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帝府,玄凌拿着盒子进入书阁内屋,将盒子放在桌上,盯着看了许久。
“小姐,不看看吗?”这么费事让人从皇宫拿出来,盯着盒子看就能看到?帝简手里把玩着玲珑锁,好奇的问了句。
鬼常之和金如放也是一脸好奇。
“若是遗诏,纳兰秦风为何那么紧张?被拿走了,无非是惹一场风波,他大可说是伪造,造谣生事,到时候,再立一份就是了。”盯着盒子,玄凌思绪转的飞快。
一旁好奇的几人都急了,这东西就在跟前,还寻思啥,大开看看就知道了,是别的,再琢磨不迟啊。
直到看到玄凌动了,这才忍着没出声。
黄色的绢布在玄凌手中慢慢展开,字迹入眼,玄凌一路看下去,看着看着,站了起来,将绢布一手。
“小金子,安排马车,出府。”
“出。府…哦!好好,我这就去。”看玄凌脸色,没有多问,直接出去忙了。
看着欲言又止的老常,玄凌直接开口,“回来再说。”说完,便大步出去,帝简见状立刻收了玲珑锁跟了出去。
在书阁另一侧的房间内,算着时辰等着的燕飘零见这么久没动静,有些躺不住了,也是他太大意了,那机关锁可不是一般的机关锁,就算会点机关术不精通也没用。
想着,人就起来了,幸好老常进来的及时。
“公子,我家家主交代,公子暂且再次养伤,东西已经拿到,请放心,眼下有事出去一趟,待她回来再说。”
拿到了?拿到了没事就好…想着,心里又对这位帝家小姐更是好奇。
马车内,玄凌拿着盒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去哪里?”金如放不想打扰,可这总的有个目的地吧。
“哦!去…城郊西陵别院。”玄凌的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盒子上,看来,这盒子中写的东西,确实非同凡响…
很少见她情绪波动这么大,金如放吩咐了一句全辛,城郊西陵别院…那不是皇家别院吗?去那里做什么?
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一会就知道了。
“小姐,你的手…忘记拿暖手了。”帝简看着玄凌已经被冻的通红的手,一拍脑袋,懊恼不已,伸出手,就要替玄凌捂手。
玄凌这才觉得,好像是有些冷的厉害,缩了缩身子,裘皮也忘了,就穿着这一身月色棉服出来了。
帝简内力深厚,所以不觉得那么冷,当碰到玄凌手时,这才后知后觉,又忘记给小姐拿裘皮了,这外头这么冷,可怎么办。
突然感觉,一股暖意袭来,身上厚重了些,玄凌扭头一看,正看到金如放缩回去的手。
“…小姐莫嫌弃。”金如放面色微红,却要极力装出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
玄凌拉拢披风,“暖和多了。”虽然很不喜欢别人衣服里的味道,相比冷,还是勉强能忍受的,再则,小金子一片好心,自己受着冻。
马车在风雪中极行出城,一路到西陵别院,西陵别院周围特别安静,雪也厚实,直到膝盖处了,看来一段时间没人来过,没有人行的踪迹。
既是皇家别院,自然有人看守。
也许是没想到,这冷天里,会有人到这别院来,看守院门的守卫纳闷了下,抖索着身子,有些好奇的盯着马车。
这马车上没又家徽,更无皇家标识,是什么人?
