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夏还在胡乱猜测,却听见门外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扭头一看,原来已是午时。她垂眸敛目,对着房门摆出最完美的侧脸。

门被推开。丁夏适时俯身,行了一叩首礼,却没有说话。她不敢胡乱称呼他。

陆续有几人走了进来。一人在主位坐下。丁夏偷偷抬眼瞟去,看见了一双芙蓉绣花鞋。

——等等,绣花鞋?!

就听一个女声淡淡道了句:“抬起头来。”

丁夏一点点抬头看去。主位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穿大红色牡丹大袖长裙,头发高高盘起,髻上插着几支镶金点翠玉簪,一双凤目天生妩媚,却又隐隐含威。

丁夏恭敬再次叩首:“见过长公主殿下。”

——她又被丁天水耍了!他故意误导她!他说“外出”,说“一位殿下”,却偏偏不告诉她,是一位女殿下!

先皇有两子一女,当今圣上排行老大,长公主排行第二,排行第三的小王爷自小多病,似乎几年前薨了。丁夏面前的女人,就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妹妹,长公主殿下殷丹。

殷丹的目光在丁夏身上翻来覆去打量,许久方道:“玉堂,这个人……会不会太朴实了些?”

丁夏睫毛微闪:长公主的传闻她也听过,还在暗自庆幸她没有穿得妖娆。可这人……竟然不喜欢朴实的女人?!

一个好听的男声轻笑答话了:“阿丹,这个女人不简单。”

殷丹缓缓应了声:“哦?”

段玉堂却不再解释,只行到殷丹对面坐下,朝丁夏道:“丫头,过来给我斟茶。”

丁夏等了片刻,没有听到殷丹的反对,这才微微抬眸,朝段玉堂望了一眼。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风流俊逸,丹凤眼正浅浅含笑看着丁夏。

丁夏依言起身,去一旁桌上端了茶壶,盈盈行去他身边,为他斟了杯茶,抬手垂头送上:“公子请用茶。”

段玉堂接过那茶,朝殷丹一笑。

殷丹见他看自己,勉强点了点头:“长得是不错,声音也挺好听。”

段玉堂将那茶放下:“还不止此。刚刚她借给我斟茶的机会,做了很多事情。她抬头朝我看了一眼,柔情尽出,好似对我一腔爱慕。她走路受过专门的训练,腰.肢和臀.部的扭动正好,足够诱.惑男人,却不会太过明显。”

说到此处,段玉堂抬手,手指自低头的丁夏脖颈处轻抚而过:“敬茶的时候,她垂头似是因为恭敬,却恰好将脖颈定在这个优美弧度。她抬手时,衣袖似是无意滑落,但你看,”他手指轻弹丁夏凝白的小臂:“她其实意在露出她的肌.肤。”

男人总结道:“她在抓住所有机会,用她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勾引我。因为她觉察到你并不喜欢她这朴实的装扮,而且还看出了你对我意见的重视。”他笑道:“丁天水没有敷衍我们。这个丫头不仅有技巧,而且聪明。”

丁夏听完,只觉背后发寒:不过初见,她就被这人看穿了!她听见殷丹朝她发问:“是这样吗?”好容易才抬起头,乖顺答话:“公子所言甚是。”

段玉堂却轻笑出声:“看,刚刚她的眼神中有些恐惧,有些惶然,很让人心中舒坦。阿丹,她懂男人。如果我没猜错,此次她是故意装扮得朴素,但是若你需要,她可以立时变个妖娆的模样给你看。”

殷丹似是信了,片刻又问:“你为何要穿成这样?”

丁夏这回什么手脚都不敢做了,一板一眼答话:“我不知道是长公主殿下要来,我以为……是其他殿下。”

殷丹看向段玉堂,有些惋惜道:“可惜没有让侍女带些衣服饰物来,看不到她变得妖娆的模样。”

段玉堂一声轻叹,忽然拉了丁夏的手,将她扯入怀中,看着殷丹道:“阿丹,你若需要,我可以让她变给你看。”他躬身在丁夏唇上一啄,笑道:“女人要变得妖娆,不一定需要衣服饰物。是么,小姑娘?”

他当着殷丹和几名侍女的面,扯散了丁夏的衣裳,拍拍她的脸:“好好表现,否则,我不保证你能活着走出八方馆。”

丁夏心中一跳:段玉堂的意思是,他们若是不满意,就会杀了自己?!

外衫落下,丁夏上身只余一件肚兜。她迅速进入状态,在数双视线下妖媚一笑,主动爬去了段玉堂身上:“好哥哥,若是活不了,那我想死在你身上。”

她送上她的身体,段玉堂很乐意地接收。他的手先是抚过丁夏的脊背,点评道:“水沉为骨,肤若凝脂,莹白如玉。”又隔着衣料握住了丁夏胸口的柔软,缓缓揉.捏:“娇嫩丰盈,饱.满挺拔,手感极佳。”动作之间,丁夏的肚兜被扯开了些许,男人的指尖隔着丝绸轻缓抚上她的乳.尖:“颜色很艳,有做保养吧?”

