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做了两个蛋糕。
一个十五寸, 明天带去和何耀的朋友们一起分享。一个五寸的迷你爆浆蛋糕, 待会儿就吃。
明月赶在零点前半个小时做好蛋糕,放进冰箱冻一会儿。
趁这功夫,她匆匆洗了澡,穿上一条性感的丝绸睡裙,头发吹得半干,柔顺地披在肩头。
何耀早早就躺在了明月床上, 今天晚上,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和她分开睡了。
他的小心思不难猜到, 明月觉得好笑,倒了两杯香槟叫他:“到阳台来一下。”
说完, 转身离开。
何耀出来的时候刚好零点零分, 蛋糕插了两根蜡烛, 明月划燃火柴,她捧着火点亮, 朝他嫣然一笑:“生日快乐!”
昏暗的光线中,她的眸子里有星星,何耀看得一呆,心甘情愿沉陷其中。直到明月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才回过神来。
明月捧着蛋糕, 火光映亮了她脸庞,显得分外温柔。她催促道:“许个愿吧。”
在明月期待的目光中, 何耀虔诚地闭上眼睛, 半分钟后睁开。
“这么快?”她讶然。
何耀凑过去吹灭了蜡烛:“你别问啊, 说出来就不灵了。”
明月嗔道:“谁要问你了?”
他笑着:“反正我现在的愿望只有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
明月一下子就想起了他要和她结婚的那个终极梦想,心脏飞快跳了几下。她抽出蜡烛,撬了块蛋糕喂到他嘴边,说:“那我祝你愿望成真。”
何耀张口,冷藏之后的蛋糕口感冰凉甜蜜,他目不转睛盯着她咽下。
明月放下蛋糕,拿起一杯香槟喝了口:“我……”
何耀眸光渐深,一把拉过她吻上去。
这一夜疯狂迷乱,纠缠到很晚才睡。天亮之后,明月比何耀先醒,醒来才想起,她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还没有送出去。
这时何耀手机屏幕亮了,他设置的静音,来电显示谭逸。
明月推了推旁边的人,他极轻地“嗯”了声。她怔了一下,不知为何,心中柔软了几分。她说:“谭逸的电话。”
明月按下接通,放在他耳边。房间里太安静,对方嗓门大,明月就听见谭逸说:“耀哥,一会开着新车来接我啊,带哥们兜兜风!”
何耀清醒了:“行。”
挂了电话,明月注意到他的手机壁纸,竟然是她的照片,心里禁不住发甜。
她给何耀的生日礼物是一双限量款AJ鞋,托朋友从美国买的。这牌子的鞋是何耀的心头好,出门的时候他便穿上了。
今天是个阴天,风刮得厉害,似乎要把天上的乌云全都卷到一处,聚成一场大雨淋下来。
坐到车上,明月问:“二十岁就有了人生的第一辆车,什么感觉?”
何耀发动引擎,吐出三个字:“倍儿爽。”
明月被他不加掩饰地嘚瑟逗笑了,又问:“你盛阿姨送给你的是什么?”
明月记得昨晚王娟提起盛愉托她带了礼物过来。
何耀说:“电子产品,你猜是什么?”
明月说:“不是手机就是笔记本电脑。”
正说着,盛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祝何耀生日快乐,又问他喜不喜欢那台笔记本。
何耀几句好听的话逗得盛愉哈哈大笑。
来参加何耀的生日派对的人有谭逸和他新交的女朋友,以及从青城飞过来的林也青和她男朋友,还有他大学班上的五个男同学。
这一天玩得很嗨,夜深了才结束。后半夜何耀被渴醒,到厨房找水喝了后,回到床上重新将明月抱进怀里,满足地闭上眼睛。
之后一连下了两个星期的雨,五月少有晴日子,天气十分阴郁,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这一个月,明月每周末都安排了两场活动,工作量很大。反倒是何耀由于收费颇贵的原因,没有接到新单,渐渐闲下来。
万事开头难。
明月犹记当初刚开始售卖自己的手作产品时,也不太顺利,那会儿她还开了家淘宝店铺,花苦功夫学习网页制作和PS,可是商品上架后无人问津,店铺流量约等于零,比他现在的情况可凄惨多了。
不过她对手工怀着一腔热忱,从未觉得丧气。卖不出去就自己留着,然后尝试做新玩意,自娱自乐,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因此,明月想当然以为何耀和她是一样的情况,虽然接不到商业摄影,但是他可以拍自己真正喜欢的、有艺术气息的照片。
还有一方面,何耀未在明月面前表现出一丁点的烦恼和焦虑,她忙得不得了,没能分出心思注意他的状态。
直到这个月快结束了,明月才发觉不对劲。
那天晚上她洗衣服,将脏衣服放进洗衣机之前,挨个检查口袋里有没有什么忘了取出来的东西,哪想到从何耀的裤兜里摸出来一包烟。
明月打开一开,已经被抽掉一半。她蹙起眉头,其实她没有不许他抽烟,只是他自己见她不喜欢就戒了。怎么又抽上了?有烦心事?
她拿着这盒烟去找他谈话:“这是你的?”
何耀玩着手机游戏,也没抬头,问:“什么?”
明月将烟盒丢到他面前的茶几上,何耀看见了,手指顿了顿,否认:“不是,逸哥的。”
“他的烟怎么会在你这里?”
“今天中午我俩一起吃饭,后来逸哥女朋友来了,他顺手就栽赃给我了。”
“真是这么回事?”
“不信你问逸哥。”
“我没有不信你。”
明月并不怀疑,哪想到第二天回家,就抓了个现行,“人赃并获”。
难得准时下班,她一路上都在盘算晚上做什么好吃的犒劳一下两个人的胃,吃完了饭还可以依偎在一起看一部电影。
也就那么巧,平时她都按门铃,等待何耀给她开门。今天明月自己拿出钥匙,插进锁孔。
何耀人在阳台外面,也没听见门口传来的细微动静,他正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头顶落下一道声音:“何耀。”
何耀被吓了一跳,一口烟呛在喉咙里,剧烈咳嗽起来,同时又急忙将烟丢到地上碾灭,
明月一向连名带姓叫他,从语气和咬字判断她的情绪。刚才的“何耀”二字,语气不悦,咬字很重,明显,她非常不高兴。
此刻的何耀像一个干了坏事被家长发现的小孩子,悄悄看了看明月的脸色,低眉顺眼,等待她的斥责。
明月心底叹了口气,说:“在家里也不要乱扔垃圾。”
何耀“哦”了一声,乖乖捡起脚下的烟,丢进垃圾桶。
她变得缓和:“你为什么要抽烟?心情不好?还是寻找创作灵感?”
何耀没有回答问题,只是道歉:“对不起。”
明月看着他,认真道:“你先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我没有禁止你抽烟,是你自己保证不抽烟的,很长一段时间你都做到了,现在怎么回事?一定有原因,我想知道原因。”
何耀不说话了。
“我知道一些画家、作家,他们在创作时喜欢抽烟。如果你是因为想激发灵感而抽烟,我不会阻拦。要么就是发生了什么令你郁闷的事,你必须得告诉我,我是你的女朋友。”明月强调,“不要再骗我。”
半晌,何耀开口:“我是不是特别没用?”
明月心脏一紧。
完了,“没用”这个词都用上了,问题很大?
“谁说你没用了?”
“没有人找我拍照片了。”
何耀沮丧,这个月一笔单子都没有,收入为零。这样下去别说经济独立了,他靠自己,养车都养不起。
明月松口气,原来是遇到挫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