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贺面色十分不悦,因为龙诀自打看见栾柔后目光就不曾移开过。

奚贺假意侧身,伸手揽住栾柔直径离开。

龙诀眉头一蹙,显然对奚贺的举动有些不满,只是不满并不在于奚贺无理的无视他,而是他带走了身边边的人。

“奚贺你做什么。”

怎么就这么走了,好歹跟人家打声招呼啊,那可是龙梁太子,万一造成了两国纷争怎么办。

不过走的好,她一点也不喜欢那个龙梁太子的目光,好像,好像认识她一样。

栾柔微微一笑,这个傻瓜是不是也不喜欢龙梁太子看她,所以才带她走的。

奚贺脸色暗沉,细想过往,栾柔从没对他这般笑过,这温柔的笑,对栾毅,对骆昂,还有眼前这龙梁太子。

栾柔被奚贺拉着走了一会后,才渐渐察觉到奚贺有些不对劲。

轻轻唤了一声,“奚贺?”

奚贺转身,脸色暗沉。

栾柔微怔,好像每次奚贺表情严肃的时候,她总有一种奚贺是个正常人的错觉。

“奚贺,你怎么了。”

栾柔目光清澈,看的奚贺心里一动,微微张嘴,变了变神色。

“时间不早了,带你去宴会场。”

虽然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感觉从心头划过,栾柔还是乖乖的跟着奚贺走。

身后,宫门庭口。

“骆昂,你就这么放不下吗。”

骆昂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刚刚经历生死的郎宜,张了张嘴,最后没有吐露意思话语,疾步直接往宫里面走。

身后郎宜咬了咬唇,眼底溢出一抹湿润。

——

栾柔进入宴会场后,找到栾父栾母,与二人打过招呼便跟随奚贺来到王爷坐席。

坐在席间栾柔看着这热闹的宴会场,尤其是那芸芸未嫁的姑娘,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光彩夺目。

栾柔微微一笑,可见这龙梁国太子是多么的抢手。

“娘子,你觉得龙梁太子好,还是我好。”

恩?

栾柔一愣,没想到奚贺突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

栾柔眨了眨眼,目光一直盯着奚贺看。

“娘子,你别看我,你快说,我们俩谁好。”

栾柔砖头看了看坐在皇位下首左边的龙梁太子,谁想这一看正好和龙梁太子目光对撞。

龙梁太子举了举酒杯向栾柔致意。

栾柔蹙了蹙眉。

心里腹诽,这龙梁太子到底懂不懂礼貌,弄得好像他们认识一般。

“当然是你好了。”

“真的。”

“恩。”

栾柔端起茶几上的茶杯轻轻饮了一口,微微抬眼偷偷瞥了一眼龙梁太子,结果那龙梁太子还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龙梁太子这一举动不止落尽栾柔身边的奚贺眼里,还有那一进宴会场就开始注视着龙梁太子的魏诗蓝身上,她这次主动要求参见宴会,就想把住这最后一次一飞冲天机会,更是可以让她永远远离这圣中的机会,只是没想到第一次来这的龙梁太子,竟然和栾柔互动。

他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为什么,为什么在哪里都会有栾柔的存在。

魏诗蓝面色平静,可是却吓坏了她身后跟着的清儿。

清儿一脸惊恐,“郡主。”

她家郡主是怎么了,茶杯都碎在手里了,不疼吗。

一声高喊吟唱。

奚龙胜与皇后童宛瑶一同出现。

众臣协家眷集体起立见礼。

栾柔见礼时,目光充满自信的盯着奚龙胜看了一眼,她再也不是前世那个在大婚之夜克死皇上的皇后了,也不在是那个孤零零在冷宫里呆着两年的废太后了,她的命运改写了,奚龙胜你看见了吗,我的命运改写了,虽然此时她仍在宫里可是身份是那么的不同,她是楚王妃,奚贺的妻子,她可以自由出入宫内了。

“娘子,娘子。”

奚贺见栾柔目光直直的盯着老头子看,眉头深锁,栾柔的脸上怎么回事这样的表情,好像有很多委屈想要宣泄一样。

奚龙胜落座皇位,童宛瑶坐在一旁,只见奚龙胜大手一挥,“过来。”

