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半死不活(1/1)

第四把钥匙,对我张恒来说,几乎就等于我这半条小命儿了。

虽说没有第四把钥匙,暂时要不了我的小命儿。可如果没有这第四把钥匙,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白费不说。关键是哥们儿身上的诅咒还能被压抑多久。

说的好听点儿,哥们儿现在还活着,可是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只有阎王爷他老人家才会知道。

其实我能感觉出来,真的能感觉出来。就我身上这渤海古国的诅咒,说不定哪天就会泛滥开来了。

要不是前段时间,哥们儿人品爆发获得一个弑天匕首,这弑天匕首天生震慑诅咒,说不定这会儿我就在地下,只剩下一把骨头了。

所以我们还没有找到第四把钥匙的时候,陈乾说要离开,我当然有些老大不愿意了。

“不行,就这样走了?那这些罪不是白受了?”

陈乾看了我一眼,好一会儿才说:“张恒,你相信我吗?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跟我出去。”

“我陈乾可以对天发誓,我就算是用自己的命去换,也绝对不会不管你的事儿。”

说实话,陈乾脸上没半点儿表情的话,一下子就直戳在了我心窝里面……瞬时暖暖的感觉就流经遍了我的全身。

但这时的我,并没有察觉到……陈乾说他不惜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命,只是说说而已。

当时,也就在当下那一刻,我只感觉到陈乾说的是真心话,但我并没想到他说的事情,有天真的会发生。

甚至于,他说的这句话,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酒局。

真的,我是真心没想到……

很多人都说,男人像石头。其实,只是不想被看见伤口。

陈乾的话过后,我没再多说一句话。就冲陈乾竖起了一个拇指,对他点头示意。

是的,在这墓里的时间终于还是过去了。我和陈乾原路返回去了。

哦对了,我忘了说那个红肚兜小屁孩儿了。在我们离开前,那个红肚兜小屁孩儿还冲我们挥手微笑。

不过他这个微笑,是我在他身上见过最最自然的一次笑 了。没有一点儿的另类,也没有一点儿的诡异,就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的天真微笑。

莫名的,莫名我的感觉他并不是个死了将近千年的人。

“哎,陈乾。我怎么感觉小屁孩儿没有死,是个活人呢?”

陈乾说:“我有说过他死了吗?”

我听陈乾这么一说,问道:“啥意思?”

陈乾不答反问道:“张恒,如果用生死来分的话,你觉得这世上有几种人?”

我不懂陈乾这话用意是什么,不过却是知道用生死来划分的话,自然就是活人和死人两种。

可当我把自己这个十分肯定的答案,说给陈乾的时候。

陈乾说:“兄弟你说错了。这世上其实有三种人。前两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活人和死人。这第三种人就是小屁孩儿这种。”

我听陈乾这么一说,当时就懵掉了。

娘的,这是几个意思?世上怎么还可能存在第三种人。这人要么是活着,要么是死了。怎么还可能存在第三种情况。

难道说是死了一半儿?大爷的,这死了一半儿,也就是还活着一半儿啊,别说是活着一半儿了,就算是还有半口气,那也算是活人啊。

我和陈乾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用同样的方法,走过了那个断崖。

我和陈乾走在断崖边,回身看着仿佛就在刚才的事情,不由得心思重重,感觉这人世间的事情还真就是神奇。

很多事情,经历的时候明明很痛苦。可当痛苦过后,经历过后,很多事情又都感觉有些不舍,哪怕是曾经让我们真的真的很痛的东西。

陈乾说:“这世上还有第三种人存在。那就是明明没死,可他已经误认为自己死了的人。这种人如果在各种机缘巧合下,就会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

“这种人可以在时间长,活的很久,活的很长。可这种人也是最可怜的,比那些死掉的人更可怜。”

我不懂陈乾这话的意思,就问:“为什么?”

陈乾说:“刚刚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半死不活。我们平时用半死不活形容那些人?是不是很痛苦,活着和死了没啥区别的人?”

“所以这第三种人,就是明明还活着,可是自己认为自己死掉的人。这种人虽然不会死,可也不会有将来。而且脑子里始终会惦记着临下葬前的那件事情。”

“你说这样的一个人,就像那小屁孩儿,他在被下葬的时候,或许还留有一口气,或许是还没有完全死掉。被埋在这里不久之后,他就活了过来。”

“可是这样的环境,让他感觉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在机缘巧合下,就成了现在这种半死不活的人了。这种永远没有明天的日子,你觉得幸福吗?”陈乾问我。

这个时候,我哪儿有心情回答陈乾的话啊。就只是后悔当初没弄死他。不过也是这个时候,我好像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见我一次,就要问一次能不能带他回家了。

或许,他“死”的时候,就在找他的家吧。可惜这辈子……他也再找不到了。

死,对于普通人来说,多半都是恐怖的。

可眼下对于小屁孩儿来说,我觉得才是最大的帮助和解脱。

“陈乾,那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他就要这样一辈子下去吗?一辈子循环着找家的过程吗?”

说实话,我在问陈乾这句话的时候,我都能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陈乾没有说话,就只是说答案可能就在眼前的这四副壁画中吧。

我顺着陈乾头顶的灯光看去,看向之前我们看到的这四副壁画。其中最后一副壁画,都还是模糊不清的。

突然的,我感觉这第四幅壁画很重要,也很关键。弄不好,这小屁孩儿能不能死掉,就在这第四幅壁画中了。

突然的,就很突然的。我猛然拉住转身欲走的陈乾胳膊道:“陈乾,就没办法了吗?真的就没办法了吗?”

“小小屁孩儿其实挺可怜的,要让他这一辈子都在重复着找家的过程?这是你愿意看到的?这壁画中的最后一幅内容,是不是就能让小屁孩儿解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