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啦啦啦~啦啦啦~我是防盗的小当家~果然, 快到巷口的时候, 迎面走来了三个人。

打头的人个子又高又壮,一道刀疤自右额划向左颊,废掉了左眼, 因此右眼显得格外的大。后面两个是一对双胞胎, 长得流里流气,简直要把“我是坏人”写在脸上。

洛书别过头, 简直没脸看。他家的老五老六也是一对双胞胎, 单个拿出来就好看地不得了, 合在一起更有加成的作用。而看惯了徒弟的脸的洛书,已经无法遭受一加一大于二的摧残, 再加上他们身上浓浓的令人不适的气味……

洛书【吐魂】: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洛书嫌弃地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混杂在一起的味道熏得他头疼。

洛书皱着眉头看向三人,带点奶气地说:“叔叔, 你好臭啊, 夫子说不讲卫生的不是好宝宝。”

高个子一听, 和后面两人对视一眼,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望向他的目光已经不见了最初的警惕,变得恶心又淫|邪。

“小娃娃, 我们身上确实不怎么干净, 你来帮叔叔洗个澡怎么样啊?”

“这里, 可要好好洗, 洗好了叔叔们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南风馆知道吗?”

“进去了,就不用干活了,还天天都有零食吃。”

……

几个人□□着围向洛书,眼看就要动手。

洛书听着几个人的污言秽语,脸都绿了,被恶心地连连后退。虽然他曾经也曾在苍老师座下学习观摩过,但这掩盖不了他母胎单身的事实,一个素了上百年的纯情老爷子,要和这群流氓打嘴仗,根本没法比。

他看着这三个ltp,感觉有把火在心口可劲地烧着,看这几个人熟练的架势,洛书简直想一人甩上一个巴掌,并怒吼——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好吧扯远了,但这不能改变洛书现在简直要原地爆炸的事实。

实在是太恶心了,让人恨得想千刀万剐。

看这几个人就知道,之前不知道干过多少次这种事情,也不知道以前有多少孩子受过这种恶心的待遇。他原以为这几个人看中的是他的钱财,没想到看中的却是他这具孩童似的身体。若在此的是一个真正的小孩子,那面对三个正当壮年,有特殊癖好的男性,结果可想而知。

本来他还想作势不敌,引出后面的一拨人马,现在也没了那个心情,他往三个人的下三路扫了一圈,迎着三个人露出了一个不含丝毫笑意的灿烂笑容。

你们喜欢sm就喜欢喽,刚好我的鞭法不错,咱们来试试呗。

洛书把金块生生捏成两块,看也不看向暗中射去,只听“噗噗”两声闷响,第二波的两个人就晕倒在地,生死不知了。

“现在……”洛书看着惊疑不定的三人,缓缓从怀里探入空间,拿出了一条满是倒刺的长|鞭,笑得一派天真无邪。

“现在就让小洛帮叔叔们洗澡吧,特别是这里,一定要洗干净才行呐~”

……

“不、不要过来……”高个儿流氓跌坐在地上,拼命地向后退着。面前长着天使脸蛋的小恶魔拿着长鞭,身上却一滴血都没有溅到。

他笑起来很好看,干干净净的,像是井水,捧一捧甘甜清冽。他就带着这样的、近乎不谙世事的天真的微笑,挥着长鞭,给了他们一场噩梦。

到底是在武侠世界呆了七八十年,洛书手上不是没有沾过血,但很少有像这次一样起了凌虐欲。

洛书不喜欢见血,这次却弄得鲜血淋漓。

他的五徒弟学的是医,他把五徒弟练手时做的有自白作用的粉末洒满了整条小巷,一路走,一路撒,他们就一路吸了个干净,也把自己的底子泄了个干净。

洛书越听,下手就越狠。

鞭上的倒刺一片模糊。

两个辣眼睛的双胞胎已经没了声息,高个儿看见小恶魔再次扬起了手,与记忆深处后爸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爹,虎子不敢了,不敢了!”高个儿把自己蜷缩起来,一头扎进了最深的梦魇。年幼的程虎流着泪,咬着牙,大气不敢出,痛到晕厥。

