情。
这次是砸铺子,那么下次呢?
下次如果沐清雨再忤逆他们,他们是不是就要伤人了?沐清雨忽然觉得阵阵发寒。
“滴滴滴~”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沐小姐,您好。我们老爷想跟你通话,请您稍等一下。”那头传来一丝不苟的男声,让沐清雨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沐清雨没有开口。
但是那边却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意见,很快就听到了另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女娃,是我。考虑得怎么样了?”
沐清雨自然知道他是谁,脸色愈发冷了,说出的话也带上了怒气,“我尊您一句‘爷爷’,是我的礼貌。可是我却想不到,你竟然还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杨老爷子也猜到了她会生气,但是却没想到第一句话就这样冲,当下也冷了脸,根本没注意她说了什么,冷硬地说:“老爷子做什么用不着你一个黄毛丫头来评说!让你考虑是给你面子。不管你怎么选
择,最后你和三儿都是不可能的!”
沐清雨也是怒了,嗤笑一声,“你又知道?如果杨深愿意听你们的,你们又何必巴巴地来我这里三番四次地警告?” “……”那边只听得老人急促的呼吸声,显然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