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竹听了, 唇角不由绽出笑意,她将饭菜一碟碟拿出来, 放到桌上, 然后将筷子递给沈令安。
“夫君近日好像瘦了。”孟竹看着沈令安俊美的侧脸,嘟囔了一声。
自从秋善公主的事情发生后,他便似没睡过一个好觉, 天天早出晚归, 就算是回府,也总是在书房呆着。
孟竹心中担心,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导,但如今见他脸上难掩疲惫之色, 还是忍不住道:“我知公主过世,你心中难过, 但是逝者已矣……”
沈令安听了, 抬头看她,解释道:“公主过世,我固然遗憾,但我如今并非在为她难过……”
孟竹一愣,“那你最近为何心情如此不好?”
“我心情不好,不过是因为朝堂之水被人搅浑,公主之事只是一个引子, 只怕后面会发生更多的事。”沈令安继续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公主并非自尽?”孟竹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
“夫人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慧。”听到孟竹这一句, 沈令安的眸光微闪, 似是有些惊讶。
孟竹没想到沈令安竟承认了, 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过此事并无证据,你心里知道便好,不可与他人言说。”沈令安道。
孟竹点点头,过了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不知。”沈令安摇头。
但是他知道,不管是谁,最终矛头,都是指向他,只是这些便没必要让她知道了。
“那……你会有危险吗?”也是女人天然的直觉,孟竹下意识便觉得此事也许会将沈令安牵扯其中,不由有些紧张地问道。
“当然不会。”沈令安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笑道。
“你保证吗?”孟竹眨了眨眼,问道。
“我保证。”
孟竹听了,展颜一笑,“那你快吃饭吧,我不吵你了。”
孟竹坐在一旁,托腮看着沈令安将饭菜一扫而光,眼中有掩不住的柔情。
沈令安吃完后,便唤婢女进来收拾了桌子,孟竹站起身正欲回去,沈令安已伸手拉住她,“既来了便陪我再坐会儿。”
其实孟竹心里也想跟沈令安多待会儿,只是害怕影响他处理公务,才提出要走,既然他自己开口留她,她自然没有离开的道理。
“那我找本书看看,不影响你做事。”孟竹说着,就去书架上拿了本书,这才坐到沈令安旁边。
沈令安却并不准备处理公务,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问道:“若是我没记错,过几日是你的生辰?”
“你怎么知道?”她似乎从未告诉过他。
“婚书上有。”沈令安笑了声,继续问道:“你可有想要的礼物?”
孟竹想了想,道:“若是你能陪我过生辰,那便最好不过了。”
“你的生辰,我自然会陪你。”
孟竹听了,转过身,双手搂上沈令安的脖子,笑道:“那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礼物了。”
沈令安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眸色深了深,他微微低头,唇瓣便覆了过去。
孟竹被沈令安吻得猝不及防,身子一下便软了,她承受着沈令安的吻,也试着小心地逢迎他,好似这样,便能抚平他的疲惫。
他的气息渐渐灼热起来,修长的手指轻巧地解开了她的衣裳,衣裳半褪之时,被沈令安吻得头昏脑涨的孟竹陡然清醒过来,抓着他的手低喘着道:“我,我今日出了一身汗……”
“等会儿我们一起去洗。”沈令安的声音有些低哑,也不容孟竹拒绝,直接便将她的裙子褪了下去,抱着她坐到了书桌上。
臀下一凉,孟竹只觉得脸蛋似火烧一般,咬着唇提醒道:“这,这是书房……”
“我知。”沈令安吻住她的唇,声音性感酥麻,孟竹觉得自己要融化在他的身下了。
两人已有多日不曾亲热,如今情到浓时,沈令安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力道也比平时大了些,孟竹忍不住轻呼出声,但很快,她便捂住了自己的嘴,一想到沈缺还在外面,她就羞得泪盈于睫。
沈令安看着孟竹这般楚楚动人、风情无限的模样,眸色更深了,他低头,在她耳边道:“沈缺早已走了。”
语气里带着一抹戏谑。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为夫喜欢你叫出声。”
说着,他在孟竹的耳垂上轻咬了一口。
孟竹身子一颤,低喘着嘟囔了一声:“……你,你不要脸。”
“这便不要脸了?”沈令安低笑出声,“还有更不要脸的话,我从未对你说过……”
“不要说。”孟竹的声音有些急切,慌忙伸手去捂他的嘴,生怕他说出什么荒唐的话。