那紧跟童宛瑶身后,大腹便便的贞贵妃,一脸雀跃的走过来,直接坐在奚龙胜旁边。

众人惊呼,那可是龙椅啊,哪怕是皇后都没有资格落座的,皇上竟然昏庸到让一个舞姬出身的贵妃落座,这……这成何体统。

“众臣免礼,都入座吧。”

众臣纷纷坐下,只听奚龙胜一脸笑意的看向龙诀。

“侄儿,一晃十多年未见你已长成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儿,可叹皇叔我已经老了。”

龙诀嘿嘿一笑,“皇叔才不老,侄儿见皇叔仿佛昨日一般,从未变过一丝一毫。”

“哈哈,臭小子,你父皇可好。”

龙诀笑意回应,“回皇叔,父皇年长皇叔十岁,身体且没有皇叔这般健朗,不过都是一些小毛病,御医千叮咛,万嘱咐定要父皇精心修养,若不然侄儿这次拜访皇叔,父皇也就跟着来了。”

“恩,我跟你父皇十多年没见了,着实想念啊,既然你父皇身体不好,那等哪天朕退位了,就去见你父皇。”

奚龙胜的一句话,立即让堂下坐着的大臣噤声。

退位,皇上竟然萌生了退位的想法。

就在这时,宫人再次吟唱。

端王奚龙瑞被宫人推了进来。

奚龙胜看着坐轮椅的人,脸色隐隐变了变。

微微转头看了一眼皇后童宛瑶。

童宛瑶面色平静,没有半点波澜,看到系龙瑞就像看普通人一般。

奚龙胜冷哼,语气不善道,“皇弟每次参见宴会都比朕来的晚一些。”

宫人把奚龙瑞推到亲王专属的位子上,奚龙瑞才回应奚龙胜道,“皇弟腿脚不好,皇兄就不要多加计较了。”

奚龙瑞一句话让奚龙胜变成了恶人,明明一个君,一个臣,可奚龙瑞非要用皇兄来称呼,是啦,在自家哥哥面前,来晚又有什么了不起。

奚龙胜冷笑。

不在理会奚龙瑞,目光继续看向龙诀。

“侄儿今年已有二十有六了,你父皇送的信朕已经知道了,为了让侄儿得一个心仪太子妃,朕特意命全圣中,十四至十六岁未嫁女子都来应征,今天在场的全是贵族女,看看有没有你心仪的,倘若没有,明天就开城门一个一个筛选民间女。”

龙诀真心佩服皇叔,感情当他是什么人了,竟然想到要圣中女子来筛选,不过为了找到那人,该做的还的继续做。

“那侄儿就不客气了。”

堂下贵女一听,面露欣喜,听皇上和龙梁太子的对话,若是今天被龙梁太子选上,那就注定是龙梁太子妃了,龙梁太子人品出了名的好,身边也就只有一个宠姬而已,若是自己有幸被选上,定会比嫁给娶个三妻四妾,还有婆母压着的王孙贵族要好的多。

“皇上,是要让这些贵女展示才艺吗,太好了,最近宫里太无聊了。”

贞贵妃一双白臂挽住奚龙胜的脖颈。

众臣纷纷摇头,堂下芸芸未嫁的姑娘纷纷羞红了脸。

可是贞贵妃像一点都没有发现一般,一直摇晃着奚龙胜。

一旁童宛瑶眉头紧蹙,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可是她身为皇后却什么都不能做,记得上次贞贵妃无礼,她只是斥责了几句,皇上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数落她,让她在宫人面前失了威严。

童宛瑶端起跟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堂下系龙瑞同样端起酒杯自酌自饮,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好好,都依你。”奚龙胜挥手,身边的主管宫人拿出卷轴。

“参选秀名册,第一位……。”

奚龙胜当着所有人面,对一名舞姬出身的贵妃极其宠爱,众臣见了纷纷摇头,更有直性子的文臣咒骂皇上昏庸。

唯有龙梁太子嘴角微微上翘,仿佛很正常一般。

——

“呕……。”

“娘子,你不舒服吗。”

栾柔突然呕吐,奚贺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难不成有害喜了。

栾柔锤了锤胸口,“我没事,只是胃有些不舒服,胸口还有些闷。”

