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个乐观爽朗的中年汉子,继续充满成就感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脸上乐开了花。
“是您救了我们吗?”两个人连忙起身想要致谢。
中年汉子连连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起来:“这位兄弟,你赶快躺好,你们两个一定是从我们村子通往山上的斜坡那里滚下来的,是吧?这位兄弟肯定在你们两个摔落的过程当中,始终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你的女人,所以呢,你伤得很重,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了。至于你的女人呢,应该说是奇迹呢,还是你保护得好呢,就算你保护得好吧,她竟然是毫发无伤哦!连个擦破皮的地方都没有。但是呢,那地方毕竟比较高,从那上面滚下来,就算没受伤,那也肯定是受了惊吓的。所以呢,躺好躺好,安心养着,什么时候好了,你们再离开。”
一番长篇大论之后,他还要再加上一句:“不要谢我啊,谁看到了,都会救你们的。这是应该做的。”
凤诗萌懵懂地看了看他,不敢相信,这一片看上去如同仙境的氛围之中,所居住的这位救命恩人,从长相到谈吐,竟然是如此的接地气。
“这里真的不是仙境吗?”看起来,她们两个的确没有死翘翘?
“当然不是,这里是桃花源村。就距离你们滚下来的斜坡下面不远。所以呢,我那天正好出门,就正好把你们给救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这么说,他们只是被一户普通的人家救了?
可是……他们家的摆设和装饰,怎么看都是如此特别呀!
可能是看出了他们两个心中的想法,房间的男主人得意地说道:“这不过是我的个人爱好而已。闲来无事,我就想着怎么让收拾我这几间上房,只要我看到过的好房子,我都记得下来,回来就根据我的记忆,再根据我的喜好,把它们变成我家的样子。怎么样,好看吗?”
两个人连忙说好看,又一个劲儿地道谢,他们俩的恩人却是连连摆手,丝毫不肯愧领任何功劳。
“来来来来来,你们两个啊,都昏迷了两天了,这几天,就只能给你们喂一点水和几口粥,一定饿坏了吧?我这就去让我媳妇儿给你们多做几个好菜,请你们吃大餐。”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您,谢谢。”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连忙道谢。他们被这一家人救了已是非常感激了,哪还能在吃上过多挑剔。
“别跟我客气。能救下你们,也是我们的缘分。再说了,你们的身子都虚了些,急需吃些大鱼大肉,才能最好的补充体力。”
身为专业的医者,对于好客的男主人这番照顾病人的言论,凤诗萌只能在心里连连摇头。
黄启迅连忙再次道谢,同时看了一眼身边的凤诗萌,歉疚地对男主人说道:“抱歉,要对不住您的好意了。其实,我们两个,都不吃荤腥,只吃素。”
男主人尴尬地笑笑:“哎呀,你们看看我,只想着自己什么都吃,就忘记问问你们了。不好意思啊!我这就跟我老婆说,让她给你们做些素的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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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我的伤好得很快。”
凤诗萌但笑不语。那是自然的,这蒋家大哥包扎伤口的能力,与他吹嘘自己的能力真是天差地别,根本就等同于毫无医学知识。自从她清醒过来、亲自为黄启迅处置伤口之后,他的伤势,现在已经好了十之七八。
“那天,对着我们开枪的,到底是什么人?”凤诗萌问道。
黄启迅摇了摇头:“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根本就不认识他。”
凤诗萌皱着眉头思考。他不认识?那么,她是否见过这个人呢?
可是,她没有当过兵,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的训练,那辆车很快从身边经过,她根本没有朝着它看上一眼,就算看她都不可能看得清楚,直到现在也弄不明白,究竟是谁袭击了他们。
怎么会如此巧合,她和黄启迅刚刚寻找到了回到省城的路,就被一辆车中的人袭击了?
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认错人了?还是一直有人跟着他们,伺机下手?