沈令安看着她,伸手捧起她的手,笑着在她指尖上舔了一口,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在孟竹看来却欲念横生,极近风流。
孟竹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砰直跳,脸上烫得厉害,有点受不住了……
一场激烈的欢爱下来,孟竹只觉得精疲力竭,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瘫在沈令安的怀中一动都不想动。
身上的热度渐渐褪了下去,孟竹在沈令安尚裸露着的胸膛上咬了一口,嘟囔了一声:“我们太荒唐了……”
白日宣淫也就罢了,竟还在书房这种地方,着实令人羞耻。
“哪里荒唐了?”沈令安丝毫不以为然地反问了一句。
孟竹:“……”
算了,这人显然是一个荒唐起来不分场合的人,自己府中的书房至少比酒楼雅间好多了……
同一时间,逍遥山庄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那客人虽然戴着半张面具,可左边脸颊下方,却有一小段狰狞的伤疤。
“世子别来无恙?”雅间里,一男子略带粗嘎的嗓音响起,与李彦不同的是,那男子脸上戴着的是整张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在外面。
“先生既在京城,便当知道我的处境,何来别来无恙?”李彦闷头喝了一杯酒,道。
“秋善公主一事,着实令人可惜,当初在下劝世子放手,本是希望公主能看到世子的一片赤诚之心,待她回到京中,看到沈相已有家室,想必不会再心生妄念,届时世子再向公主诚心求好,公主定能对世子回心转意。”男子话锋一转,道:“却不想堂堂沈相,已然婚娶,却仍是纵着公主对他动情,不仅与公主游船相会,还引得公主向他自荐枕席。”
“不要说了!”李彦低喝一声,他连着喝了几杯酒,他扯开面具,脸上渐渐露出痛苦之色。
“我知世子心中痛苦,难道世子便想这么算了?任由公主无辜枉死,死后还要被人侮辱?”男子淡淡道。
“当然不!本世子一定不会放过沈令安!”李彦握紧了拳头,眸中喷射出恨意。
“世子准备如何?在朝堂上与他作对?亦或是派人刺杀于他?”
“怎么?不可以?”
“并非不可以,只是依在下所看,世子若打算这般做,无异于白费功夫。”那男子笑了笑,道。
“为何?”
“莫说沈相权倾朝野,世子与其相抗,最好的情况也不过两败俱伤,更何况皇上是站在沈相这边的,就凭区区安乐侯府,如何与皇上对抗?至于刺杀,沈相身边高手如云,令隐卫神出鬼没,他自己的身手亦是深不可测,想要刺杀他,谈何容易?”
“皇上如今不过年幼,才会被沈令安拿捏在手中,若是我安乐侯府能助皇上除掉沈令安,让皇权尽握皇上手中,皇上怎可能还站在沈令安那边?”李彦有些不赞同道。
闻言,那男子却低声笑了两声,继续道:“世子果真天真,世子若是知道沈相与皇上的关系,只怕便说不出这话了。”
“沈相和皇上的关系?”李彦蹙了蹙眉,有些不解。
“在下也是最近才有了些许眉目。”那男子说着,看向李彦,继续道:“沈相于皇上而言,便如安乐侯于当初的太子殿下一般。”
李彦细细品味了男子的这一句话,愣了片刻后,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你,你的意思是他是皇上的舅舅?”
“此事颇费了在下一番功夫,如今看来倒也算值当。”男子继续道:“当年岩州尹家乃是书香世家,在当地也颇有威望,尹家有一子一女,女儿名为尹思安,儿子名为尹思珩,尹家满门被灭,只余尹思安逃出生天。这件事世子想必也听说过,此案至今仍是悬案,而那尹思安却入宫成了安妃。”
“这与沈令安有何关系?”
“那尹家儿子,名思珩,然,字‘令安’,而那尹家主母,则恰好姓沈。”
李彦听得目瞪口呆,“什么?!尹思珩不是死了吗?!”
“那日尹府上下沦陷于火海之中,尸首均面目全非,谁又能断定当日死在尹府的人里面,有尹思珩?”
李彦听了,面色渐渐发白,“照先生所言,皇上势必会护着沈令安,那我安乐侯府岂不成了刀下鱼肉?”
“那倒未必,在下告诉世子此事,不过是提醒世子,莫要与沈相硬碰硬,报仇的方法千万种,何必选一种最不讨好的?”
“先生可有良策?”
“在下以为,如今世子痛失所爱,而沈相却夫妻恩爱、羡煞旁人,实在是有些不公,不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才会对世子如今之痛,感同身受。”
“先生的意思是?”李彦思索了会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那男子但笑不语。
李彦想了想,道:“此事虽甚合我意,然想要办成,却非易事,相府守卫森严,犹如铜墙铁壁,家眷出入,亦有令隐卫暗中保护,若是在我冀州,倒不是不可为,可在京城之中,却风险极大。”
“世子何必担忧?在下既提出此事,如何会不为世子出谋划策?”那男子说着,继续道:“世子请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