怀孕女子害喜,胃不舒服正常,这胸口闷,定是这里乌烟瘴气,所以才闷的。

“给,喝点水润润,娘子我们出去走走透透气吧。”

对奚贺的提议,栾柔下意识拒绝,这宫里的外面她可不敢走了。

每次在宫外面走走都会发现一些她不该看见的事,上回那几次教训她想起来都后怕,若是期间哪件事里被发现她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死。

“不去,不去,就在这里老实坐着,待会咱俩提前回家就是了。”

奚贺不懂栾柔为什么这么坚决,不过咱俩提前回家这句话他却心生出一点喜意。

回家。

一场选秀狂欢,一直持续到后半夜,直到贞贵妃嚷着肚子痛奚龙胜才宣布结束。

这场宴会里各家族秀女纷纷展现了十八班武艺坐等明天龙梁太子宣布谁家的姑娘有这般幸运,能得到龙梁太子的青睐。

栾柔与奚贺从宫里出来,刚走到自家马车前,忽然听到一男声唤道。

“楚王妃请留步。”

栾柔脚步一顿,回头望去,龙梁太子。

“太子殿下。”

龙诀走到跟前,直接无视站在栾柔身旁的奚贺,冲着栾柔淡淡一笑,“听闻楚王妃乃是丞相之女。”

栾柔蹙眉,“太子殿下有事。”

“哦,没什么,只是我如今住在驿馆一直受栾相照顾,心想楚王妃乃是丞相之女,所以大声招呼而已。”

栾柔眉头微微松展。

“殿下客气了,家父只是奉旨照顾殿下而已。”无论对您多好,都只是奉旨而已,你想的太多了。

龙诀轻笑,“不过还是要谢谢栾相的。”

“本宫替家父心领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该走了,太子殿下请。”

栾柔微微颔首,转身上了马车,奚贺临走时看了一眼龙诀,龙诀脸上笑意不减,还冲奚贺眨了眨眼。

奚贺神色一怔,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楚王府马车渐行渐远。

龙诀身后跟上来两名侍卫。

“殿下。”

“查到了吗。”

励豪,包嵘俩人双双摇了摇头。

“查到的东西很简单,就跟旁人讲的一样,王府也查遍了,没有任何异常。”

龙诀一直看着楚王府马车消失不见,才慢慢转身看过来。

“栾相那边呢。”

“我们查到楚王妃确实是栾相养女,而且她的身世有些可疑,而且我们查到,栾相府有个暗格那里据说供着楚王妃亲生父母的牌位,只是那里有专人看守,想要进去有些困难。”

龙诀走到自己的马车上。

“既然这样,我们就大方进去好了。”

恩?励豪,包嵘不明其意,大方进去,怎么进,难不成要进拜见栾相府,他国太子进入圣中重臣的丞相府,这样不会惹圣中皇帝疑心吗。

——

一场宴会顿时暴露出许多不为人知的事。

皇宫内,参宴的重臣大致离开,唯有走在最后的奚龙瑞,任由宫人推动,朝着离开宫门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们是皇兄派来的吗。”

身后的宫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推着系龙瑞前进。

奚龙瑞冷笑,“皇兄还如当年一样,找个不会说话的哑巴高手押着我,然后硬生生打断我的腿,还的让我对外说腿是自己造成的,怎么今天他又想对我做什么,是不是想要了我的命。”

宫人还是一言不发的继续前行。

直到来到一处佛堂。

奚龙瑞看着眼前的佛堂,心里升起一丝疑虑。

他皇兄不会心善到开始信佛了吧,难不成害怕谁来索命。

宫人把佛堂门打开,把奚龙瑞推了进去,一进入佛堂一股股佛香的味道袭来。

许久后也不见有人出来,就在奚龙瑞一脸不耐时,佛堂后突然传出哒哒哒的敲地声。

奚龙瑞目光一直盯着佛堂后看,在这宫里除了他那个卑鄙无耻的皇兄外,谁会敢对他这个堂堂亲王使怪,还在佛堂这种地方。

奚龙瑞仿佛想到了什么,在看向那佛堂后露出那一头白发后,奚龙瑞眼里布满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