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观音是否还有余党, 是否有死灰复燃的迹象, 至今还不能确定。但为免打草惊蛇,洛苒之死一案的侦查,并没有大张旗鼓,一切行动尽量秘密展开。

傍晚暮色时分,林北钦和叶臻才结束整天的工作,驾车前往林家。

林家的人多数从政, 由于身份特殊,家庭成员也很低调。车辆蜿蜒而行, 渐渐驶入宜城的中心腹地。这里曾经不对外开放,居住过历朝携卷风云的人物。楼阁错落间, 掩映着古老的楼阁殿宇, 沉蕴着威严的气势。车辆穿过重重关卡和安保, 终于停在一座院前。

大门开启,林北钦驱车驶入, 将车停在树下。参天的树木笔直高耸,让人望而生畏。

叶臻下了车,心里咋舌,这棵巨树, 只怕是前朝某位权贵亲手栽种的吧?

林北钦握住她的手, 牵着她进入庭院。庭院不大,屋舍不多, 但错落雅致, 楼前屹立着警卫员。

已入深夜, 四周静悄悄的,气氛有些森严。

入了正厅,一位中年女人迎了出来。叶臻看向林北钦,他轻声说:“这是周姨。”

周姨是林家的管家,她得体地一笑,说:“林先生和夫人都回来了,只是今天太晚了,说是先让叶小姐休息一晚,明天再见。”

林北钦脱下外套,问:“大伯和舅舅他们都来了吗?”

“都回来了,”周姨笑意吟吟,“还有桑梓小姐,林毅先生,他们都回来了。”

林北钦轻轻颔首,转身搂住叶臻,说:“既然这样,我先带叶臻回房。”

“好,”周姨说,“我去厨房做点儿吃的。”

临走前,叶臻将准备的礼物交给周姨,周姨很是欣慰地接过,才转身入了厨房。

林北钦的卧室在小楼上,比她想象的小一些,却是他曾经成长的地方。单人床、博古架、电脑、书桌,还有许多机器人和精密仪器。

整间房的气质,是冷感而沉静的,犹如他的性格。叶臻可以想象,曾经的林北钦,如小大人一样,专注于自己的世界里,优秀而孤傲。

她坐到床上,轻声问:“我不去见你父母,会不会很没礼貌。”

“为什么会不礼貌?”林北钦不解,“是他们体贴你会累,先让你休息一晚。”

叶臻仰面躺在他的床上,霸占了枕头,“今晚我睡床,你睡哪儿?”

林北钦:“你说呢?”

她蹙眉:“床太小了,睡得下吗?”

林北钦俯身在她身上,“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叶臻静了静,捧住他的脸,细细描摹着,“真想看看小时候的你是什么样。”

话音未落,周姨敲了门。林北钦起身,说:“请进。”

可口的香味飘进来,周姨端了两碗红枣莲子粥进来,“叶小姐,喝点粥再睡。”

叶臻也起身,感激地看她一眼,“谢谢周姨。”

周姨是个有眼力的人,没有多留打扰,放下粥出了房。

林北钦将粥放在窗前的桌上,拉着叶臻坐下。眼前是窗,窗外是庭院的静谧的夜色,灯光如星点,映照雅致的风景。

叶臻心满意足,喝一口粥,甜甜的。

林北钦与她并肩而坐,也喝了一口。叶臻尝了一口他碗里的粥,咸的。

两人吃得很慢,在这样宁谧的庭院里,连时间都变得缓慢,似一帧帧放慢的画景,细腻而温存。

叶臻欣赏了窗外的景色,敏锐地数着经过庭院的人,一共十二人。

“真热闹,”叶臻喃喃地说,“你们家人真多。”

林北钦说:“他们很快就是你的家人。”

叶臻淡笑不语。

林北钦收了碗筷,说:“除了我父母之外,其他人很少回来。这里平时很安静。”

叶臻侧首,“今晚为什么这么热闹?”

话音未落,周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因为他们都是回来见叶小姐的。”

叶臻一怔。

林北钦轻笑:“你将成为我的妻子,他们是来凑热闹的,随便见见你。”

周姨将碗筷收走,“他们都当这是订婚仪式,所以都受邀回来了。”

叶臻脸发热,“订婚?”

