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阳空手里的餐具上下晃了晃,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的呼吸急促,脸色微微有点发白,瞳孔放大。
“辰空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阿尔杰农关心地问道。
辰空的身体即便是在阿尔杰农看来也还是十分孱弱,在这个把体质训练当成是家常便饭的时代,阳空这种近乎从来没有进行过体质训练的身体状况让人不可思议,就连阿尔杰农也比他强壮很多,虽然从远处看,阿尔杰农要比阳空瘦弱一些。
阿尔杰农将这个的原因归到了可能是阳空从小身体就不好,所以他经过体质训练之后,才会和没有进行过体质训练的普通人一样,如果不进行体质训练,他的体质估计会更差。毕竟这个时代没有进行体质训练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
正是由于这个原因,阿尔杰农总是会担心阳空的身体。
阳空摇摇头,勉强对着阿尔杰农笑了笑。
“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蒂凡妮皱着眉劝道,她还打算带着阳空一起去星际联盟接受星际之王的亲自指导呢,没想到他的体质这么弱,要想让他也被挑中,估计得花费很多心血。
“不,我不用休息。”阳空摇摇头,转念,想到了什么,又道:“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们多吃点。”
他站起身来,身体还有些摇摇晃晃。
阿尔杰农戳了一下槐的手臂,道:“槐,你去送一下辰空吧,我看他脸色不太好,免得他在外面出什么事。”他还记得阳空喜欢槐的事情,时时刻刻都要帮助阳空和槐创造相处的机会。
槐停下自己吃东西的动作,实际上他在说完了阳天的事情之后就已经在吃东西了,抬眼看了看阳空,摇了摇头道:“确实,辰空先生的脸色不太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槐!”阿尔杰农不满道。
阳空制止了他的愤怒,勉强地笑着:“好了,杰,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有点头晕,真对不起,难得一起吃东西。”
“那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太不安全了。”
阳空摇了摇头,用手在他和阿尔杰农的中间推了推:“你留下吧,我没关系的。”说着推开了自己的椅子朝着门口走去。
阿尔杰农将他送到了门口,目送着他远去的身影,直到背影完完全全消失在街角……
奔跑,阳空在离开阿尔杰农的视线之后,全力的奔跑。
他的脑海是一片空白,他的眼前是一片迷雾。就像那个逃命的午夜一般,全力往前奔跑。
路过无数的街道,路过无数的灯光,粗重的呼吸在他耳边一声响过一声,喉咙里面甜腥的味道让他有些作呕。
路边正在往家赶的行人惊讶地看着他,那里面还有几个是他的客人。
“就说烈焰城阳家的嫡长子阳天,他仅仅只有17岁,最近却是已经突破了高级异能者,一跃成为中级异能使了。”
说这句话的槐仿佛一直在他身后,如同幽灵一般,一直跟在他的身后,不管他花费多少力气都无法将槐甩开,就好像无论他多么用奔跑,都没办法追上他的弟弟阳天。
越到后面,修炼越是困难,记得他离开阳家的时候,阳天仅仅只是高级异能者,他以为阳天至少会在高级异能者这个阶段停滞半年或是八个月,却不曾想,现在仅仅只过了两三个月时间,阳天已经是中级异能使了,还是连跳了两级。
之前的阳空也许不知道,但现在作为中级异能者的阳空却是清楚得很,连跳两级代表着异能者的积累超越了下个阶段,这样就会连跳两级,阳天成为高级异能者仅仅4个月,就已经连跳两级了,这代表着他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他的天赋比已经知道了的更加可怕。
阳空以为,他有了恶魔的青睐,从此以后就不用再担心了,只要跟随着恶魔的脚步,听从恶魔的安排,他就可以成为星际之王,站在人生巅峰。
可是现在为什么感觉阳天越来越没办法超越,他比阳天到底缺少了什么?
阳空停住了自己的脚步,趴在了河边的护栏上,一个劲喘着粗气。
“魔羽,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有了你的帮助我还是没办法超越阳天,我到底比他弱在哪里?”