“小金子,去说一声,让通报一下,说是拜访木秀先生。”
“行,小姐先在车里稍等一下,外头冷。”
金如放下了马车,按着玄凌吩咐的去打招呼,当了这么些天管家,也懂得了一些事故,上去就塞上一些好处,再说明来意。
来人这么‘懂事’,不过是通报一声,见不见,那都是先生的事,笑呵呵的收了,立刻去通报。
看守这种地方的,多少都是机灵的,先生是什么人,圣上特意安排住在皇家别院的人,得罪不起。
此时,西陵别院的腊梅开的正好,都是精贵的品种,梅香四溢,却少有人赏,着实有些可惜了。
一张长矮桌,一把矮靠椅,桌子旁边,煮沸的水正在小壶中咕噜咕噜作响,桌面上,热气腾腾的茶气与雪花共舞。
守卫通报完,站在一边,等候吩咐。
“拜访?可有帖子?”端着茶的手缓缓放下,问了一声。
守卫这才想起,好像忘记问拜帖了,对方也忘记给了,尴尬的摇头,“并无,只说,是先生的棋友,许久没与先生下棋了。”
这些个读书人就是雅趣,这么大冷个天,冒着风雪来下棋…守卫心里嘀咕着,很是不能理解。
“棋友…去,请。”话没说完,带着几分歉意看向对坐的人。
“先生有客人,那我便先行一步,改日再来讨茶喝。”
看来是有客人。
“着实不巧了,改日一定好好招待。”
“哈哈,无妨无妨…”
起身,送走茶客,立刻吩咐让守卫去请近来,又吩咐了吓人备好新茶,换了茶具,净手以待煮茶以待。
守卫见木秀这般重视,竟然赶客清场向迎,也是十分客气了。
玄凌的马车直接驾了进去,依着守卫的提示,一路到了别院的梅园,还没进院,就闻到了扑鼻而来的梅香。
“你们在这等着,我过去。”梅院并不大,在门口就能看到木秀煮茶的亭子。
帝简伸着头看了一眼就没跟着,在门口乖乖等着,她只是想看看,那边有没有火。
木秀?这人他是听说过的,但是不了解,住在皇家别院,想必也是不简单的,小姐看了那皇绢帛,直接就来了这,为什么?
“大比当天一别,有些日子没见到了,也许久没下一盘舒坦的棋了。”木秀坐着没有起身,笑呵呵的抬头看着来人。
看着桌面上的棋盘,玄凌笑着上前,“先生好兴致,玄凌早就想找先生下一盘了,奈何抽不开身。”
木秀听着,看着棋盘,捏着胡子叹了口气,挥动衣袖让玄凌坐下,“看来,今天也不是来下棋的,只能改日了。”
一身棉长袍,裹着厚实的皮子风衣,灰白的色调,几乎要与这天地融为一体了,玄凌一直觉得,木秀身上,多了别人几分没有的仙气。
“的确,玄凌现在,也无下棋的心境,莫要坏了先生棋性,今日赶来,是有一事想要跟先生打听。”如今,她总算知道为何纳兰秦风会对他这般特别了,也明白,为何这样一个人,甘愿待在点苍山这么多年。
“喝茶。”木秀端上茶,热气顺着茶盏上升,看着有些暖意。
将手中盒子放在桌面上,然后端着茶暖了暖手,“先生的茶,也许久没喝,茶香依旧。”
“想要喝茶,随时恭候,丫头,有些事,能糊涂且糊涂,这与你帝家之事无关。”说完,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玄凌带来的盒子上。
果然是了,玄凌也跟着看向盒子,看来,他是见过这东西的。
“先生姓纳兰,自然就与我有关系。”玄凌没去看对方的脸色,放下茶盏,伸手就要打开木盒。
“丫头,非要如此吗?”木秀轻声而出,显得没什么底气。
“先生知道里面是什么吗?这是当今圣上的亲笔书。”盒子或许是老东西,可这里面的东西,却是新的。
木秀端茶的手重重落在桌上,“什么?”
从他的反应,玄凌可以断定自己的想法,这盒子里原先放的绝不是她看到的东西。
盒子打开,玄凌拿出黄色绢帛,在手中转转片刻,轻笑道:“圣上交代,让人在他百年之后,当着文物百官的面,在大殿上读旨。”
玄凌的话如这天一样冷,笑如这雪一般寒。
------题外话------
继续爬格子去,好想好好码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