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浑身都热,酥麻感自脚底开始蔓延,一寸一寸地侵袭她的身体,孟竹难耐地嘤咛出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再傻也知道了不对劲。

“人怎么样了?”房间外,表哥郑有才隐隐约约的声音传了过来。

“回公子,茶已给表小姐喝了,现下刚睡着,一会儿药就应当起效了。”婢女低低的声音响起。

“那就好,李大人一会儿便来,好生守着。”郑有才摩拳擦掌了一番,眼中的精光藏也藏不住。

孟竹脸色煞白,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郑家是靠经营香料为生的,可是一个月前,有一批香料出了问题,被人告上了府衙,官府停了郑家的香料坊,连带着三间铺子都给关了,说是在案子没查清之前,不得开业。

这些年,郑家生意越做越差,如今全靠那三间铺子撑着,现下突然被断了收入来源,姨父郑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和郑有才一起奔波周旋了许久,前两天却突然不急了,眉眼似乎还有了笑容,连带着对孟竹都比平时和善关切了许多,显然是难题已经解决。

今日一早,姨母郑氏特意带她来江州最有名望的静法寺上香祈福,并提议在寺里住上一日,她还满心欢喜。

直到这一刻,孟竹才知,原来他们竟打起了这般龌龊的主意,竟然要把她送给李大人糟蹋!

这可是寺庙,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竟也敢?!

孟竹紧紧地咬住牙关,这一股悲愤短暂地压住了她体内渐渐泛起的情潮。

不行,她不能留在这里!

好在药效刚开始起效,她还能走动,孟竹小心地下了床榻,近乎慌乱地将外衣胡乱披上,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后窗前。

郑有才大概没想过她会逃走,只让婢女守住门口,没留意后面还有窗子。

孟竹拎起裙摆,小心地爬到窗子上,正要跳下,腹部突然涌起一阵麻痒,她的双腿一软,直接就跌了下去。

尽管孟竹抑制住自己没敢痛呼出声,但仍然闹出了一阵声响。

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伴随着婢女试探的叫声:“表小姐,可是出了什么事?”

孟竹连忙爬起来,慌不择路地狂奔出去。

月明星稀的夜晚,长廊里烛火幢幢,孟竹跌跌撞撞地跑着,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娇嫩白皙的脸上布满红潮,一双美丽的眼眸中水汽氤氲,乍一看竟媚态横生。

孟竹住的是静法寺专为香客提供的厢房,今日入住的香客并不多,这个时间也早已回房休息,是以长廊里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孟竹想要尖叫,想要求救,可又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慢慢地,孟竹跑不动了,药效越来越强,体内的情潮越发汹涌,孟竹双腿一软,跌倒在地,只觉得浑身酥痒难耐,热得恨不能就地脱衣。

突然,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孟竹心神一凛,跌撞着起身,可双腿软得直打颤,根本无法再跑。

长廊到这里已是尽头,眼前只有一座独立的小院,再过去便是山林。

院子里有数间厢房,门口的灯笼闪着微弱的烛火,孟竹咬了咬牙,闯了进去。

她抖着手关好门,整个人滑倒在地上,她的双手紧紧地捏着裙摆,胸腔里的那颗心砰砰砰直跳,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脚步声在院子外停了下来,孟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但令她意外的是,那些人并没有闯进来,只在外面停留了片刻就走了,她隐约听到郑有才的声音低低响起,“再去别处找找,她跑不远。”

孟竹的眼眶里突然便涌出了眼泪,她幼年时母亲早亡,六年前父亲也因病过世,父亲临死时将孟家产业交给姨父姨母,只盼二人好生照料她,却没想到他们如今却要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是哭着哭着,却发现声音已然变了味,连喘息也带了娇媚的味道,孟竹羞得面红耳赤,双手却难耐地扯开了自己的衣襟。

突然,一道轻微的咳嗽声从后方传了过来,孟竹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看去,有微弱的白光透过屏风撒出来,像是温柔的月光。

她颤巍巍地站起身,朝那屏风走过去,有些紧张地探头看了过去,只见床榻边上摆着一颗夜明珠,而塌上正躺着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的眼睛上缠着一圈白布,露在外面的脸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唇形优美,连皮肤也似白玉般无暇,在夜明珠的衬托下,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孟竹的心微微一颤,竟有一种想扑倒他的冲动。

她见过他,那是今日午后,她上完香后一个人闲走,看到他正在跟住持品茶,彼时的他身着一袭白色锦衣,玉冠束发,他坐在住持对面,背脊挺直,只一个背影便令人觉得气质卓然、风姿不凡。

后来他站起身离开,小沙弥为他引路,她这才发现他的眼睛上缚着白布,可即便如此,他那一张脸仍是无可挑剔,尤其是他唇角含笑,给人如沐春风之感,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的大抵就是他了。

