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观众哄闹成一团,就算他们眼睛都瞎了,他们也都能听出来那一枪不是达至北开的,因为枪声离他们很近,凶手就像是在他们座位的后面,几个胆小的坐在原地抱头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几个胆大一边喊着给自己壮胆,一边去找谁那么大胆敢当众场外开枪杀人。
阮栾僵硬在座位上,精神有些恍惚,他从来如今接近过死亡,他亲身感受到了那一枪的痕迹,子弹从他的耳边飞过去,他的鼻尖现在还环绕着硝烟味,,他拍着椅子站了起来,他咬着牙和群众一起寻找可疑人物,然而……没有。
什么都没有,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是来观看比赛,每个人都是如此的正常。
阮栾眯着眼睛从后排的,特别是离他近的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去,不论时候慌乱还是气氛还是吃瓜群众的纯看热闹都如此的真实。
他差不多要把自己所有的侦探细胞都拿出来用了,现在他恨不得自己立马变成那个带眼镜的小鬼,他的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阮栾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叫了出来。
“你没事吧?”那个人完全没有发现自己把人给吓着了,依旧温柔体贴的问道。
阮栾一时说不出话来,哥哥啊,我本来没事的,被你这一吓还要吓出点毛病来了,但是他没敢这么对别人说,因为他听出来了这声音他并不熟悉,不是他认识的人。
阮栾有礼貌的转头,有礼貌的回复了一句,“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
然后他差点被别人身上带着的光芒给闪瞎了眼睛。
拍他肩膀的是一头柔和的棕色头发的青年,阮栾分不清这颜色是天生还是后期去染的,反正挺好看,配上他浅棕色的眼睛,一看就特别让人有好感,他脸上挂着灿烂的微笑,很简单的服饰,阮栾却恍惚间看到了他身边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光辉。
主角光环?呸!阮栾脑子里面刚闪过这四个字就被自己给拍飞了,瞎想些什么呢,人家是主角那他是什么?
“真没事吗?”青年眉心微皱,忧愁浮于表面,他关怀满满当然说道:“我看见那颗子弹从你的耳边飞过去。”
这你也看见了?阮栾瞪着眼睛看着他,上下打量着这位青年,连忙饱受感动地解释自己没事。
阮栾开始意识到有哪里不对,这不对之处就是他身边围绕着的妹子越来越多了,这种情况一向只发生在达至北在他身边的时候,感情这人的功用和达至北差不多……
阮栾在心里哈哈的笑了一会,然后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或者说是一个人,心中的笑声戛然而止,他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周围女孩子的窃窃私语也传入他的耳朵,不外乎什么“我见到了真人,真人果然长得好帅。”“啊,我想去和他握个手怎么办!”“那我还想要他给我的子弹开开光呢,不败之神啊!”“嘤嘤嘤,好帅这次来对了。”期间还夹杂着几个男孩子的不满吐槽和几个比迷妹还激动的迷弟。
不败之神……
很好,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这个末世里面唯一一个论坛中,最受欢迎、提到男神就是专指他,一上场就被各路人士毒奶但仍然站在场上,不受任何毒奶影响的真·不败之神——柏临易。
于是,问题来了,这么个大神跑过来找他,还安慰他,他是应该心怀感激诚惶诚恐,还是应该立马跪到在他脚下表示自己崇拜他已久,阮栾面无表情的想着。
“好了吗?”离他不远处一点不算太大但足够让他听见的声音传至他的耳边,阮栾瞬间把杂抛掉念,周围群众还陷入在“见到男神”的兴奋之中,可见,那声音应该只有他一个人听见了,大家都想离男神更近一些,人群如海水般把他们两个人组成的这座孤岛围住,当然他是附带的。
阮栾扫了一圈没在人群中看见达至北,人叠着人,层层叠叠,他看不见达至北在何方,但想着达至北比赛场上无缘无故死了人,而他被人困住没有第一时间去见他,现在这小子跑来找他,不会等急了吧?
阮栾歉意的对柏临易笑了一下,表示自己还有人等着,得先走一步。
“佳人有约?”柏临易唇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对啊。”阮栾点点头,对他眨了眨眼,故意露出暧昧的笑容,“再不去可该闹别扭了。”
柏临易意味深长微笑看着阮栾往外走。
阮栾大喊着让一下一下,费力的挤出人群,他视线甚至都不用调整,就能一眼看见在不远处等着他的达至北。
达至北懒洋洋的站着那儿,眼睛半眯,却是直直的看着他,琥珀色的瞳仁里倒映着他的身影,衣着整洁,脸颊白皙干净,完全看不出来他就在几分钟之前才经历过一场战斗。
“好了吗?”他歪了歪头,打了一个哈欠。
阮栾没有回话,也没有走过去,他只是突然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现在不是危险丛生的末世,而只是一个平凡普通而又无聊的世界。
给大地提供了一天热量的太阳懒洋洋的挂着天边,在它即将下山迎来黑夜之前,为世界做最后一点贡献,它散发出来的光芒染红了云彩,也染红了少年的脸颊,男孩沐浴在橙黄色的光芒之下,他扶着半歪的脚踏车,靠在校门边,无聊的等待着某个人出现,待某个人的身影匆忙忙进入他的眼睛之中时,他才慢慢扭头看了过去,然后漫不经心的问着毫无意义的话,“好了?”