林北钦颔首,“有什么不同?反正你嫁给我,是迟早的事。”

叶臻再次结舌,找不到语言反驳。

林北钦工作后,很少有时间回来,哪怕在晚再忙,也需要见一见父母。见叶臻习惯了环境后,他便去了父母的卧室。

叶臻在林北钦的衣柜中选了一件衬衫,放到床上。衬衫大约是他上学时穿的,干净洁白,叠的一丝不苟,没有褶皱。

辽阔的天幕,升起一轮月,皎洁的月华,在庭院的草木上翻涌,叠荡层层地照进窗来。

林北钦回来时,见她坐在一席月光里,满室的灯光亮起,如炽热的火源,在他心头燎起滚热。

叶臻抱着衬衫起身,说:“我去洗澡。”

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好。”

叶臻前脚进入浴室,他后脚紧随而来。叶臻眨眨眼,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他开了热水器,替她调节水温,“这个温度好吗?”

叶臻摸了摸,水温刚刚好。

“这个热水器有些老,很久没用了,如果出问题,随时叫我。”他说。

叶臻说:“好。”

林北钦转身出门,顺手将门掩上。

浴室里的用品都是新的,沐浴露也是她常用的牌子,她的心绪随水荡漾着,恍惚不定。

洗完后,她穿上衬衫,用心地扣好每一个扣子。衬衫的尺寸很合身,刚好掩住她的腿根。

她走出浴室,林北钦就等在门口,她刚出门,就被他打横抱起,上了床。

落地窗似透明的琉璃,透了一室皎洁的光辉。此刻,林北钦的床上,叶臻也笼罩在圣洁的光中。干净的衬衫半隐半透,她玲珑起伏的曲线若隐若现,笔直如雪的双腿,无措地蜷缩着,可爱的脚趾头紧紧地挤在一起。

“真是太性感了。”他说。

叶臻无声地抓紧床单,“是吗?”

林北钦继续用目光欣赏她,“秀色可餐。”他现在就恨不得把她吃拆入腹。

叶臻没想到他在此时是这样热情直白的。她其实也无比渴望的,渴望两人融为一体,灵魂交托。

月光和风也静悄悄的,没有打扰他们互相欣赏的注视。

叶臻半阖着眼,躺在他身下,感觉他的手轻轻抚过衣摆,慢慢滑过腰。

然后他停了停,问:“可以吗?”

叶臻说:“可以。”

得到同意,他的动作变得急切,指尖无意拂过她的腰窝,顿时如发现新鲜事似的,认真地研究起来。

“很可爱,”他做客官评价。

叶臻在镜子中看过自己的腰窝,没有觉得可爱,她抿唇轻笑:“我还有马甲线。”

他将这句话当做进一步的信号,轻轻解开衬衫的扣子,然后发出一声惊叹。

“怎么了?”叶臻心跳如雷,浑身血液似潮起潮涌。

林北钦低头亲吻她的腰线,说:“太美了。”

叶臻定了定,感觉很奇妙。她的肉体和灵魂,都像随着他堕入了另一个梦幻的世界。

她伸手,抓着他的衣服,摸着他紧实滚烫的肌肤下,和她一样频率跳动的脉搏,轻声问:“教授,你……你不脱吗?”

林北钦起身,当着她的面,慢慢地,一颗一颗解开扣子。

“扣子解不开。”他的动作突然一顿,蹙眉说。

叶臻睁开眼,试探着摸到他的扣子,轻而易举地解开后,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他漆黑的眼睛噙着很深的笑意,叶臻推开他:“自己解。”

林北钦抓住她的手:“没力气,解不开。”

“你……”叶臻结舌,手被他握住,轻轻按在他半裸的胸膛上。贲张柔韧的肌理,温度比她高,胸腔里的心跳比她有力。强烈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笼罩了。

她的脸红了,散漫的光也透过她红嫩的耳朵。

她屏住呼吸,抽出手,说:“你再这样,我可反悔了。”

林北钦脸色一沉,随即又笑了:“你还走得了吗?”

错落的庭院,四处都是警卫,布局森严,她怎么能逃?何况,早就坠入他的罗网中,心甘情愿,又怎么会逃?

她呼吸急促,颤着指尖,慢慢解开他的扣子。

林北钦突然按住她的手,说:“我先去洗澡。”

叶臻放开他,点点头:“好。”

他生怕自己会立即失控,匆忙进了浴室。

叶臻重新理好衬衫,掀开被子盖好。呆了一会儿,又觉得麻烦,干脆把扣子解开些,还原成林北钦解开的样子。

浴室里传来水声,叶臻下意识循声看去,果然发现林北钦没关门。

月华如流水,在水光里泛起涟漪,顺着男人的身躯,缓缓流淌。

叶臻愣了愣,呆了呆,继续观看。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抖落发间的水,转过身来,黑沉沉的眼睛直白地看向她。

叶臻身心一热,立刻钻进被子里。

她可什么都没看到。

半晌后,林北钦从浴室走出,停在床边。

“害羞?”他似笑非笑地问。

被子下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伸手掀开,问:“刚才看见了?”

