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云拖着病恹恹的身体朝借宿的村民家走去,经过一片小树林时却发现了某些有趣的事情,她驻足欣赏着远方的旖旎,面上却平静无波,瞧不出任何情绪。
果真如季白羽所说,段封尘与叶漓居然搞到一起去了,难怪去取个水,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也没回来。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小树林中被黑暗笼罩的影影绰绰,这种深山老林不像是城市,有着最原始的黑暗,远离了喧嚣的人群,那叫一丝亮光都没有,如果不是天上还有些星光,怕是连手指都瞧不大见。
安如云依在树上,抬头望了眼星空,月亮犹如一张发着亮光的银盘,却缺了个口子,应该这两天就要月圆了,所以显得格外大。
安如云又朝那小树林瞧去,段封尘对面是个女人,隔得远了瞧不清样貌,但安如云离开的时候仔细观察了人群,除了叶漓外所有人都在,那么此时站在这里的女人是谁,不言而喻。
也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些什么,安如云瞧了有一会儿了,两人却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动作,这让安如云收回目光,目不斜视的离开,回到了借宿之地。
少见的虚弱让安如云很不舒服,全身上下都仿佛生锈了般不自在,就跟又回到了那噩梦般的井底一般,虽然她最后把这个噩梦变成了其他恶鬼的噩梦,但不可否认,那个地方是安如云记忆中最深刻的地点,也是她一生中最渴望被人救赎的梦魇。
可惜,终究是没有人来。
想着往事,安如云沉沉的睡去,就连睡梦中也不安稳。
生病中的女人总是格外渴求温暖,就连安如云这样没心没肺的妖王,都稍稍卸下了满身的尖刺与防备,露出毫不设防的姿态来。
她似乎被梦魇魇住了,眉头皱的很紧,睡梦中的她仿佛又回到了那充满孤寂的井底,弹丸之地,只有她孤寂一人,天地之间,唯有那惨淡的月光陪伴她。
蚀骨的冰冷从脚底蔓延开来,她的身体越来越冷,就如同浸泡在冰水之中,连骨头都冷的生疼。
在这冷意之中,有谁,抱住了她?有谁,给了她温暖?
安如云下意识的追寻着那处热源,将身体全部埋进了那温暖的怀抱中,等那暖意将她团团围住,她这才舒坦的叹了口气,重新沉沉的睡了过去。
有了这个温暖的怀抱,安如云后半夜总算睡了个安稳,等她睁开双眼,理智回笼,入目的便是段封尘单纯的睡颜。
本就像个大男生的段封尘,在睡着之后更是没有防备,眉眼很是柔和,没有一丝的攻击性,这也是当初安如云接近他的原因之一。
不过到底是真没有攻击性,还是装出的没有攻击性,安如云不置可否,从他的怀中起身,重新恢复到那无心的妖王模样。
经过一夜的休憩,安如云那难受的状态缓解了很多,离开之前,她瞧了眼依然熟睡的男人,又晃了眼他干净的鞋子,这才推门离开。
昨夜后半夜,她睡的很舒服,单凭这一点,她倒是可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安如云醒的不算早,剧组的工作人员已经起来了一部分,正忙忙碌碌的整理着设备,打算等吃了早饭后就开始搬东西。
这里的山林路径陡峭,车是开不上去的,唯有把车子停在村落里,靠人力将设备搬上去才行。
所有人都起来后,村民们端来了热气腾腾的早饭,陆导感谢完这群淳朴的村民,招呼着众人过来吃早饭。
等所有人都用餐完毕后,工作人员们各司其职,每个人都抱了不少的东西准备上山,村长却突然挡到了众人面前,把陆导拉到了一边,严肃的说道:“你们可以上山,但绝对不能去情人崖!”
村长的语气很是严肃,几乎都可以算得上严厉了,但陆导本来就冲情人崖来的,怎么会听从他的话,只是笑着问了句为什么。
村长摇着头,道:“我不能说,但整个神女峰你们都可以去,但绝对不能去情人崖!”
这是村长第二遍重复了,语气比第一次的时候还要严厉,陆导为了尽早上山,很是敷衍的应了下来,然后就带着众人朝山上走去,没有再搭理村长。
安如云跟在队伍最后面,上山之前又鬼使神差的朝后望了一眼,却被突然出现的人群所惊讶。
不知何时,所有村民都从屋里出来了,他们站在自家门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安如云等人,那一双双眼睛里泛着相同的冷光,瞧向同一个方向,猛然看去就跟恐怖片现场似得,着实让人胆寒。
这群村民的表情很是熟悉,安如云恍然间觉得似乎在哪里看到过,等到瞧到某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时,顿时就醒悟过来!
这些人的神态跟她临走之前瞧那白婆婆的神态一样,同样的诡异到吓人,被这群人注视着,宛如被一群冷血动物盯上,惊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安如云收回了视线,跟随在剧组的人群中,朝山上奋力攀爬。
段封尘就在她的身边,仔细的照顾着她,提醒她注意脚下,昨夜发生的事情似乎已经被他忘记,他面上瞧不出任何不妥来,反倒是安如云见他没有一点儿主动坦白的想法,不动声色的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
段封尘似乎没有感觉似得,依然对安如云照顾的无微不至,瞧向安如云的目光极其坦荡,眸子黑的发亮,就如同上个位面中的灭魔石一般,这让安如云对其升起了一些防备,两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爱意也被她主动斩断开来。
安如云的疏离不动声色,但一直关注着她的季白羽哪能看不出来?
他身边依然是那粘着他不放的叶漓,此时见他眉眼间都是笑意,忍不住娇声问道:“白羽,瞧你高兴的那傻样!有什么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也听听呀!”
被叶漓所扰,季白羽瞬间就收起了眼底的笑意,变回冷淡的不能再冷淡的男神,吐出了他从来不会说的鄙夷之语。
“关你屁事,离我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