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宜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回事,刚刚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假装淡定的看着骆昂,笑盈盈道,“正常的,现在能记住她,说明你以前忘记的那些人都会想起来呢,好兆头。”

骆昂不疑有他,全然相信朗宜的话。

“太好了,若是想起来,我就可以记得我们以前的点点滴滴了。”

朗宜淡笑不语,心里却怕的要死,怎么办,万一哪天骆昂把一切都想起来了,要怎么办。

——

栾柔被奚贺拉回客栈。

“贺三,你看见了没有,那个人真的是大表哥。”

奚贺也相信自己亲眼见到的人不会错,可是看着栾柔这般紧张的神情便气不打一处来。

“我知道。”

“那快帮我一起找去啊。”

奚贺淡淡睨视栾柔,“找到了你要怎么说,问他是不是骆昂,今天你也看见他的反应了,分明不认得你,而且他身边的那个女子还是南疆人,万一堂堂的圣中副将,宁国公之子在出兵期间身处南疆,还被南疆人称之为姑爷的事传出去,你让宁国公一家如何自处。”

奚贺的话瞬间让栾柔变得清明,是啊,她怎么没有注意这件事。

大表哥失踪多日,而失踪那天正是太子被袭的时候,这个时候被传出大表哥身处南疆,别人指不定会怎么议论呢。

奚贺撇了一眼栾柔,他才不在乎骆昂是否被印上叛逃者的烙印呢,只是他十分不喜栾柔这副紧张的模样。

想想刚刚那个女子叫骆昂什么,夫君,切,他还真巴不得骆昂嫁入南疆去。

瞧栾柔听见自己说的话,奚贺又道,“既然你看见骆昂完好无损,就不用担心了,这件事我会查个明白,骆昂为何会出现在南疆的。”

栾柔木讷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哪里都不要去,我出去查探一下。”

“好,那你快去快回。”

奚贺微微颔首。

在奚贺离开后,栾柔坐到桌子旁边的凳子上休息。

心里乱糟糟一片,到底怎么回事,那个人真的是大表哥,为什么会不认得她。

当初大表哥离开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自己等他回来,可是……。

手无意识碰到桌面上,感觉手指一痛,只见珠圆玉润的指尖汩汩涌出红色血珠,栾柔蹙眉,看了看桌子,这里何时放着这些利器,伸手拨动一下,呀,这不是她之前与奚贺一起去买的东西吗。

怎么放这了,一时激动,栾柔完全忽略了,刚刚和奚贺一起回来时,奚贺手里什么都没有拿的事。

——

当一枫和郭星再次站在奚贺面前,奚贺才知晓,骆昂成为这般的具体原因。

嘴唇轻抿,“大哥知道这件事吗。”

一枫颔首,“这事是骆家二公子查出来的,太子还不知晓。”

“把消息透露出去,说骆家大公子负伤失忆,被南疆公主纳为夫婿了。”

恩?

一枫和郭星一愣。

忽见自家主子嘴角露着笑意,心底一寒,瞬间有种看透骆家大公子惨淡的未来一般。

——

客栈之中,栾柔坐立难安。

起身在屋子内来回踱步,这贺三为何还不回来。

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不顾奚贺之前的交代,朝着门口便走去。

只是手还未碰到门把,门就从外面被推开。

栾柔微楞,“呀,你怎么才回来。”

奚贺嘴角淡淡勾起,一个回手便把门关上。

“怎么,想我了。”

栾柔蹙眉,“少跟我贫,怎么去了这么久,有消息没。”

奚贺没有理会栾柔抱怨的神色,一直静静的看着她。

栾柔絮絮叨叨抱怨完,才发觉奚贺有些不对劲,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奚贺淡笑,“没什么。”起身走到桌子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眉头上扬,真没有想到栾毅的动作如此迅速,才几天的功夫就追到了这里。

刚刚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巧遇见栾柔的那两个婢女,随之看去,竟然发现栾毅也在。

天底下巧合的事就是这么多,偏生他们还与他们同住一间客栈。

但看栾柔此时的表情,心里猜测,栾柔一定是还没有见到他们,要不然她绝对不会这般老实。

见奚贺半天不说话,栾柔一脸焦急,“你说话啊,到底查到什么没有。”

奚贺把茶杯放下,一脸凝重道,“查到了,你大表哥受伤失忆,被南疆公主所救,如今已经是南疆驸马了。”

“什么……。”

栾柔身体一晃,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大表哥已是南疆驸马了。”

“是。”

