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飞了一会儿,便见一条小溪,蜿蜒流淌。
溪水潺潺,不时有小鱼儿从清澈见底的水中跃出,野花簇簇,树木稀疏。
李晴找了一块较为干净之地,将水月放下,后去附近走了走,回来时手中多了一个破瓦罐和一把草药。
生火煮水,李晴将水月身上的衣物大部分除去。白皙光洁的肌肤上是一道道似是粗鞭鞭打出来的伤痕,紫红一片,隐隐有血珠渗出,竟无一块好肉。
祥风立于一棵枣子树上,偶尔会啄下一粒绿白色的枣子,枣核吐入溪水中,引得水中的鱼儿竞相哄抢,溅出阵阵水花。
李晴试了一下水月的脉搏,失血过多,外伤和内伤倒是要不了命。
水沸后,李晴清洗水月身上的伤口,后将一些止血的草药研磨过后,敷在伤口上,血渐渐止住。
李晴飞到祥风身边,摘下几粒枣子,用衣袖擦了擦便放在口中,甘甜爽口。
“这人有气出没气进的,若不用些补药,亏损过大,将会入不敷出,早晚是个死!”
祥风连一个关心的眼神都吝啬,道:“你想动用羽毛空间中的补品,可以,但须知虚不受补,万一你用量过猛,人可就没了!”
李晴:“这水变态平时人不怎么样,但坠崖前下令水家军缴械投降,免于多人死亡,也是功德一件,没遇到也就算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祥风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对羽毛只默念一声开极是,人参上还有几片叶子,摘下来一片煮汤正合适!”
李晴微惊:“确定一片叶子可以救人吗?”
祥风眯眼:“信不信由你!”
李晴半信半疑,从羽毛空间中摘下一片人参叶子,放在瓦罐中熬煮。
一会功夫,瓦罐中鲜香扑鼻,汤汁碧绿浓郁,看得人食欲大增。
祥风从枝头飞落到李晴的肩上,盯着瓦罐中的参汤,李晴无语,将瓦罐从火堆上提了下来,放凉。
砍了一根竹枝,一劈为二,烤了一会儿消毒,便将参汤一点点的喂到水月口中。
汤水从嘴角流下,祥风一阵嫌弃,飞了过去,双翅如手,扒开水月紧闭的嘴,示意李晴往里倒汤。
李晴喂汤的速度不敢过快过量,有一小碗时,祥风便让停下了。
李晴将剩下的参汤一分为二,倒在竹筒中,一人一鸟在喝第一口的时候,活跃的美味跳动在味蕾间,很快喝了个干净。
“这汤也美味了,堪比世间最美味的珍馐!”
祥风点头,味道确实不错,后对着月冰挥了一下翅膀,道:“我饿了,需要吃东西!”
李晴看着水中跳跃的鱼儿:“我好像也饿了,抓鱼吃!”
鱼汤中放了两片人参叶子,鱼肉肥美,人参叶子鲜美,融入一起,成为不可多得的一道美食。
一人一鸟吃足喝饱,李晴直勾勾的盯着祥风,祥风不解:“你这么盯着我,我怀疑你想吃了我!”
李晴有些担忧:“我觉得丹田之内灼热,有浪涛撞击,似是撕裂一般,不会是有毒吧?”
祥风一凛,飞到李晴的手臂上,试了一下脉搏,滚烫跳动,后抬起头看着李晴发红的脸。
“很寻常,不是坏事!”
李晴热得用手扇风:“还说不是坏事?我的体温最起码有四十多度,超出正常人,若持续下去,不会被烧成一个傻子,也会被烧死了!”
祥风舒展翅膀,飞到枣树上:“不过是功力晋升罢了,仔细调和,怎么也不会被烧死。是谁告诉你功力晋升会被烧死的这种谬论?”
李晴的面色更红了,道:“我以为是发烧生病了,不知是功力晋升!”
祥风满头黑线,窝在枝条休息,心里羡慕,只喝了一些人参枝叶的汤水,功力便会晋升,这是被上天眷顾过的妖精?
他喝了之后,什么感觉也没有,从两千年前便坚定不前了,似是一潭死水,连一丝涟漪也无。
几个周天下来,大汗淋漓,李晴走入溪水下游洗漱了一番,后将洗好的裙服烘干,神清气爽。
李晴来到水月身边,脸上有了丝些许血色,试探了一下脉搏,比原来的有力清晰。
收拾了一下袍服,给水月穿好,与祥风商量了一下,便赶路了。
带着水月在身边,终究是个祸患,该交往何处呢?
李晴面纱蒙面,用藤条编织了一个藤床,拖着水月前往附近最近的村庄。
有祥风在身边,事事省心,如百宝箱,无所不知。
如无敌护卫,所向披靡,如老友,知根知底,无话不谈。
但一人一鸟,心底皆有一个最深的秘密,不意透露。
走了一个时辰,李晴驻足,望着眼前青草一片的田野,此时南方的第二季水稻应该快成熟了,为何田野中却处处是半人多高的杂草呢?
村庄低矮萧条,越是接近,越是如此。
路经一块树林时,新坟数座,有的新坟上甚至连个墓碑都没有,很仓促。
坟地距离村庄有两里地不到,出门便可看见,心里舒服吗?
进了村里,家家房门紧闭,不见人影。
选择就近一家,李晴前去敲门,结果手一抬起门便开了,祥风飞了进去,发现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尘埃堆积。
李晴诧异,这个村庄是发生什么大事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李晴拖着昏迷的水月,又往前走了几家,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祥风绕村庄飞了一圈,后在前头领路,李晴来到一座被破败的篱笆围绕院子的茅草屋前。
院子里,甬道旁边种着菜,由于长时间不打理,良莠不齐,杂草丛生,泥土干燥。
李晴拖着水月,在外面喊道:“请问屋里有人吗?我和哥在附近山中迷路了,想问一下,附近有马车吗?”
等了半天,屋里没传来动静,李晴看着祥风,这屋里真的有人吗?
祥风点了一下头,李晴欲要再言,茅屋下斑驳霉渍的木门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五十岁左右,身穿白褂白裙,披麻戴孝的老太太。
她手拄拐杖,神情悲痛,双眼红肿,犹带泪花,见二人一鸟,声音沙哑道:“各家各户的人都没了,别说是马车,连个人影都没了,你们去别处看看吧!”
后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这附近的人都没了,你们也趁早离开这里,以免遭遇同样不测!”
李晴面色一变:“老奶奶,发生了什么事?大家怎么都不在了?”
老奶奶眼中的泪水无声落下,颤抖道:“连续两场疫情,将该带的人都带走了。村庄两百多人啊,老老少少,只剩下不到十个人,能走的都走了,不能走的都在村中等死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
李晴有些诧异:“燕王带来了神医,疫情不是早控制住了吗?怎么还会死人?”
老奶奶手中的拐杖往地上一掷,恨道:“什么神医?什么燕王?是一个都没看到,等人快死没了,才有当兵的带着那王爷之令前来,要求因疫情而死的人全部焚烧。”
“已经入土为安了,怎么还能再挖出来烧一遍啊?天杀的啊,没天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