他开始想象如果这个人是在他的那个世界会如何,那个世界平凡无聊但是太平。小些时候达至北可以选择是成为一个天天向上的好学生,还是个胡乱捣蛋的熊孩子,大些时候开始为了未来奋斗学习,或许会交个女朋友,或许会逃课,或许和人打架然后嘻嘻哈哈闹成一团,然后一起为了考试呐喊。他不需要过早的去接触大人世界,不用为了生存而必须学会武力,不用为了活下来而告诉自己必须要成熟,不用为了很多事而把自己置身于危难之中。
就像是阮栾想的那样,达至北他可以在校门口等着某个人,而不是在刚莫名其妙死完一个人的场下问他好了吗。
当然这个某个人可以是这小子玩的好的哥们,也可以是他叛逆不听家长老师话交来的女朋友,可以是……
“阮栾。”
“啊?”阮栾连忙应到,“嗯,怎么呢?”
达至北仔细的审视他,声音中带了些担忧,“你被吓傻了?”
阮栾知道达至北话里隐藏的意思,达至北肯定能判断出子弹来的方向,所以下了场之后急急忙忙的跑来见他,怕他会出事。
但是你担心你好好说话不行吗?不能问个什么“你还好吗?我好担心你”之类的话吗?
他自然没有被子弹吓到,但是他刚才差点被达至北那个“阮栾”二字给吓傻,不过为了避免达至北想歪,阮栾还是郑重澄清了一番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战五渣了,他现在也是经过了血液净身地狱而过的人了。
“那走吧。”确定了阮栾正没事之后,达至北对他点了一下头,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阮栾小跑了两步跟了上去,他想到了刚才的那个脑洞,不得不吐槽达至北的说话真是会卡时机。
当然那个某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但绝对不可能是他。
因为……阮栾目测了一下他和达至北的身高,嘴里嘟囔了两句,他和达至北差五岁,除非是什么小初高大学在一起的综合学校,否则他两根本不可能在一所学校,阮栾可不希望自己留级。
他想了些乱七八糟的,然而现实就是他微微往旁边一扫,就能看见站在他旁边达至北身上带着的伤痕,不少都是新产生的,不过幸好看上去都不严重。
阮栾没忍住还是问了句有没有内伤。
达至北实诚的摇了摇头,他沉默了一会,问道:“有看见是谁开的枪吗?”
这下换做是阮栾摇头了,他掰着手指头数,“没有,我……呃,我虽然反应买了点,但在场有反应特别快的,枪过去了,那人就站起来找凶手了,但是没看见。”
“我觉得那枪应该是从我后面放的。”阮栾没有和达至北解释自己会这么想的理由,“但是当时我后面没有什么人,坐的没几个,站着的也没几个,有几个小孩子几个妇女,还有……”
阮栾和他一一重现他看到的景象。
达至北目光投向远方,他的表情淡然,一如既往的淡然,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在听他身旁那个人的讲话,但是和他相处了那么久的阮栾,自然是知道达至北的德行,他只管说他的,反正达至北……
好吧,阮栾无力的问:“你在听吗小北?”
