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好吃!好吃!”
我正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活的时候,徐度武回来了。
“小七!”徐度武叫了我一声。
“嗯?你回来啦?吃过饭了吗?来!来!陪我喝两杯!”我招呼着徐度武坐下。
自从虎子叔教会我喝酒以后,我对酒这个东西情有独钟。
酗酒的叫做酒鬼,品酒的叫做帅哥,像我这种介于酒鬼与帅哥之间的,就叫做屌丝!
徐度武红着眼眶,愣愣地看着我。
“发什么呆呀?快坐下!”我招了招手。
徐度武在我对面床上坐下,低着头也不说话。
“这还有只鸡腿?来!尝尝!味道不错!”我将鸡腿递给徐度武。
徐度武沉默着,摇了摇头。
“怎么?没胃口?你不是最爱吃肉的吗?”我笑了笑。
“小七……”徐度武的声音有些哽咽,突然就对着我跪了下来。
我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嘛?还没过春节呢,再说我也没钱,发不出红包呀!你小子这是折我寿呢!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跪一次少一斤!”
我也不知道哪里冒出的这些顺口溜,反正一张嘴就蹦了出来。
徐度武的双肩抖动着,眼泪哗啦啦就往外流,他扑过来抱住我的腿,那眼泪鼻涕一个劲地往裤腿上蹭:“小七,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明知道抽到断魂香会没命的,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替我扛下来?你这份大恩大德,我……我徐度武无以为报……”
“好啦好啦!你要是真的想要报答我,那就以身相许吧!”我挑了挑眉毛。
“啊?!以身相许?!”徐度武微微一怔,一张脸唰地涨得通红,然后这二愣子竟然真的开始脱衣解扣。
“你……你干嘛?”徐度武的举动反倒吓得我哆嗦起来。
“不是以身相许吗?你为了救我都能豁出性命!我以身相许也是应该的!”徐度武低垂着头,满脸娇羞之色,声音细不可闻。
“等等!等等!”我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也不瞧瞧你的身板,瘦的跟排骨似的,吃着磕牙,我可不喜欢!”
徐度武哆哆嗦嗦扣上扣子:“是!以后我争取长胖一点,让你吃着不磕牙!”
“噗!”老子一口酒水喷了出去,恶心的差点没把肚子里的鸡腿呕出来,后来想想鸡腿挺珍贵的,所以涌到喉头处,我又使劲咽回肚子里。
徐度武爬起来,抹着眼泪说:“小七,这次你若是真的一去不复返,我……我一辈子都不能安心!我……我……我真的觉得挺内疚的!我很懦弱,我都没有勇气站出来……”
徐度武断断续续,念念叨叨,跟个和尚念经似的。
“好啦!你莫不是在诅咒我吧?”我摆摆手:“我这样做是我自愿的,我也并不是为了救你一个人,我是为了救大家!我倒想去看看那个少庄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这个秘密一直没人揭穿,那么请香仪式就会一直持续下去!这次幸运没抽到断魂香,那么下次呢?下下次呢?有些事情必须要水落石出,做个了断!我也不是什么英雄,我就想看看,那个少庄主的真实嘴脸是什么?那些被选中的人都去了哪里?是不是真的都被少庄主吃掉了?”
徐度武一把抓起酒壶,咕咚咚灌了一大口,满脸通红:“小七,不管怎么样,我徐度武这条命都是你的!”
徐度武这话说的很诚恳,没有半点虚假成分。
我拍了拍徐度武的肩膀:“是兄弟的什么都不要说了,这只鸡腿留给你!我去洗澡了,待会儿那些仆人要来接我!”
我一边说一边爬了起来:“妈的!这里的臭规矩真他大爷的奇怪,见人都要洗个澡。洗的香喷喷的做什么?那个少庄主该不会有断袖之癖吧?我这模样还是有点小帅小帅的,很危险呀!”
等我洗完澡回来,那几个仆人已经站在厢房门口等候我了。
“小七,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徐度武握了握我的手。
我点点头,大踏步走出房门,心中涌起“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壮志豪情。
天色已经黑了。
只要一到天黑,义庄里几乎就看不见人影。
因为义庄的规矩,一到天黑,都必须回房,不准在外面游荡。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地儿如此阴森可怖,晚上出来还挺吓人的,就是让人自由活动估计很多人也不敢出来。
带头的仆人提着一盏白色的引魂灯走在最前面,灯笼上的“奠”字很显眼,让我有种错觉,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死人。一阵阴风吹来,我打了个寒颤,为自己这种荒诞莫名的想法感到一丝惧意。
义庄很大,反正我跟着那几个仆人七拐八绕,几乎都快绕晕了。
这里若不是座义庄的话,还真像一座宏伟的皇家园林。
绕来绕去怕有小半个时辰的工夫,我们来到一溜石梯下面。
石梯依山而建,石梯上面有一幢二层楼阁,那里便是少庄主生活的地方。
“少庄主就住在上面的飞云阁,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生活起居的地方!”带头的仆人提着引魂灯,带着我一步步往飞云阁走去。
昏暗的灯光在灰白色的石梯上晃来晃去,投射出我们模糊的影子,四周很安静,连虫鸣声都没有。
抬头望去,可以看见飞云阁里透射出朦胧的光亮。
走上石梯,飞云阁就矗立在我的面前。
飞云阁修建的不错,廊檐飞角,古风浓郁。
刚刚走上石梯,就听见砰地一声响,像是瓷器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屋子里的光亮也一下子熄灭,继而听见一个异常暴躁的年轻男子声音:“我要的血源呢!我要的血源怎么还没到?我要喝血!我要喝血……”
男子的声音状若厉鬼的嘶吼,尤其是那句“我要喝血”在黑暗中听上去,令人心生恐惧之感。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我要喝血?!”
这是什么意思?
一股寒意陡然升起,难道以前被送来的那些人,都是为少庄主提供鲜血的血源?他们之所以有去无回,是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是被少庄主吸血而死!
想到这个关键,我只感觉背心密密麻麻爬满了白毛汗。
这个少庄主是个什么怪物?是僵尸吗?为什么他要啖食人血?
“就来!少爷,你等一等,马上就来!”一个丫鬟的声音。
“老子等不了啦!你过来,先让老子吸一口过过瘾!”少庄主的喘息声如同野兽。
这个时候,就听尖叫声响起,房间里一片鸡飞狗跳,想必是那个少庄主正在追逐他手下的丫鬟。
“救命……救命啊……”丫鬟的尖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
吱呀!
房门突然打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丫鬟出现在门口,她长发披散,衣衫不整,面露惊惧之色,哭喊道:“快来人呀!少爷……少爷他发病啦……”
丫鬟话音未落,一双惨白的手臂突然从黑暗中伸出,一下子扼住了丫鬟雪白的脖子。
紧接着,一张惨白的鬼脸在丫鬟身后闪现出来。
“少庄主……”那几个仆人刚想出声制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就听那个丫鬟发出啊的一声惨叫,叫声相当凄厉,但又非常短促,一下子就戛然而止。
少庄主把头埋在丫鬟雪白的脖子上,丫鬟脸上的惊恐表情瞬间凝固,她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神迅速变得空洞涣散,失去神采。
嗖!
丫鬟颈部的大动脉突然爆裂,一缕鲜血就像利箭般飚射出老远。
带头的仆人躲闪不及,那缕鲜血一下子飞溅在引魂灯上面,将白色的灯笼染成了红色,鲜血顺着那个“奠”字涔涔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