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云扑向戚子初怀中时,气氛有一瞬间变得很微妙。
易北俞更是下意识的偏向他的师兄,生怕眼前这位赤焰宫宫主,一言不合就开打!
毕竟慕容枫虽然再怎么表现的不在乎安如云跟别人有染,但当着所有人的面,安如云丝毫不给他面子,这又是另一回事!
说不定这厮就把气,撒到他师兄头上了!
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安如云都这样了,慕容枫依然没有生气!反而很是纵容的看着安如云,就像小说中默默奉献的深情男配,只要安如云开心就好。
易北俞瞧着瞧着,就打了个寒颤!
将心比心,若是他的未婚妻敢当着他的面,跟其他男子拉拉扯扯,哪怕他俩没什么感情,他也不会放过她的!毕竟这关系到男人脸面问题。
可这慕容枫很不一般呐,这忍耐力简直让他甘拜下风!那赤焰宫干脆也不要叫赤焰宫了,叫绿焰宫,怕是比较合适。
当然最让他佩服的还是他的师兄,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扭转了局面!
不愧是当代观主呐!
戚子初这时眼里才带了点笑意,瞧着那欢呼的女子,不自觉的放缓语气,道:“你在我身旁等一等,等我处理完了这慕容宫主的事,我便带你去厨房。”
“好!”
安如云甚是乖巧的回答,让戚子初松了口气。
还好他知道这人的特性,用美食留住了她,若她真跟慕容枫走了,还不知道外面会传成什么样。
戚子初朝慕容枫拱了拱手,道:“慕容宫主,如若你是为了本道的鼎炉而来,怕是得无功而返了,如云未答应跟你走,那本道就算枉做一回小人,那是不会放手的。”
慕容枫冷眼瞧了戚子初良久,戚子初态度大方的任他打量,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在慕容枫突然的一笑中龟裂,那了然的笑意让戚子初隐隐不安。“本宫说怎么回事,原来是又一个拜倒在我家娘子石榴裙下的俗人!放心,本宫可不像某些人,只会扫娘子的兴,只要她高兴,在你这太虚观多待一段时日又何妨?大
不了本宫也留下来便是。”慕容枫一言钉锤,直接敲定了在太虚观住下的事宜,随后他朝前走了两步,瞧见戚子初揽着安如云防备的姿势,嗤笑一声,道:“你这般便没意思了!娘子就算现在对你那山头的禽兽感些兴趣,但也不代表她会一直感兴趣,若出现另外新奇的事物,她自然会跟本宫走。她就好比那天上的浮云,是你我等凡人抓不住的,妄想留下她的人
,只能徒留悲伤。”
说罢,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也不打开,只是捏着扇柄朝戚子初的肩头点了点,道:“看在你找回我家娘子份上,劝你一句,莫要情根深种了。”劝修了太上忘情道的戚子初不要情根深种,怎么听都像一句讽刺,但令易北俞惊讶的是,他师兄居然也没反驳,只是微不可查的看了眼身旁漂移着目光不知道在想什
么的安如云,然后平静的收回了目光,就跟没事人一样,朝他吩咐道:“慕容宫主来我太虚观做客,自是欢迎,此间事项,就交于北俞你了,切莫怠慢宫主。”
“...是。”
易北俞领命,朝慕容枫一伸手,道:“慕容宫主,这边请。”慕容枫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朝安如云看了看,见她没有理他的意思,伸手摇开那把折扇,姿势极其骚包的跟着易北俞走了,徒留安如云与戚子初在原地,也不担心他
家娘子会背叛他。安如云是真看不懂慕容枫这个人,说他深情,也确实深情,身为三大门派之一的赤焰宫宫主,只不过得到了个似是而非的消息,就真的前往太虚观确认,甚至在得知
她是戚子初的鼎炉时,也丝毫不恼,只是摆明了态度等她回来。
可这深情的太过诡异!
有哪个男人在亲眼看到自己被未婚妻头戴绿帽时,还能心平气和的跟情敌对话?
这可是男权社会呐!
反正她是没见过!
安如云还未想透,就听身旁的戚子初叹了口气,道了句:“...走吧。”
慕容枫就这么在太虚观住了下来,可是让一众太虚观弟子都惊掉了眼!
发生了什么?
怎么这赤焰宫宫主会追着观主他老人家的鼎炉跑?
不仅如此,还天天娘子娘子的叫唤!
难道这就是戏文中的两男争一女?可还没等他们把这件事八卦透,归元阁阁主又杀上太虚观来!而他们认为的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已经在南湘阳加入后自动上升为三男争一女,着实激动了这些百年来
从未看过如此精彩戏文的弟子的心!
归元阁阁主南湘阳是学剑的,他的剑术已然大成,导致他的性格沉默寡言,一向不喜欢追风逐月之事。
可这么一个孤高的人,居然也像慕容枫一样追着安如云不放,这就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了!
易北俞尤记得,南湘阳背着那把从不离身的大剑到达太虚观时,他一度以为这人是来踢馆子的!
那身凶悍的气势,比绝世凶兽也不逞多让!
这也是除戚子初外,唯一一个让易北俞佩服的人。可就是这么一个硬汉,在遇到安如云后,硬是把那些锋芒尽收剑鞘,对着那扯着戚子初不放的卿本佳人,说了一句:“庆鸿山的枫叶都红了,如云,你何时履行诺言,
跟我回庆鸿山赏枫?”
庆鸿山上奇木众多,原本是归元阁的护宗大阵,可不知道为何,那些千金难求的灵木在百年前竟一夕除尽,换成了整山的红枫,成了归元阁的机密。
可易北俞现在知道了,这竟然是南湘阳为了讨好安如云做的!
生生把一个护宗大阵,改成了观赏用的红枫山头!
真是好大的手笔!
这么一对比,他怎么觉得自家师兄有点小家子气?易北俞已经从最初的惊讶到震惊再到麻木,最后回归平静,渡过了一个圆润的轮回,他觉得,哪怕现在再冒出一个男人来,他也不会感到吃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