母亲懦弱,也许她知道,也许她不知道。

她只是哭着,什么也不说。

后来他越长越高壮,却依旧是一见他扬起的手,就哆嗦着蹲了下去。

再后来,到了年纪,有人家来说媒了,后爸就把人拦到了门外。

程虎倒是不太在意,因为其实他是有喜欢的人的,叫倩倩。她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他一看见她笑,就和真喝了酒似的,整个人晕晕乎乎的,脚底发着飘。

她胆子那么大,把他拦在了田地里,脸蛋红的像两个苹果,咬一口就像喝了蜜似的甜。

她说,阿虎,你娶我好不好?

好啊,怎么不好,他要乐疯了。

然后他回家第一次反抗了后爸。

再然后,倩倩被人强女干了,没几天就死了。

他欠了她一辈子。

此生此世,再也逃不开她的那双眼睛。

他一闭眼,就听见她笑着轻轻问他,阿虎,你娶我好不好?

好啊,怎么不好。

可是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程虎朦胧中感觉有人在看着他,他感觉身体在渐渐变冷,生机一寸寸地从身体里溢散。

真是讨厌的感觉。

以前姓程的那个畜生玩得太狠了,以为活不成了,把他扔在地里,就是这样的感觉。

后来他把那个畜生杀了,看着他一点点断了气,也是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是他?

程虎抬起头来,眼前是雾蒙蒙的一片,他知道自己要死了,因为他看见了倩倩。

倩倩笑着冲他招手,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他觉得自己又喝醉了,要不怎么就飘飘悠悠的呢?

程虎往前走着,他想抱抱她,亲亲她,好好地看看她。

但是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叔叔,你身上好臭啊。”

我、我身上臭吗?

倩倩最讨厌我不干净了,她会讨厌我吗?

程虎惊慌地拉起衣袖胡乱闻着,倩倩跑过来微微俯身在他身上闻了闻,皱着小鼻子笑着骂道:“哎呀,臭死啦。”

她拉起程虎的衣衫,依旧是笑着的,“幸好我知道你回来,给你烧了水,快去洗澡吧。”

程虎茫然地拉住倩倩,好像听不懂她说了什么。

倩倩伸出青葱似的手指,往他额上轻轻一点,“你呀,想盖新房子也不用这么卖力,反正咱们有一辈子慢慢过。”

倩倩说完,脸慢慢红了,就像天边的晚霞。

一辈子?

对啊,是一辈子。

他本来就和倩倩是一对平凡的小夫妻。

那些鲜血淋漓的经历,都是在做梦。

都是假的。

他笑着红着脸拉住倩倩的手,倩倩红着脸,却没有躲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长,渐渐融为一体。在路的尽头,是一座小房子,那是他们的家。

这就是他们的家。

其余的,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凡你见幻,都是假的。

“叔叔,你身上好臭啊。”一声轻轻落在程虎身后。

程虎若有所觉得转过头,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们走过的路崩塌成一片虚无,有什么在阴影里蠢蠢欲动。

那是孩子的眼泪,拼合成苦涩的深潭,陷在泥泞中的魂魄伸出了手。

你有机会一枕黄粱,但没资格独善其身。

你是加害人,所以我要你的命。

你是受害者,所以我送你场梦。

你的梦将在美好与痛苦之间切换,你将徘徊在忏悔悔恨与幸福美满之间。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恶就是恶,哪怕有再多修辞,再多苦衷,你依旧是恶。

我可怜你,但是不代表我不厌恶你,你没有将痛苦施加到别人身上的权利。

你做的事,九死难赎。

经此一事,洛书也没了把藏衣阁身后之人慢慢吊出来的心情,他走到被金块打下来的两人旁边,被熏得差点翻了个跟头。

令人作呕的血气缠绕在两人身上,看来平时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洛书捂着鼻子把金块捡起来,随手放进了储存空间。本想好好审问一下,却被被熏得连审讯的心情都没了,洛书一人一刀给了个痛快,虚弱地走到了巷子口吹风。

洛书:你们这些人天天打打杀杀,弄得身上一个比一个臭,就不能有点公德心吗?!