孟竹光是看着,就觉心跳加速。

后来孟竹听到有人说,这是从京城来的贵人,受了伤,又患了眼疾,特意来找住持医治。

孟竹没想到自己无意间闯进的,竟是他的房间。

孟竹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大概没有发现,自己看着那男子的眼神有多么露骨,郑有才给她下的药,这会儿才真正开始发挥强大的效力。

下一刻,孟竹爬上了床榻。

那一刻孟竹的想法是:与其便宜了喜爱糟蹋民女的李大人,不如失身给一个赏心悦目、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沈令安半睡半醒间,发觉身上贴着一个软玉温香,鼻息之间是淡淡的香气,她滑腻的肌肤紧贴着他,胸前的柔软磨蹭着他的胸膛,几乎让他在一瞬间有了反应。

沈令安下意识地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毕竟沈缺守在外面,怎么可能让女人近他的身?

直到身上的女人抱着他,在他耳边用娇媚入骨的嗓音抽抽嗒嗒道:“公子,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沈令安猛地睁开眼,可眼前蒙着布条,仍是一片黑暗。

他的手下意识地想要将身上的女人甩下去,可他明明用了十分力,捏住她的胳膊的时候竟像是在轻抚她,完全没力气把她扔开……

沈令安蓦地想起住持给他用的药,那药药性太强,每次用药会让他连续三个时辰手足无力,连警觉性都会降低许多……

“你是谁?”沈令安咬牙问道。

孟竹身子一僵,她刚扒他衣服他都没反应,她以为她已经睡死了,万没想到会突然醒过来。

她哪里还敢再出声?自己这般投怀送抱,实在是放荡至极,若不是知道他看不见,她早就想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了。

“滚下去。”也许是药效的原因,沈令安的声音也有些虚弱,声音不大,但气势却凛人。

孟竹被吓了一跳,可自己的身子跟火炉一般,只有贴在他身上才觉得舒服一些,她哪里舍得下去,反正他也看不见,孟竹索性壮着胆子抱住他不动,假装没听见。

见身上的女人反而贴他贴得更紧了,沈令安的脸彻底黑了,他提了声音,喊道:“沈缺!”

外面没有动静,孟竹吓得手忙脚乱,连忙用双手捂住沈令安的嘴,无措地道:“公子别叫……”

嗓音酥麻,若是一般人,光是听着这声音,都能神魂颠倒。

“……”沈令安这辈子第一次如此受制于人,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一时间,他想宰了沈缺的心都有!

他到底怎么当的差?!

竟然会放这个女人闯进他的房间,还爬上他的床!

小腹又似灼烧起来,简单的身体相贴已经满足不了孟竹,她难受地喘了口气,不自觉地用身子磨蹭沈令安,她羞耻地掉了泪,但脑海里却清晰地记起曾在书房看到过的郑有才随意扔着的一本春宫册,那时她刚翻了一页就羞得扔掉了,但此刻,那一眼看到的内容却清晰地浮了出来。

也许是趋于本能,她纵然懵懂,已经知晓大抵要怎么做,只是前期仍是不得章法,努力了半晌也还是不得其门而入。

沈令安的额头冒出了汗,连呼吸也开始灼热起来,他快要被这个女人逼疯了!

等孟竹终于误打误撞得了手,已经过去了一刻钟,沈令安出了一身汗,孟竹也不遑多让,只是她没想到,那一瞬会那么疼,疼得她的手都失去了力气,一下子松开了沈令安的嘴,她委屈地哽咽出声:“公子,好疼……”

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掉到了沈令安的身上。

“……”沈令安被这个女人的无耻给震惊了!她还有脸委屈?!

“你……”沈令安才刚说了一个字,香软的唇就覆了上来,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沈令安的身体虽然被男人的本能驱使,但脑子却还清醒,嫌弃地撇开头,只是这个大胆的女人却锲而不舍地追逐着他的唇,最后索性用双手固定住他的头,在他唇上小心地亲着,笨拙却又火热。

“……”

等孟竹身上的药效终于散去,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她趴在沈令安的身上,脸埋在他的颈窝,累得连手也抬不起来,脑子却渐渐清明,排山倒海的羞耻和惭愧从心中涌出来,差点要将她淹没。

眼泪如水般涌出,濡湿了沈令安的颈窝,只听她沙哑的嗓音缓缓响起,带着颤抖的哭音,“对不起……”

沈令安面无表情地躺着,只等着恢复力气,然后把这个大胆的女人给碎尸万段!

乍一听到她的话,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就发觉她艰难地起身,准备从他身上爬下去。

“……你敢走?!”沈令安蓦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孟竹已经知晓他似乎并没有力气,心中却仍是一跳,她挣开他的手,踉跄着下了床,匆忙地将衣服穿上。

夜明珠的光芒照到一片狼藉的床榻上,床榻上的男子赤身裸体,精壮的身躯让孟竹看得面红耳赤,她不敢多看,只匆忙拉过被子盖住他的身体,就慌忙地逃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