无论怎么想,她也想不明白。心中不禁感叹。可惜她不是那个奇女子,而她也不在她的身边,否则一定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媳妇儿,你别这样,你听我说……我……我……”
伴随着蒋家大哥尴尬的声音,房门被打开了,只见灯光映射出的影子显示,里面的女子正飞起一脚,直接将她的丈夫踹了出来。
救了他们的这位大哥姓蒋,叫做蒋三,所以黄启迅和凤诗萌,都尊称他一声“三哥”,而他那位同样好客的妻子,他们则称作“三嫂”。
见三哥就这样被自己的老婆毫不留情地踹了出来,两个人连忙过去搀扶,也不敢问是怎么回事,蒋三摔得灰头土脸的狼狈样子,两个人也只能将眼睛看向一旁,假装没有看到。
唉!
蒋三沮丧地盯着自家房门的方向,却也只能如旷夫一般哀怨地叹息。
凤诗萌身为女儿家,自然不好劝说什么。黄启迅看了看蒋三,想办法说几句话宽心的话,来安慰他:“三哥,跟嫂子吵架了是吧?没事儿,嫂子心眼儿好着呢,刀子嘴豆腐心的,一会儿就能原谅你了。别急。”
“唉!”想不到,蒋三听了他的话,反倒叹息得更加大声了。“兄弟呀,你是不知道啊!……这,……你嫂子这回……真不赖她呀!我……”
这难言之隐,他当着这一对儿年轻男女的面儿,还真无法开口。
凤诗萌察言观色,马上看出蒋三是有苦说不出。她用眼神示意黄启迅,然后便离开了。
两个人认识的时间虽然短,彼此却很有灵犀,黄启迅立刻心领神会,在凤诗萌离开之后,又与蒋三闲聊了一会儿,方才话入正题:“三哥,看你的样子,是有什么隐疾吗?”
蒋三烦恼地斜他一眼:“兄弟,莫非真的这么明显吗?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合着他这个根本说不出口、费尽心机遮掩着的老毛病,就在他的脸上写着呢?否则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
黄启迅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出来的并不是他,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话:“三哥,我还真没看出来什么,只是,你好像有什么心病,心事重重的,而且刚刚又被嫂子赶出来,所以我才问的。”
唉!蒋三三度长叹一声:“是我,我对不住你嫂子呀!”
蒋三与妻子结婚多年,两个人主要以种地为生,他为人开朗乐观,平日里喜欢研究房屋的装饰装修,将生活打理得情趣十足,夫妻俩的感情原本非常好。可是,蒋三却有一个不能为人所知的难言之隐。这个病自打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就有所显现,刚开始,他还只是存在一些障碍,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都要先折腾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勉强与媳妇儿完成鱼水之欢。即便如此,他的妻子总是以体贴和理解为主,从不要求他什么。就这样,几年下来,两个人始终也没有生下个一儿半女。
在与妻子结婚的数年里,他跑遍了附近的医馆,看遍了所有的大夫,他的隐疾非但没有任何起色,最近几年,干脆就完全丧失了这方面的任何能力。不能行人道,让他心急如焚,于是夜夜尝试。妻子心疼他,屡次规劝他放弃,他始终不肯。
结果今晚,他的无能又彻底惹恼了自己的媳妇儿,被她一脚踹了出来。
黄启迅涨了一个大红脸,难为情地坐在一旁,看着垂头丧气的蒋三,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这方面,他没有任何的经验。长这么大了,他也从来没有交往过任何一个女子,更遑论懂得这些知识了。
不知道,那个自称出身医学世家的女子,是否会有什么好办法。
可是,她还是个小姑娘呢,这男人的病,她能有什么好办法?
凤诗萌看着顶着一张大红脸,嗫嚅了好半天,才把蒋三对他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的男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明显揶揄的笑声,让那个大男孩的脸,就更红了。他吞吞吐吐地说道:“这种病,还真挺难的,是吧?要不,你也不用为难了,毕竟……我知道,医学也有类别和科目之分,阳……什么衰……这个病,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治好的。”
凤诗萌凑趣一般地将自己的脸庞接近他的脸颊,不同于他的红润的脸色,她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她是专业的医者,有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没有吃过肥猪肉,但却不惧看到肥猪跑。
“这个病,我还真能治。”她肯定地说道。
黄启迅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真的?”
凤诗萌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只是,这个病治疗起来,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这怎么说?黄启迅迷茫地看着她,洗耳恭听。
“要治这个病,就需要从男人的下体入手,要行针方能见效。可毕竟,我是一个女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