好在这是个清净的死巷子,洛书慢慢等着,直到血气散了些才不情不愿地挪进去。

洛书:加油!我可以的!我是最胖的!

洛书拍了拍自己肉嘟嘟的小脸,做足了心理建设,然后对着躺倒在地的两人施展了一手熟练的十八摸。

说多了都是泪,在崖底要什么没什么,久而久之洛书就练就了熟练的摸尸技巧,动作娴熟,眼光犀利,能够迅速而准确地辨别出对方身上有价值的物品,堪称雁过拔毛,以至于落仙崖底全是裸尸。

对此,洛书非常不好意思地表示:各位前辈你们看,人这一生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衣服干粮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们也用不着,不如把外衣中衣交给我做报酬,我帮你们挖个家,免得死了还要经受风吹日晒啊对吧?以后小生必定年年祭拜,多烧纸钱,让你们在下面花个爽!

然而洛书没想到商城里没有纸钱,只好羞答答地打了八十年的欠条。

终于把这两个人身上的东西搜了个干净,勉强算是有价值的,只拿到了两把淬了毒的锋利匕首,被洛书随手扔进了空间,另外就是洛书拿到的两块奇怪的令牌。

令牌是木制的,雕刻的极为精细,仔细看去,那围成一圈的花边竟然是咬着自己尾巴的蛇,鳞片细腻,栩栩如生,摸在手上竟然给人蛇的阴冷滑腻的错觉,在圆形的令牌中心,正面各写着一个数字,一个是六,一个是十九,洛书猜这是某个组织的编号。在令牌的背面刻的则是一个“黄”字,不知道是何意。

虽然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但是洛书还是把它们放到了空间堆放杂物的一角。

总算把这两人料理完,被熏得晕头转向的洛书连忙走出小巷呼吸新鲜空气。九生神功就这点不好,越练五感越敏感,在他突破第七层的时候,竟然能够把对血气这种无形的东西的感应化为实感。听起来玄幻,其实类似于第六感。

在小说中写过的,“她一见他就汗毛直立”,最后发现“他”是一名杀人狂,“她”见到杀人狂时的反应,就是指第六感。人的所作所为会影响周身的磁场,第六感是指的不通过五感对未来的非经验预判。一般情况下,人的第六感十分微弱,只有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才会变得强烈,而洛书修炼的《九生神功》,则把第六感放大。

最直接的反应是,正常人见到杀人犯会莫名地腿软,发毛,不想接近。而洛书见到后会直接引发身体反应,感到不适。而血气也是第六感的一种感应,平时所说的血气浓,指的是第六感反应强烈,不是指在嗅觉上的反应。

洛书对这个能力又爱又恨,但是这玩意又没有开关,不能一关了之,再加上之前在崖底,比较清静,所以洛书就忘了这个能力,直到糟心的今天……

血气浓也不一定是恶人,江湖上许多侠士,除去武林败类,自然也沾了一身血气,但是为人清正,相处时不但不会有不适,反而觉得对方十分可靠。然而……这次碰见的居然全托马是亡命之徒!这是什么运气!

洛书心疼地抱住了软乎乎的自己,决定他不痛快,就不能让藏衣阁的幕后主使痛快,当下酒楼也不去了,转身就往来路走。

×××

天要黑了,洛书站在庞贵面前,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低下头,小声地说:“庞老板,你能收留我这一晚吗?”

庞贵看着洛书有些尴尬的脸,简直要把手中的两颗铁核桃捏碎。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能回来?!

虽是心下震惊,但到底是老江湖了,庞贵面上丝毫不显,略显为难似的搓着手说:“小兄弟,我们这里也不是客栈啊,您从这儿往南走,左拐,就是一家大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