达至北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见到了叶舟。”
达至北牛头不对马嘴的莫名说了一句话,完全不是他想要的答案,阮栾歪头想了想,“你见到就见到吧。”
达至北好歹也混了十九年,在这个人人都可以来,厉害的人都可以来参赛的比赛现场见到个把认识的人也不是稀奇事。
达至北对他的答案很不满,他由上至下斜睨他,阮栾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出来这小子现在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啊,这小子真是越来越奇怪了,不过联想到他之前的脑补,阮栾突然想到了某个相关事物。
阮栾试探的问:“叶舟她不会是个姑娘吧?你想把这姑娘带回家?嗯……你现在也已经成年了,人家要是同意的话,你就算把她带回去我也不会说些什么的,那姑娘长得好看吗?那个区的?不过这名字有点熟悉啊。”
“当然熟悉。”达至北挑起嘴角,一个嘲讽的微笑跃然而上,“他可死在你的怀里。”
阮栾被吓的站在原地,他的瞳孔在极度惊讶之下微微放大,他抬起黑眸看他,达至北从他的眼睛里面看见了自己。
来来往往的人,有几个小女孩还故意从他们身边路过,小声的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阮栾却觉得整个世界都一片黑白了,他想起来叶舟是谁了,他现在也杀过丧尸,甚至也杀过人,不过说实话他杀人的时候其实没有多大的感觉,这人和丧尸砍起来的感觉也没什么不一样,相关的很多东西其实他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除了……最开始时那个妄图能拖一人下水就拖一人下水的男人,当然阮栾也不记得他叫什么了,也不太记得他长得什么样子,只是隐约记得他长得很漂亮很瘦弱。
但是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年龄尚小的达至北挥过那把日后阮栾玩过无数次匕首时的冷冽光芒,他还记得那个青年倒在他身上时温热赤红令人恶心的血液,他还记得周涛浪和他的小弟一人一个铲子,在后山挖坑时的辛苦和脏污,然后他们把两具尸体扔进了坑中,一把大火烧毁了一切,红色的火焰映入眼帘,他们没有人说话,就站在坑边等着火灭,然后再把泥土一铲一铲的填进去。
两具尸体,一个是半异化为丧尸的尸体,他们运送那具尸体时用好几层厚厚的毯子包裹住了,就怕血液溅到自己身上,还有一具是……叶舟。
阮栾没有去质疑达至北是不是看错了,也没有质疑他这么多年过去了认错了也不一定,毕竟达至北当时才十四岁,阮栾现在连那个人叫什么都不记得,他什么都没有怀疑,就和以前一样,丝毫不怀疑的相信他。
就是在心里吐槽这特么的变成鬼片了吧,但仔细想想丧尸不比鬼好哪里去吧。
“你从哪看到的?”反正挡路就挡路了,阮栾也不走了。
达至北没有直接回复阮栾,他看向比赛台的方向,虽然从他这个位置完全看不见台上的情况,但是他还记得某个地方血流成河。
阮栾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脑中的思想交杂在了一起,他脸色陡然变了,“那个不要脸的?”
达至北严肃的点头,没有对他给人取的外号发出任何评论。
“卧槽。”阮栾揉着自己的头发,“这下可玩打了,这剧情走向怎么越来越离奇了呢?我们当初应该是把他烧毁了才埋起来的啊……不过,果然是他,能干出这种事情,当初还把自己的基友给坑死了,啧啧,话说他基友活了吗?”
阮栾抱怨了一会,觉得也没有任何用,他吐槽到最后,仍然没有忍住黑了一把叶舟,也不能说,毕竟这人早就从内部腐蚀黑透了,就来脸还是白的,当然把他在丢进火中时,连脸都不白了,那基友可是他真基友,连这也坑?
达至北又一次的摇了头,“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的另一个……在。”
哪一个?阮栾愣住了,叶舟的第一个基友死了,他们把只能称为它的尸体和叶舟一起烧了,叶舟的第二个基友,就是帮助他坑人的人——白一泉……阮栾熟识白一泉,毕竟白一泉还没有死,还在那个外围地带生活,阮栾偶尔能和他打个照面,虽然没有深交,但勉强还是能说句话的。
“叶舟召唤出来的那个人就是白一泉。”达至北冷淡的说道,似乎一切和他都没有太大的关系。
平淡的阮栾恨不得咬他一口,阮栾现在可是着急死了,他扑到达至北的身边,抓着他的衣服,“等等,你怎么说的话,那个叶舟还跑到我们家那去报仇了?麻蛋,他那么厉害啊!大家不会出什么事吧?”
这次阮栾没去看达至北摇头,他拉着达至北往酒店地方走去,“我们先回去和包炎他们商量一下。”
两个人急匆匆……嗯,好吧达至北被阮栾急匆匆的给拉走了,他们刚刚消失在门口的时候,有几个女孩就叹了口气,幽怨之情尤甚。
“小帅哥怎么这么就走了,我还没和他说句话呢。”
“得了吧,谁不知道达至北冷漠除了他队友谁都不爱搭理的,你过去找他,他估计连眼皮都不会抬。”
“哈哈哈,对呀,所以我才没过去嘛。”
“所以还是我们男神好啊,还和我们聊天说话,还对我们笑。”
“是啊是啊,我们男神可棒了,但是达至北还是好帅啊,和男神不一样的帅。”
那个一直比较清醒担任泼冷水工作的女孩也不免沉默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对,特别帅,啊啊啊我也想和他说句话。”
“卧槽,你也这么猥琐。”
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打闹成一团。
柏临易是个异能者,他的听力很不错,周围几公里的声音他都能听见,包括刚才阮栾和达至北的谈话,包括围着他一圈又一圈的女孩子私下的谈话,他微抬眼皮就能看见那两个打闹的女孩子站的位置,站在包围圈的外围,周围和她们讨论类似的人也不少。
柏临易眯起眼睛,他的手有意无意的划过自己的脸庞,尽管被这么多女孩子围住,但是他的内心却平淡无波,比他长得还要帅吗?比他还要招人喜欢吗?
