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栖菲早早的便被下人叫起,上妆梳头。

而栾柔更是一陪到底,犹如当初她出嫁时,禹栖菲对她一般。

“王妃,郡主,禹王妃命人准本了一些点心,让王妃郡主先垫垫肚子,然后在上妆,免得坚持不住。”

栾柔笑着接过点心,“王妃有心了,点心送来的真及时,我还真有点饿了。”

“菲儿过来吃一些,然后在上妆,要不然折腾一天,你的身体肯定吃不消,我成亲那天你还记得吧,娘也是命人送来一些吃食,只是那天也不知怎么了,什么都吃不下,结果一天折腾下来,送进新房的时候,还是喜婆和飞鸟她们硬把我架进去的。”

禹栖菲确实如此,她现在除了紧张什么都吃不下,可是一想当真要折腾一天,怎么着也不能给大家添麻烦,于是起身走过去与栾柔共食。

“王妃……。”

飞鸟突然走过来在栾柔耳边耳语。

栾柔眉头轻蹙。

一旁禹栖菲见栾柔脸色微变,不由询问,“怎么了柔儿,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奚贺来了,正在大厅找我呢,我先看看。”

“恩。”

栾柔离开禹栖菲的厢房后,脸色突然暗了下来。

“蝴蝶在哪?”

“正在前院王爷身边。”

栾柔往前走,心里狠狠道。

好啊,该死的奚贺,口口声声叫她娘子,转眼就跟小丫头勾搭上了。

一旁飞鸟见栾柔这般生气,不由有些紧张。

反观栾柔自己都没有发现,此时的她多像一个因夫君偷吃,而发怒的妒妻。

——

前厅奚贺一脸阴沉,玩了这么多年的鹰,方让鹰给捉了眼。

那该死的小丫头,本想留着她让栾柔生生气,没成想反倒惹他生气。

该死的。

奚贺身后,蝴蝶气汹汹的瞪着奚贺。

“王爷奴婢劝你先好好想想,该怎么和王妃解释,你趁着王妃不在,让一个小丫头爬王妃的床上住的事。”

奚贺猛然抬头,这……这该死的丫头,怎么好端端的话,在她嘴里就变了味了。

什么叫他勾搭小丫头,爬王妃的床,明明是那个小丫头背地里偷袭他,他还吓一跳呢。

“你胡说,明明是我被欺负了,我要告诉娘子,你……还诬赖我,你和她是一伙的,你们都想爬我娘子的床。”

见奚贺突然大声指责自己,蝴蝶脸颊憋的通红。

目光畏缩的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发现,才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这个傻王爷,成天胡说八道。

“好,王爷,真是我家好王爷,你给我等着,今儿我要是不把你那点粑粑事,一五一十的跟王妃好好讲讲,我蝴蝶就变回毛毛虫。”

奚贺冷哼,“你本来就是毛毛虫。”

“你是蚯蚓。”

“你是癞蛤蟆。”

“你……。”

栾柔带着飞鸟进入前厅,见奚贺和蝴蝶站在前厅掐架。

今天乃是王府大喜的日子,这俩人来的这般早不说,还敢在这瞎嚷嚷。

顿时不悦道,“你们在做什么。”

见栾柔出现,俩人就像见到救星似的,立即奔向栾柔。

“娘子。”

“王妃。”

“她欺负我。”

“王爷使坏。”

俩人互相指着。

栾柔蹙眉,虽然奚贺有毛病,但蝴蝶是清醒的。

于是轻斥蝴蝶,“王爷傻,你也傻吗,这里是什么地方竟然在这吵。”

“奴婢知错。”

奚贺见蝴蝶被斥,立即做了一个鬼脸。

蝴蝶忿忿不平。

“怎么是你跟着王爷过来,郭星和一枫呢。”

“郭星和一枫说是办差去了,另外也是奴婢主动来的,实在是因为昨天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奴婢怕王爷笨嘴笨舌形容不明白,所以才主动来的。”

“哎,娘子,人家是冤枉的,是那个小浪蹄子自己偷偷进来的。”

小浪蹄子。

栾柔眉头紧蹙。也不知奚贺到底在外学了什么。

“好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今天是菲儿大婚的日子,谁都不准再提家里的事,有事我们回去再说。”

虽然栾柔刚刚没有说什么,可是奚贺还是从栾柔的声音里听出冷意来。

背脊一个激灵。

回家就回家,老吓唬他,真以为自己怕他,她是不是忘记了,谁才是天。

——

栾柔望着禹栖菲和禹栖越拜堂,禹栖菲那一头白发极其醒目。

原本高高兴兴的喜事,可是看在栾柔眼里越有那么一丝凄凉。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她,就连她这种嚣张跋扈的人,老天还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为什么对菲儿会这么苛刻。