魔羽道:“蠢货,你只比他弱在两个地方。”
“什么?快告诉我,是什么?”阳空在脑海里几近嘶吼。
“第一,你的天赋不如他,当然这只是次要的,有我在,不是什么问题,关键是第二,你少了一颗强者之心,你生来就是弱者,而他生来就是强者,你已经做了整整十八年的弱者,他却做了十七年的强者,你怎么可能会比他强大?不过呢,有我在,我就是你最大的作弊器,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超越他的。”
强者?弱者?那是什么?他已经被阳天狠狠地甩远了,他果然天生就比不上阳天。
阳空慢慢跪了下来:“什么是强者,什么是弱者,难道我做的不对吗?我一直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为什么还会被他越甩越远,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难道我还要以蝼蚁的姿态面对他吗?”
“奥?原来你想尽快超越他,哼,那你就把一切能够利用的都利用了吧,就像当初你的亲人们利用你一样,强者之心就是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手段都要成为一个强者的心态,你可以吗?蠢货,不要为你的无能找借口。”
无能?是的,他无能,当他听到了阳天的成就之后,才知道自己有多么无能。
之前的他没有天赋,不能修炼异能,他还可以怨恨自己没有异能,骗自己都是因为他没有天赋和异能,所以才会使得身边的人瞧不起他。
但是现在他再也不能这样欺骗自己了,他真真实实地意识到自己就是个无能的人,不用说利用亲人,即便是利用阿尔杰农,他也做不到。
“难道成为强者就一定要舍弃感情吗?难道成为强者就一定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阳空问道。
“不,有时候感情会让人更加强大,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东西,如果你想得到,就要拿别的东西来换,你想成为比其他人更强大的强者,那么你要拿什么东西来换呢?想要成为强者这一点,是否对你来说十分重要,而你又是否时时刻刻都在为了成为强者而努力?”
阳空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湖水,有!不,他没有,遇见魔羽之后的事情片段似得在他脑海里回放,虽然他好像是很努力了,可是每一次都是在魔羽的要求之下,要他做什么他才去做,有时候魔羽要求的东西,他会觉得做了不好,一拖再拖,现在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简直就是在放任自己,他不过是个拥有了恶魔怜爱的蠢货而已。
原来他一直都这么弱,成为强者吗?他以为只要努力修炼,总有一天可以成为最强者不需要任何其他的东西,可是现在想想,如果没有一颗强者之心,没有时时刻刻想着成为强者,他的努力与阳天相比就是小孩过家家,一点用都没有。
魔羽见他长时间没有说话,冷酷无情的讥讽在好长时间之后,再一次响起:“你这个天生的弱者,活该被人利用,要不是有我在,你估计早就被人带回去解剖了,阳空,你生来就是一个耻辱,阳家的耻辱,烈焰城的耻辱,你自己的耻辱。”
阳空捂住耳朵,可是魔羽的声音就在他的脑海里,哪怕他捂得再紧,魔羽的声音也不会有一点减弱。
“你就逃避吧,懦弱如你,卑微如你,如果没有了我,你根本什么都做不到,你这种没用的人,趁早死了多好,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男人,就只会一个劲儿的堵着耳朵,你以为别人看不到你的软弱了吗?阿尔杰农,槐,蒂凡妮,甚至是安琪,他们都在嘲笑着你,你这个没用的废柴。”
阳空“啊”大喊了一声,捂着耳朵的手放了下来,他用有生以来最敏捷的速度爬上了栏杆,站在栏杆之上,又用有生以来最敏捷地速度跳下了河。
平静的河面惊起了一层水花,水花落下激起涟漪,往四周蔓延开。
河水不受控制,流进了阳空的耳朵,鼻孔,冰冷的河水刺激着他的思绪和大脑,强者!
周围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尖叫:“有人跳河了。”
阳空的精神海之中,魔羽背对着阳空,眼睛盯着碧蓝的天空,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沉思。
“魔羽,对不起。”
魔羽没有搭理阳空,他只是“哼”了一声。
“我要跟你做个交易,如果我可以成功迷‘奸槐,你就将我的异能等级提升到初级异能者,怎么样?这对你也很有利,反正你也只是想让我尝一下情’欲的味道,增长我的*。”
魔羽有些惊讶,回过头看了看阳空,他记得阳空之前对于这件事并不是很热衷,阳空的脸上除了平静再无其他。看来他的强者之心正在慢慢形成。
“好,我答应你,这个交易,我和你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