“真的假的?达至北你认错了吧?”包炎大嗓门的一句话,惹来了护士的敲门,阮栾连忙道歉,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包炎咳嗽了一下,希望阮栾看在他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不要骂他,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达至北,“我当时是亲眼看见他下葬的。”
下葬这个词算的轻巧,事实上包炎和陈森森当时来跑去达至北玩,于是包炎就充当了打火机的功能,火是他放的,那个时候他的能力还不强,所以,这火怕烧的不干净,他在周涛浪的指示之下还在全方位无死角的放了好几次火。
“是他。”达至北没有过多的解说,只是轻巧说了这两个字。
包炎一听就闭上了嘴,他和达至北也认识了这么久,他们之间也存在这么某种默契。
“那你见到他的时候,他长什么样子?”包炎接过陈森森递过来的水,一边小口小口的喝着,一边好奇的问。
达至北没有回话,陈森森在旁边鼓捣了一下,把自己的通讯器拿了出来,“长这样。”
阮栾一拍脑门,他怎么把这事给忘了,网络是什么地方,是各类消息的集合地啊。
手机上面叶舟的图放得大大的,这些偷怕的照片都没有拍到他的脸,不过倒是能看出这个人全身上下都透着的阴暗气质,让人难受不舒服。
“没有脸啊。”包炎不开心的翻弄照片,他把心思又打在了达至北身上,他眼睛转了转,“那叶舟现在长什么样?有……阮大哥好看吗?”
阮栾嘴角抽搐了一下,要不是看着包炎重伤的份上,他早就一掌过去了,还拿他开涮了,包炎那句话不用问达至北,他也知道答案,他记得叶舟长得挺好看,能引起两个男人争风吃醋的男人也不可能丑到哪里去。
达至北似乎真把包炎的玩笑话当真了,他看着阮栾的脸细细的打量了一会,郑重其事的回答,“没。”
包炎是第一个笑的人,他笑得抱着肚子在床上打滚,阮栾恶毒的诅咒他肚子疼。
阮栾不想去看达至北的表情,他低着头继续看照片,有一张图是叶舟微微偏过来看着镜头的,估计是发现了摄像者的存在,但他却没有去阻止,也没有微笑表示开心,他的眼神冰冷的像一条毒蛇。
“接下来该怎么办?”陈森森半搂着笑岔气正大声咳嗽的包炎。
阮栾连忙放下手机,表达自己的意向,“我想回去。”
达至北跟在阮栾的话后点头,“嗯。”
“就……弃权了?”包炎揉着自己的肚子坐直身,嘟着嘴问。
“你还想比赛啊?”阮栾开口嘲讽毫不留情,“大少爷你这场比赛都没有参加,都被淘汰了你还想什么呢?”
包炎没有说话,低着头。
陈森森见不得他这个样子,小心翼翼得把表态,“要不我和……”
“我不是这个意思。”包炎按住了陈森森的手,他难得认真的回复,声音颤抖“我也想回去,我不想看见同伴死了。”
在场四人无言。
阮栾知道包炎在自责什么,他在自责之前带着小孩子去练手但是却栽在了野外别墅的事,阮栾带着达至北从地下水中游了很久才上了岸,地下水通着一条河流,他两一个晕了过去,一个累的半死还留下了心理阴影,幸亏包炎陈森森一直坚信他们没有死,一直留在这附近找他们,所以阮栾才能用一把烟花把他们引过来。
包炎对他们说,他和陈森森随意瞎逛,没怎么遇见人,还很顺利的进到了控制室,但是陈森森小心翼翼的按着按钮,但是不知道哪个键按错了,竟然引发了这个地下研究所的自爆装置。
阮栾把那个小孩的通行证交给包炎,包炎哭的稀里哗啦的,回去之后他们把通行证给埋了,事后他们也想过去野外别墅看看,但或许是地下研究所倒塌的原因,建在上面的别墅也塌了个一塌糊涂,什么东西都找不到了。
“那确定回去了?”阮栾笑着说,“我等会隔壁找他们谈谈。”
游书和岳之治住在隔壁,大家也算是有难同当了。
阮栾刚说完,门就被推开了。
岳岚良严肃的看着他们,“我们得提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