奚贺默默看着栾柔,突然发现栾柔的表情不对劲,心想也是,自己的未来夫君此时已经是被人家里的人了,换了谁都不会好受的。

奚贺的随意推测,却不知栾柔想得却是另外一件事。

大表哥是难得的好人,嫁给他,定是幸福的归宿。

起初她应下这个婚约,就是这般想得,另外可以改变命运,避免她嫁到皇宫里去。

可是事情总是出现偏差。

先是让大表哥失踪,好不容易找到人,人又失忆,娶了南疆公主。

呵,真不明白,老天到底为何要让她重生,难道重生就是为了让她再次让历史重演吗。

栾柔呆呆的望着那里,奚贺眉头紧蹙,一心以为是得知骆昂嫁人的消息而伤心难过呢。

——

栾柔心里的怨恨一点点涌出,她不明白老天为何要这样对她,难道她生下来就是为了受苦受罪的,不可以,不能这样,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她。

眼底渐渐闪过一抹坚定。

她不想在继续过着前世的生活,她要改写,宁愿与天为敌,也不要重蹈覆辙。

南疆公主是吧,勾引她的男人。

“他们在哪。”

恩?奚贺一脸诧异。

“谁?”

“骆昂和南疆公主。”

骆昂,奚贺眉头上扬,这还是他第一次听栾柔叫骆昂的名字。

“出了图礼阜,往南疆走去。”

“我们也去。”

奚贺突然很好奇,栾柔想要做什么,明明都已经告诉她,骆昂已经嫁人了,还去那做什么,想要跟南疆公主共侍一夫吗。

当然后面的话奚贺只放在心里想想,并没有说出来。

“抢人。”

经过栾柔一拍板,当天晚上,俩人连夜赶路。

——

北郡大营内,奚晔突然收到消息,得知骆昂竟然被南疆公主召为驸马,当即拍碎一张桌子。

“真是可恶。”

一旁众将士,一脸激动。

“殿下,骆副将成为了南疆人的驸马,可谓是叛逃之罪,理应被判为通国之罪。”

“是,殿下。”

“骆副将胆大妄为,竟然以炸死留在南疆。”

“通敌卖国之罪。”

“……。”

得到这个消息,奚晔也颇为震惊,明明是被偷袭而失了踪迹,如今竟然成了南疆驸马。

他虽然对骆昂不是很了解,可是这几日的相处,他坚信骆昂不是这等卑劣的人。

“殿下,应该往国都发奏折,上请皇上治宁国公管教不严之罪。”

奚晔撇了一眼那个把宁国公拉下水的人。

此人他认得,是个五品副将,一直在边关驻扎。

一旁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奚晔耳边突然传来温热的气息。

眉头微蹙,听着耳边小声叙述,立即明白了,原来这人一直与骆昂不对付,俩人曾在边关争执过。

他自幼烦透宫中的是是非非,故而看见这等因为一件事而争执的人更是厌恶,“这件事,孤自会处理。”

那个副将脸色一暗,手下意识握成拳。

“二殿下去哪了。”

“回殿下,二皇子在营帐外。”

“你们都退下吧。”

“末将等告退。”

大营内只剩下奚晔和身后的穿着太监服的下人。

微微叹了一口气,伸手捏了捏睛明穴。

下一刻太阳穴突然被人用手按住。

奚晔慢慢睁开双眼,仰头看着身后的人。

“你来这若是被父皇知道,你想过后果吗。”

原来这个穿着太监服的人正是六皇子奚昱所扮。

奚昱淡笑,“你担心什么,是担心违抗父皇的命令偷偷来到这里,还是怕我们的事被人知道。”

奚晔推开奚昱的手,低头看着手中呈上来的军纪要事,一张一张认真翻着,完全没有因为奚昱坐在这里而避讳着。

手突然被奚昱握住。

“又在纠结这件事,若是你顾虑还这么多,当初又为何要对我做这样的事。”

奚昱眼眸一沉,声音深沉道。

奚晔手下意识握紧,嘴唇紧抿,这辈子他最后悔的便是当初对年幼的奚昱动手,以至于后面发生的事一发不可收拾。

“这次,若不是因为你胡乱猜测我与柔妃的事,我又怎么能陷入这种境地。”

奚晔知道一切都是他自己作出来的,心里对奚昱充满愧疚。

奚昱见奚晔不语,淡淡一笑。

他嘴上只是说说而已,其实心里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整个皇宫对于他来说就跟牢笼一样,自从他母妃离世,他在这个世上再无亲人,同时也过着生无可恋的生活,直到与奚晔有了密切关系,他便有了在这个世上生活的支撑。

奚昱伸手握住奚晔的手,“如果我的身份在这里被揭穿,父皇要发落我,你要怎么办。”

奚晔猛然抬头道,“不,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