叶臻往被子里缩了缩。

又听见他问:“感觉怎样?”

她抓紧被子,轻声说:“很……棒。”

慢慢地放开身心,情绪和意图也更直白。

她想要他,所以要承和他,也学他的口吻,赞美评价他。

月光如水,层层荡漾着,映照着一室旖旎。

微沉的身躯轻轻压下来,叶臻闻到了和她身上一样的气息。

“你怎么知道我用那款沐浴露?”她轻声问。

他深深地吻她的脖子,含糊地说:“我每晚都闻着你的气息入睡,怎么会不知道?”

他的吻随之落在她的唇上,气息交融,直让她气喘吁吁。

在她即将窒息时,他移开唇,伸手去解她衬衫的扣子,“你自己解过了?”

“嗯,”叶臻的声音很含糊。

他失笑,漆黑深邃的眼眸盛着欲望,就如一团火,重重叠叠地包裹着她。

叶臻也看着他,逆光中,他的轮廓俊美清隽,如陈设在艺术馆里的雕像。而她可肆无忌惮地观赏,拥有。

呼吸相交中,似有燥热而满足的气息在膨胀,在升华,在慢慢填满彼此的身心,填满彼此的灵魂。风雨里,飘摇而生的惶恐、患得患失,都在慢慢地消弭,慢慢地熨帖,变暖。

叶臻抱住他的腰,情不自禁想与他亲近,想与他相拥。他放下些身体的重量,让她真实地感受自己的分量。

如山,沉而厚重。

他的吻再次落下,这一次,顺着她的肌肤,流连而下,温柔绅士的动作也变得有些急切。动情中,力量失控,直接将衬衫撕开,扣子如水珠般,在月光里蹦跳而去。

叶臻嘤咛一声,呢喃着:“这可是你的衣服……”

“我还有很多,”他得偿所愿,在见她出浴室的第一眼,心里想的就是如何将衣服撕碎。

衣衫半解,她柔软白嫩的肌肤完□□露在月色里。

叶臻羞窘,不知所措地偏开脸,眼角余光,同样也看清他裸露在月光里的身体,魅惑性感。

“你……你快点。”她咬牙。

酥痒的触感从胸前传来,他俯下身,吻她的耳垂,“不能快,否则你我都不能挺会身心结合的美妙。”

叶臻浑身绯红得要滴水了。她蜷起脚踢他,却被她握住脚踝,神秘的风情浮现在眼前。

林北钦呼吸一滞,周身的热血瞬间奔涌。

叶臻羞愤地拉起被子盖住自己,“你……你别看。”

“为什么?”林北钦按住她的手,“如果你自己看,就会发现,真的非常性感。”

“你……”叶臻凝噎。

窗外的月亮硕大如盘,月光如昼,皎然如银,照在随风招展的草木上,万物在吸取月色精华,无声滋长着。

借着这月光,叶臻也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她抿唇,“能关上窗帘吗?”

“不能,”林北钦拒绝。月色里的她很美,很圣洁,充满禁欲,也更让他动情。

“我怕被人看见,”她再次争取。

“不会有人看。”他非常笃定,“你的样子,只有我能看见。”

他已然失去耐心,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按捺不住。他认真虔诚地安抚着她,让她逐渐放松,慢慢地尝试接纳他。

叶臻如同漂浮在海里,他便是浩瀚起伏的浪潮,带着她载浮载沉,恍惚失控。他也是她唯一的枕木,让她在沉浮里抱紧他。

微凉的空气潮热起来,肌肤相贴的地方,都渥出了汗。

两人都快窒息了,心潮却似满月下的潮汐,澎湃无比。

他们忘情地感受着彼此,忘情地深入对方的灵魂,浑身的血液奔腾呐喊。

沉醉里,她睁开眼,看着他虔诚清隽的脸,看进他的眼底,忽而觉得,好似漫天的月光,都在他眼底。

疯狂,沉迷,她看向窗外,听见月光流动的声音,交织在满室绮丽缠绵的沉吟里。

在某一瞬间,叶臻突然感觉,自己只有一半灵魂,一半被他吸走,一半需要他的灵魂填满。

而在巅峰来临时,他和她的灵魂,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