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衣叫千夜残进去的时候,千夜残看到的是那样的莫凉洢。

墨发及腰,她弯腰好像在看什么东西,然后直起身子,看着镜子。

墨蓝色的裙摆轻盈地摆在后面,带状的束腰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材,她手臂白皙,精致的锁骨从镜子中反射出来,在墨蓝的衣料下,显得越发迷人。

后背自裙摆处一直往上大小不一密密麻麻却绝不感繁琐,脱俗清新的气息由衷而来。

她,很美。

他不打算上前,脚步就此停下。

莫凉洢看着镜子,手指轻轻触碰镜子表面,还是像之前那样,像是碰到水的感觉。

她试着又将手伸进镜子中。

然而,她愣住了。

她感觉到她碰到了一个物体,而且是镜中的物体――她自己镜子中反射的手。

为什么……

她的眼眸渐渐放大,手反射似的要抽回来,却感觉到镜中的自己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然后……她的手腕被另一只手抓住。

她急忙将手抽回,然而离开镜面的一瞬间,她的意识变得模糊,眼前的画面越来越不清晰,她不自觉的倒了下去,只觉得眼前所见的最后一点光亮是一只蓝色的蝴蝶。

千夜残见状,迅速移到了她身边,她就势跌入他的怀中。

千夜残眸色渐深,将她慢慢横抱起,看向端着茶杯过来的梅衣。

“来这边休息吧。”

她微微欠身,为他引路。

*

他们来到另外一个房间,这里的环境和之前的都不一样,不过感觉和格调是大体一致的,都是很雅致,很舒适。

梅衣将茶摆在屏风前的圆桌上,席地而坐。

“你对她做了什么。”

千夜残将莫凉洢放到旁边的床铺上,帮她盖好被子,坐到了梅衣的对面。

“我说过,我没有做什么,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你记得我说过的话。”

――如果她有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

“客人真会说笑。”

梅衣抿了一口茶水,因为太热轻轻地吹了吹。

“那位客人可比我这个店要珍贵的多,有怎么舍得让她有事。我只是在遵从她的意见,帮助她看到她想要知道的事情。”

“她应该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的语气充满敌意。

“有缘人自是珍贵,宛若知音与明画,自是知音要重要得多。”

她的回答没有半分端倪,但是千夜残却微微缩紧了眸子。

“而且客人,不要那么轻易下结论,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就像说不定在某个梦境她曾经来过这里,或者是来到属于她的那个世界。”

“你到底在说什么。”

梅衣喝了一口茶,将茶盖放在一旁,杯中的水雾升腾上来,很是好闻。

“谁是谁非谁也不能直接论断,只是那位客人知道了真相以后会怎么选择呢?”

千夜残拿起身前的杯子,看着里面的雾气慢慢上升。心中了然。

“你想让她看到什么?”

寤寐之术,只是施术者并不是梅衣,也不在这里,只有一个牵连的法器――这整家店面。

“说了哦,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