丁夏用一声呻.吟代替了回答。

段玉堂浅微一笑,继续向下:“果真是杨柳小蛮腰,柔韧纤细,”他双手扶住她的腰道:“动一下。”

丁夏依言扭动腰.肢,去磨蹭段玉堂的下.体。脸色却微微一变。

她发现,这么抱着她细细赏玩,段玉堂……居然没有硬。

丁夏低眉敛目,又缓缓挪动了几下:不是太监。段玉堂的物事软软,安分蜷在他的双腿之间。

男人声音平稳响起:“不错,摆动弧度恰好,看着悦目,想必用起来更销.魂。你经常主动吧?”

丁夏一时有些愣。她抬眼,正好撞上了段玉堂的目光。那人的眼神让她觉得,他发现了她的小动作,也知晓了她的惊讶。或许便是因此,他没有继续点评下去,而是将丁夏抬起,搁去了茶桌之上,命令道:“跪着趴好。”

丁夏只得起身,转身在茶桌上跪下,背对着男人趴好,然后抬头。这才发现了段玉堂这么让她做的用意:她正面对着殷丹。段玉堂让她妖娆给殷丹看。

看见这副场景,几名侍女或多或少都红了脸,可殷丹却没甚反应。她的眼神飘忽散漫,竟然有些走神。

丁夏腰上忽然落下一只手。段玉堂站起身,作势扯住她的裙摆,声音自她头顶传来:“阿丹,你是要我亲自来吗?”

丁夏心中惊涛骇浪:亲自来?!就用他那个软趴趴的东西?殷丹见了,肯定会以为她魅力不够,勾.引不了男人呢!

殷丹似是回神,摆摆手道:“罢了。玉堂你有经验,你说她好,她自然便是好的。就她吧。”

丁夏舒一口气。她感觉紧紧握着她腰.肢的手也松开了些,段玉堂显然也松了口气。片刻,一件衣服落在了她的身上,段玉堂淡淡道:“行了,下来吧。”

丁夏下地,穿好衣服,收了那副媚态,又乖巧状跪去了殷丹的面前。

殷丹挥挥手,侍女躬身退下。段玉堂却留了下来。

房门被关上。房中一时无声,没人开口说话。丁夏心中七上八下。她算是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一场“外出”,这是一单任务。看刚刚的阵势,殷丹明显是要让她去勾.引男人。却不知要勾.引什么男人?

正在思量之际,殷丹忽然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丁夏谦卑答话:“丁夏。”

殷丹点点头:“丁夏。你去勾.引我的驸马。”

饶是丁夏再有心里准备,也不仅大惊失色:这个女人……认真的吗?

殷丹握住茶杯的手有些颤抖,带着蚀骨的憎恨道:“将他从那个贱人花魁手中夺走!”

她冷冷一笑:“呵,真心相爱?愿长相守?我倒要看看,这次他的誓言能维持多久!”

殷丹面色愈发狠戾:“丁夏,给本宫羞辱那对狗男女!狠狠打他们脸,让他们颜面无存!”

***

丁夏待殷丹走后,才从包房出来。段玉堂还站在八方馆大堂,正对着殷丹离去的方向出神。丁夏上前笑道:“段公子,您这是……相思成疾了?”

段玉堂转头,见着是她,微微一笑:“往后你若是来我这喝茶,我给你免费。”原来这八方馆是他的产业。

丁夏抬手,指尖若即若离蹭过他的胸膛,盈盈笑道:“为何给我免费?难道是因为……刚刚那一出?”

她这么一说,段玉堂立时忆起她美好的胴.体,眼神就是一暗。丁夏却忽然抱住他,扭了扭身体,挑眉道:“哟,段公子原来会硬啊。”

段玉堂反手搂住她的腰,低低笑道:“左右时间尚早,不如你亲身一试,看看我到底能不能硬?”

丁夏一勾嘴角:“既然段公子想试,为何长公主在时不试?”

段玉堂笑容一僵,松开她,抬手在她脑袋上一敲:“干你何事?”

丁夏捂住脑袋,后退一步。这个男人喜欢殷丹。在殷丹面前,他对别的女人硬不起来。可是殷丹不在,他却能对别的女人产生欲.望,而且会与她们欢.好。就连殷丹都知道,他“有经验”。

什么经验?怕是风流欢场吧。

深情与专情,有时只差一线之隔,可有些人一辈子也跨不过去。

丁夏嘻嘻笑道:“段公子果然是相思成疾啊!”摆摆手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