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秦风一席话,整个外院都安静了下来,众臣的视线都落在了滇宏身上。
如何两个字出口,纳兰秦风那是眉眼都透着精气神,那表情俨然是一副慈父之姿!
滇宏更是夸张,立刻跪下,直呼自家小子怕是几世修来的福气等等……
戏台早就搭好了,两人这是开始唱大戏了,看着这君臣互动,大家不由想起之前滇宏被召入宫彻夜长谈的事,都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
只是不免有些替圣子感到悲哀,圣上在这个时候这么做,无疑是告诉大家,圣子已不得圣心了,一夜守榻,关心的也不是圣子的生死了。
“择日不如撞日,张敏,去传旨,公主清歌赐婚滇池,望他们百年修好!让天鉴挑个良辰吉日完婚吧,都不小了。”
“谢圣上抬爱,臣代犬子叩谢圣恩!””滇宏感恩戴德的跪着行礼。
“恭喜圣上,恭喜右相!”
一片喜气洋洋,恭贺不绝……
好一副君慈臣恭的场景,玄凌淡定看戏,既不上前恭贺,也不破坏气氛,算算时辰,应该够张敏宣完旨意,做实了这装婚事,到时候滇家出事,自顾不暇,纳兰秦风想要改口将女儿另嫁,恐怕段时间内,也没这个脸。
只是可惜了那位公主,还是最得宠爱的,不过……据她所知,那位深居深宫的清歌公主,也是个有大主意的。
虽然几次都只是远远看一眼,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眼力不太差。
她不破坏气氛,可有人不想忍了,一阵急促的咿呀声从屏风后传来。
“主子……是主子醒了!”琉璃第一个反应过来,再顾不得场合了,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看着已经睁开眼的纳兰胤烨,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启禀圣上,是圣子醒了,醒了!大喜!”内官不明所以,只知道圣子平安无事了,老天保佑。
一句话,屋内气氛又是一变,这圣上才搬出态度来,圣子就在这节骨眼上醒了,莫非这是天意?
“大喜,恭喜圣上,圣子大福啊!”元哲一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激动之色,惹的纳兰秦风一口老血梗在喉间。
圣子此时醒来,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的?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到了?怎么就这么巧,眼神扫过太医,“还愣着干嘛,还不快给圣子看看怎么样了!”这是毒解了?没事了?
显然纳兰秦风这情绪起落太大,自己先受不了了。
挑了个好时机,刚才的喜庆气氛荡然无存,玄凌暗自一笑,里面那家伙,有些不厚道,瞧把人吓的。
醒了也好,差不多收拾收拾都走吧,太过热闹她不喜,还想着晚上好好与晨曦老常他们过个年节,经此一事,怕是圣上对那神医惊鸿会冷淡了,估计杀心都有,也可以让雨轩知道她的身份了,正好晚上接过来,留的他一个在扶风馆过节,冷清了些。
若非必要,玄凌不想欺骗身边任何一个。
屏风被撤去,大家看到脸色不太好的圣子,正勉强睁着眼看着大家,可到底是醒了。
滇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和纳兰秦风一样,都觉得这圣子醒来的时机太巧了,刚才还被人左右相拥的道喜,现在要和其他人一道恭喜圣子逢凶化吉否极泰来了。
太医一拥而上,挨个上阵,场面一时又慌乱起来。
最后太医们的确诊下,圣子已无性命之忧,只是体内余毒未清干净,还有神医留下的方子,只要按时服用,很快就能康复。
真么说就是没事了?雷声大雨点小虚惊了这么一场,至于刚才说等圣子醒了,再问千桐铮的事,此时无一人提起。
圣子没有大碍,圣上想借机成的事也颁了旨意了,后面该干嘛干嘛是不是可以收场了?
此时街面上,已经有些年节的气氛了,百姓们可不知道朝堂上明争暗斗,他们只要自己的小日子过的下去,一家安康就是大美满了,家家户户门口挂上喜庆的红帆,孩童们穿着或新或干净的衣裳一起嬉闹,大人们屋前灶后的忙着。
一些小商铺早早就关门歇业了,只有那些大点的茶楼酒肆还开着!
今天上门客本来是不多的,都是些各府定的席面或是大菜,要送到府上的,没想到客人却不少,和往年不太一样,这上门是客,既开着门,就的招待。
于是这年节里,各大茶楼酒肆一派热闹。
伙计们伺候期间,就听着一耳朵,好像这帝都城里又出了新鲜事,八卦之心一起,又是新鲜出炉的,就一个个竖着耳朵听了起来,没多一会,这听的就越来越多,因为各府拿拿席面的小斯们比不多都来了。
这八卦说的是如今帝都城里的滇家,都知道,滇家可是名门望族,祖上虽是生意人,后来却出了不少高官,到这一代更是了不得,出了个相爷,可谓门庭高户。
这一般发家的都带着些传奇色彩,据说滇家祖上就是个打更的小门小户,平头老百姓和大家伙一样,可人家运气好,一次半夜打更,发了笔横财,用这钱做了生意,这才起的家。
挺热闹的最喜刨根问底,就有人问了,发了多大的财,能攒起这么大个家业,着实让人羡慕。
说热闹的神神密密的道出,原来这滇家祖上这横财发的还不光彩,是当时一户反了事的官眷连夜带着家当想要逃跑,正好撞上了滇家祖上那位正在执勤打更。
那官眷还带着一双儿女,官兵在后面追,情理之下,拿了钱财求的滇家祖上那位藏着藏身,见财起意,又见着那官眷生的貌美,就带着藏回了家中躲过了追捕,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外头还有官兵,无奈之下,只好听了滇家祖上那位的话,就在家中住着,扮作他的妇人,两个孩子太过惹眼,他想帮着送到远些的庄户亲朋家,等风头过了再接回来。
那妇人为了保住孩子,到了生死攸关的境地,又乱了方寸,听的人家这么帮忙,有什么不答应的,于是,这一来二去,这妇人就在滇家住上了,孤男寡女,在加上滇家祖上那位是个有心之人,没多久就从假夫妇变真夫妇了,人都是人家的了,更别说那些钱财了。
有人就问了,那孩子呢?
立刻就有人神叨叨的说了,孩子?孩子早就让人家转手就卖了,根本不是送去什么亲朋家!
说的过瘾,听的热闹,一场唏嘘……
在场都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这简直比听说书的还精彩,不行,这心里装着八卦装着秘密一样,不吐不快,这一个个回府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全辛看着时辰,刚好差不多是楼主交代的时辰,算是可以交差了,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估摸着不大一会功夫,就都知道了,再要是捂上一宿发酵发酵,这年节一过,新年头一天正是走家串户问好请安的,有个新话题聊聊挺好的。
这些个小斯下人里,怎么少的了滇家的,那么大一个家族,旁支众多,总有那府上出来添点新鲜吃食的,听了这一耳朵,东西都忘拿了,拔腿就往滇家跑。
话说,张敏前脚刚踏出滇家,滇家接旨的香案都还没撤走,那小斯就闯了进来,说是有人在外头诋毁滇家祖上!
滇家人一听,这还了得,这大年节的,当他们滇家好欺负不成,一群人,个个满面怒气,本来最近就事事不顺,没处撒气呢!正好,出气去。
滇岳一听没来的及细问,就知道事出有因,太蹊跷了,拦着不让去,可因着最近生意屡屡受挫,大家对这家主也没了之前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