一旁奚贺不解,禹栖菲大婚她哭什么。

难不成嫁给自己,她觉得委屈了。

禹栖菲大婚折腾一天,栾柔是又高兴又惊奇。

高兴禹栖菲终于想通,敢于尝试可能的幸福,惊奇的则是,那个万年冰山脸的禹栖越竟然笑了,还是全程都在笑。

禹栖菲的婚礼豪华又隆重。

就连皇上特意派人来访。

众人原以为禹王府是皇上厌弃的存在,没想到皇上还特意给禹王府做脸。

整整一天,在众说纷纭中,禹栖菲的婚礼华丽的结束。

——

王府马车,栾柔紧闭双眸,坐在马车正位。

一旁奚贺一脸局促不安。

另外一边,蝴蝶满脸的得意相。

飞鸟则一脸凝重。

“王妃。”

蝴蝶一出声,奚贺猛地抬头看去。

只见蝴蝶笑的阴险。

奚贺愤愤不平。

“恩。”栾柔应声。

蝴蝶眉眼上扬,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轻声说道,“王妃,昨天咱家里发生一件大事,奴婢……。”

“哎,娘子,昨天你没回来,我想死我了。”

“昨天王爷他……。”

“哎,娘子,我肚子痛……。”

栾柔轻轻瞥了一眼奚贺,奚贺见此立即收声。

“到底怎么了。”

栾柔直问蝴蝶,蝴蝶立即有了底气,“王妃,昨天咱家王爷可有本事了……。”

“我,我是冤枉的娘子,是她勾引我。”

栾柔冷笑。

不用蝴蝶继续叙述,昨天的事,她已经知晓,真没想到,奚贺这个混蛋,她只离家一天,他就敢去宠幸新妾,还弄得人尽皆知,看来是她小瞧了奚贺,虽然人傻,可是他到底是个男人,男人的劣性可不会因为他傻,就会消失掉。

“昨天,王爷带着新夫人,睡在了正房,后半夜也不知怎么了,俩人光着身子就跑出来了,不是奴婢讲主子的是非,实在是昨天那幕太过惊心,哎,奴婢也是为了王爷好。”

栾柔勾了勾嘴角,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奚贺。

“哦,还睡了正房,可舒服?”

奚贺满脸紧张。

该死的蝴蝶,胡说八道,他什么时候和新夫人光着身子跑出来了。

明明是他昨天沐浴,那该死的丫头嫣儿自己爬上来的,他不过是躲开而已。

怎么到了蝴蝶的嘴里,就跟耍流氓似的。

“娘子我……。”

咯噔一下,马车传来剧烈晃动。

栾柔一时不查直接铺在奚贺身上。

飞鸟蝴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劲撞到一起。

这时马车外的车夫惊呼道,“是何人胆敢阻拦楚王府马车。”

听着外面的咆哮,马车内奚贺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莫不是那些人又来偷袭。

这时马车外穿过一声嗤笑。

“楚王府,哈哈,莫不是那傻王爷。”

“混账,你是何人,胆敢侮辱我家王爷。”

“侮辱,难道他楚王不是傻子,对了,我还听说楚王前一阵娶妻,是相府的千金是吧。”

“可不,一个傻子,再配一个相府养女,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哈哈……。”

马车外的嬉笑声越来越大。

单凭肉耳倾听,便可以笃定马车外有十来人。

栾柔听着那人辱骂奚贺,脸色变得暗沉。

马车上一共坐着四人,飞鸟蝴蝶是丫头无法主事,奚贺心智又不全,更加无法指望他,唯有她亲自出头不可。

起身便要伸手去掀开马车帘子。

飞鸟和蝴蝶惊呼。

“王妃……。”

“你们在里面别出去,我出去看一看。”

“不可王妃,还是奴婢出去看看的好。”

“不行。”栾柔笃定道。

如今她贵为王妃,虽然奚贺本身就不受宠,可毕竟是皇家的王爷,上了玉蝶的,而她也是上了玉蝶的王妃,即使有人来犯,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谅他们也不敢太过造次,顶多言语上欺凌他们罢了,可是飞鸟蝴蝶不同,她们可是未出阁的丫头,在加上主子地位颇微,必定会受他们欺辱,她才不允许这俩个丫头再受匪人欺凌。

不顾她们阻挠,栾柔毅然走出马车。

身后奚贺惊叫,“娘子,我也去。”

栾柔还未阻止,奚贺已经同她一起走出马车外。

“王爷,王妃。”

“哟,这不是楚王殿下和楚王妃娘娘吗,小人参见王爷王妃娘娘,王爷王妃万安。”

栾柔冷冷的看着骑在马上,嘴里说着请安,身体却纹丝不动的中年男子。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阻拦我王府马车。”

那人定了定神色,饶有兴趣的看着栾柔。

“果然是贵人啊,一般女子人若是见到十几个陌生的彪形大汉,必定吓的向后退缩,没想到咱们的楚王妃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哈哈,有意思。”

奚贺眼里泛冷,杀意恒生,那凌厉的眼神仿佛再看死人一般。

不对,对方不是以往杀他的那些人,对,绝对不是,那这些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