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季擎轩幸灾乐祸的大笑声渐行渐远。
水清墨在听到‘闹鬼’二字是,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蜷缩着身体,背后冷汗阵阵,即使盖着棉被,身体也在不受控的瑟瑟发抖。
她想喊!
却任凭她如何滚动喉头,就是无法将声音挤出。
她想逃!
可,没有人帮忙的她,根本无法起身,而开始愈合的刀口根本不容许她独立做任何大动作。
无奈,她只得恶狠狠的咒骂道:“该死的臭男人!”
但是谩骂过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可怕的安静,就连平日里颇为人脑的楼道里也安静的没有一丁点声音。
水清墨拉了拉被角,往棉被里使劲儿钻了钻,只露出一条小缝供呼吸用,心想着:睡在隔壁屋的母亲差不多也快醒了,到时候一定会来陪着她。
这么想着,她心里也就没那么发毛害怕了。
只是老天仿佛故意和她过意不去似得,偏偏不如她所愿。
她惊恐的心还没放回肚子里十分钟,楼道里响起了一串带着回音的脚步声,‘嗒!嗒!’很是好听。
可怕的安静中突然有了动静,水清墨原本是应该高兴的,可不知为什么,她竟然变得更加害怕。
“谁?是谁在外面?”
水清墨用尽全力对着门外喊着。
门外除了传来那个很是好听的脚步声外,再无任何回应。
这下,水清墨真的是浑身毛发倒立了。
她努力的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想着既然自己能听到脚步声,那么睡在隔壁的母亲肯定也听到的。
谁让她亲爱的老妈睡觉轻呢。
其实不然。
一直处于深度睡眠中的康玥哪里还能顾得上自己的女儿,多年需要借助安眠药才能睡个安稳觉的她,这会儿正美美的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不肯醒来。
水清墨信心满满的认为用不了多久,自己老妈就会来救她,却不曾想那脚步声在到达自己病房门口后,居然没有了。
她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想着玄幻片里的主人公们用憋气躲过一劫,于是跟着学了起来,直到那张漂亮的小脸憋得通红,这才不得不稍稍吸上一口气,然后继续。
这样的回合持续了好多次,多到水清墨几乎快要忘记了怎样正常呼吸。
她双眼满是泪,有过之前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经历后,她顽强的意志力终于在心里无数遍呐喊没有得到应答后瓦解、崩溃,放弃抗争的她虚脱地蜷着身子,水灵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得盯着天花板,脑袋里空空如也。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楼道里再一次响起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颇为轻快的聊天声。
没多时,拧门把手的声音钻入水清墨的耳中。
紧接着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水清墨想抬起头看看来人是谁,奈何她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无助的她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还有完全走进病房的季如风不禁驻足,面色凝重,眉心紧蹙,深邃的眸底冷冽彻骨。
他扭头,冷冷地命令道:“去把张诚叫来!”
听到声音不是张诚的,水清墨立刻停止了哭声,警惕性十足的质问道:“你是人还是鬼?”
“你才是鬼!”
季如风没来及的开口,站在身后的季擎轩不爽的抢话道。
这个声音水清墨记得,不过还好,虽然讨厌,终归是个同类,不像那些看不见摸不到的东西吓得人屁股尿流强。
季如风白了季擎轩一眼:“就你多嘴!”
季擎轩不好意思的呵呵笑着:“堂哥,我这不是因为生气嘛!”
“相对于某些人背地里给我取的昵称,鬼这个称呼更贴切的多。”季如风随口说着。
说完,无视掉季擎轩震惊的表情,举步继续往病房里面走。
“水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从听到季如风说第一句话时,水清墨全身的神经就拉起了最高级别警报,要知道,这位富可敌国却又让人闻风丧胆的季少随时都可以让她生不如死。
“季,季,季……”
水清墨紧张的,磕磕巴巴的季了半天,也没说出后面一个字来。
季如风左手插着裤兜,慵懒地看了水清墨一眼,也懒得生气,霸气得坐在了沙发上。
“我不是鸡少,更不是鸭少,我是季少,季节的季!如果有一天你和我太太关系变好了,可以叫我如风,或者叫妹夫我也没意见。”
“噗——”
跟随而来的季擎轩听到这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季如风抬眸淡淡地瞅了季擎轩一眼,一本正经的说:“你小子笑什么呢,我说正经事呢。”
季擎轩不解:“亲爱的堂哥,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季如风拍了拍季擎轩的肩头,龇牙一笑:“自然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对于自家堂哥态度上的巨变,季擎轩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搞不明白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啥,唯一能确定是接下来一定有一场好戏等着他观看。
不过他也不急,反正有的是时间弄明白。
“好吧!堂哥,你厉害!”
夸赞人,还不忘竖起大拇指配合。
“你小子……”季如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唇角浅浅一勾,转视线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水清墨,耐着性子询问道:“水大小姐,你觉得我得提议可还好?”
水清墨心里很不爽,什么叫如果和他太太关系变好就可以称呼他如风,她才不稀罕有这样的一天。
小时候,祸水级别的水灵悠抢走了所有原本属于她的风头,凭什么长大了,为了要一个根本不重要的破称呼,就必须和某人保持良好的关系?
她就是不要!
为了不窝囊的被水灵悠挡住一辈子的光芒,水清墨傲娇的抬起下颌,笑道:“承蒙季少看得起,不过我想还是算了,我水清墨自幼就和水灵悠水火不容,为了不给彼此的生活带来困扰,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
季如风笑了,笑得邪魅,如晨起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病房:“哦?水大小姐确定已经想好了?”
水清墨架子端得老高:“不是确定,而是肯定!”
季如风骤然沉了脸色,唇角噙起一抹带着玩味却极其阴冷的笑靥:“既然你已经确定,并且态度如此决绝,那么我也就不必为了灵悠而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