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康硕饮了一口茶,有些感慨:“孩子们已经长大成人了,朕也老了,不过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后看着纳兰盛元:“你们早日开枝散叶,延绵子孙。”
纳兰盛元起身行礼:“多谢父皇,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盼!”
李晴也跟着起身,面色绯红,未曾言语,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心里却不禁叫苦,封建社会的礼仪也太多了,动辄行礼问安,错了就罚,就被认为是德行有失,鄙视!
德妃笑道:“元儿这孩子净说些大实话,可是笑死臣妾了!”
钱皇后淡淡的瞥了一眼风韵犹存楚楚动人的德妃,皇上说过话后,这德妃不分轻重缓急便抢先一步。仗着皇上宠爱,孕有一子一女,气焰是越发不知收敛了。
廉妃接着道:“实话实说不好吗?”
德妃笑意不减:“不是不好,好着呢!姐姐养的好儿子,将来奇儿若是这般,妹妹也就知足了!”
纳兰康硕笑看了德妃一眼,后见纳兰盛元一本正经,不苟言笑,又见李晴娇羞,却也不失大家风范,道:“难得今日有空,开始敬茶吧!”
钱皇后不着痕迹的扫过装蜗牛一般的李晴,除了太子成亲敬茶时皇上在场外,秦王、齐王成亲时,皇上则是在御书房与大臣们商议国事,不信贤妃与兰妃心里会平静。
纳兰盛元一一介绍众人与李晴熟悉,李晴笑不露齿,始终保持着张弛有度的微笑,心里却把纳兰盛元给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既然要介绍众人,还让她提前预习,是见不得她好过啊!
长辈们皆准备了丰厚的见面礼,李家也备了合适的回礼,融洽的很。
轮到平辈时,李晴不改颜色,随着纳兰盛元走到太子——纳兰盛景面前,端起早已准备好的茶水:“太子请喝茶!”
纳兰盛景的神情有些古怪,似是略微激动关心:“晴···燕王妃可好?”
李晴眨了眨双眼,太子当着纳兰盛元问她这话是有毛病吧?!这是一个兄长该问的?
原主不会与太子之间有什么关系吧?你妹!
想到这儿,李晴不由的看了一眼神情未变的纳兰盛元。纳兰盛元深觉手痒,想招呼在李晴的脸上,这是一副什么表情?
她自己做的事情,她自己会不知道?
李晴了然,对着纳兰盛景不失礼貌道:“回太子殿下,过得很好!”
纳兰盛景的面色有些泛白,目光在新婚夫妇两人的面上来回了两次,点了点头,接过茶盏时,不知是无意还是有心碰了一下李晴的手指。
李晴神色淡淡,垂下了眼帘,掩饰住眼底的真正情绪,退后一步,旁边的秦王——纳兰盛希笑得意味深长:“能嫁给本王最为痴情的四弟,弟妹好福气啊!”
李晴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秦王妃——欧阳氏,后看着纳兰盛希:“想必二嫂也是与我一般福气,皆是嫁对了人!”
纳兰盛景嘴角不觉莞尔,旁边的齐王——纳兰盛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京城中,谁人不知秦王最是喜新厌旧,府中妻妾成群。
二嫂偏是出生武将之家,性子跋扈,喜好拈酸吃醋,出手狠辣。冲劲上来,连二哥也要退避一头,不敢硬碰硬。
四弟媳却当着太子与众人的面揭二哥的短处,且是用与二哥同样的手段,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纳兰盛希精致的双眼中划过几丝恼怒,气极而笑:“弟妹好口才,本王记住了,改日定当回报一二。”
李晴有些无辜:“既是一家人,相互之间照应也是应该,二哥不用如此客气!”
纳兰盛希看了看李晴,后阴笑的看着沉默的纳兰盛元:“四弟迎娶了新嫁娘,以后府中定是热闹非凡,可喜可贺!”
纳兰盛元似是没听懂纳兰盛希话里的深意,道:“多谢二哥,彼此彼此!”
纳兰盛希险些发作,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纳兰盛景出声道:“弟妹该给二弟敬茶了,可别误了好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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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晴道了声是,便端起茶盏递给纳兰盛希:“二哥请喝茶!”
纳兰盛希坐着不动,李晴则一直恭敬的举着茶盏,气氛一时僵持,纳兰盛元面无表情,纳兰盛明几人乐意看戏,不愿出声解围。
纳兰盛希轻咳一声,预备开口,却听李晴道:“是茶水有问题,还是二哥不喜欢?”
李晴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可以清晰的传入到每一个人的耳中。一时间,大家的目光不由皆看向面色发青的纳兰盛希。
纳兰盛希不得不给出好脸色,压抑怒火。这些人巴不得他将事情闹得再大些,等着看好戏,唯恐不乱。
若父皇不在,让老四一家难看也就罢了。
但父皇在这儿,若闹得过火了,父皇首先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纳兰盛希接过李晴递过来的茶盏,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并非是茶水的问题,弟妹多想了。”
“昨日四弟大婚,本王与太子等一众兄弟也没闲着,真心为四弟高兴,睡得晚了些,精神有点恍惚,弟妹不会生气吧?”
李晴笑意不变,微微屈膝行了一礼:“有劳太子与二哥,与一众兄弟!”
纳兰盛希喝了茶,还要送出一份大礼,郁闷是别提了。再闹下去,越发显得他小气了。
其余几人见纳兰盛希触了霉头,晓得李晴不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便歇了找茬寻开心的心思,安安分分。
贤妃见自家儿子难堪,对李晴自然没有好颜色,但在面上也没表现出来什么。
见过礼后,李晴还未坐下,便听贤妃道:“燕王妃看着就是一个可人疼的,以前在太子府中举行牡丹宴时,一举得魁,风采出众,连太子亦是赞不绝口,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过人的很。”
从敬茶开始便觉得太子神情有异,如今听见贤妃如此说,李晴更能肯定李家大小姐与太子之间有些瓜葛了。
她非肖青,非李大小姐,却要背负她们所做过的事情,犯下的过错,也是没天理了。
李晴看了端起茶盏喝茶的纳兰盛元一眼,后看着贤妃,略带羞涩道:“贤妃娘娘过奖了,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想来也没什么了。”
贤妃神色略微轻蔑:“小小年纪,心思竟也能收放自如,可是不简单了!”
李晴神色未变:“前些时日读了一些经书,许多以前不明纠结的困惑,在豁然间开朗。经书之中博大精深,高人指路,受益匪浅。”
纳兰盛元端着茶盏的手一僵,死女人若是熟读经书会豁然开朗,洗心革面,他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贤妃见皇后面色微变,眼底不愉,便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前年传闻,李家大小姐即将会成为太子侧妃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却转身一变,成了燕王妃,于廉妃一派来说是奇耻大辱。依照廉妃的直性子没闹起来,已经是格外稀罕了。
若因她之故,双方闹起来了,皇上还在,定没她好果子吃。
“熟读经书固然是好事,但你年纪尚小,若陷入其中,清心寡欲太过,未必是件好事!”
李晴很是恭敬:“多谢贤妃娘娘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