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的雨滴打在脸上,头发已经半湿,包炎觉得难受,却又不得不继续暴露在雨水之下,他讨厌湿衣服,但又无法运用能量将衣服烘干,之前的那个误会,现在已经让他觉得胸口闷疼了,那么大的一个火球,还在下雨天存在的火球,可不是凭空出现的。
微风带着细细的雨水吹过他的脸颊,包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直通大脑,他懒得继续去找岳之治在哪,他干脆的就直接原地坐下,靠在一颗大树旁,懒洋洋的喊:“岳之治!你出来,干脆点,来个痛快吧!”
枝繁叶茂的大树把坐下的包炎给挡的严严实实,阮栾拿着望远镜,怎么看都只能从树叶之间的空隙看到包炎的衣服眼色,他放弃的把望远镜从眼睛旁拿下,不过包炎那一嗓子倒是响破天际,阮栾对着达至北鄙夷的勾了一下嘴角,“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似的。”
达至北没有理他,他扫了一眼达至北,发现达至北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比赛,但是视角完全不在包炎哪里。
阮栾觉得没意思又把脑袋转了回来,他撑着脑袋感叹这个世界的神奇,明明是个末世,但玩起来不比任何一个和平年代差,竟然还想到弄个罗马斗兽场那样的建筑,中间是比赛场地,周围一圈一圈绕着观众席,当然最下面的一排观众席离地面也有五米高。比赛场地中央疏松的种着树木,阮栾看了几天的比赛也是第一天看到这种比赛场地,想来应该是为了四强专门准备的,之前的比赛就是很普通的一个台子,大家在台子上面打,他们在台子下面啪啪啪的鼓掌叫好。
但这场地可对包炎不利,准确来说是对雨天中的包炎不利,如果要是这些树木没有湿,如果要是包炎没有被雨天影响到力量,那么树遇上火……会发生怎样的情况呢?
当然还要最主要的一点是岳之治是重力系,空荡荡的台子其实是对他的不利,而周围有物品,那就如虎添翼,就像在雨天中的游小小一样。
“小之治在干嘛呢?”坐在他身边的游小小突然开口问道。
这次撞在一起的比赛还有一点好,那就是看比赛不用分两头,你看你那边的,我看我这边的了。
阮栾其实也不知道岳之治在干嘛,他和一直在找他的包炎不一样,他甚至有意识的在避开和包炎相见,包炎或许就是想明白了这事才懒得继续找了。
阮栾不由自主的偷瞥向岳岚良,岳岚良揉了揉游小小的头发,正大光明的回看阮栾,阮栾连忙转过头,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自己很乖,然后他就听到岳岚良说:“谁知道呢?可能想和人玩躲猫猫吧。”
哦,那这小子可厉害了,这种时候还想玩。阮栾知道岳岚良是故意这么说的,他也不去讨嫌了,乖乖拿起自己的望远镜看比赛,包炎还在那颗大树下坐着,岳之治还在……
“卧槽,岳之治呢?”阮栾自言自语的说,他拿着望远镜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
那边的岳岚良笑了一下,语气带着微妙的讽刺,“我就说他在玩躲猫猫,就看你家那小子能不能找到……”
“在那。”岳岚良精心准备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达至北打断了。
达至北对某个地方微抬了一下下巴,岳岚良脸色不太好了,但随之又恢复了正常,反正在场上的又不是这个人,阮栾听后,连忙问道:“在哪?在哪?”
达至北屈尊降贵的抬起他那双一直插口袋里的手,指着某个地方,“那颗树上。”
阮栾顺着他指的方向去观察,果然能看出来细微的不和谐,阮栾握紧手中的望远镜,疑惑的问道:“他想干吗?”
“在等。”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森森开口说话了,“等包炎坚持不住了。”
“可是……”阮栾知道陈森森的意思,时间拖的越久对包炎越不利,但是很明显这种一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但又不会下大的雨,一般不会下太久,估计过不多久,雨就停了,雨一停,岳之治哪能玩的过包炎?
阮栾这个“可是”,大家都懂,但是却没有人回复他,在场几乎所有知道岳之治在哪的人的眼神都放在了岳之治身上,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才是负责这一场比赛节奏的人,他主动,而包炎只能顺着他的举动被动的去反应,唯独陈森森的眼神一直放在包炎身上,他脸上明晃晃的摆着担忧。
达至北轻拍了一下阮栾的大腿,“开始了。”
伴随着他的这三个字,岳之治开始行动了,阮栾也没时间去计较达至北的动作,呃,就当他拍错腿了吧。
岳之治看起来比较瘦弱但是动作一溜一溜的,瞬间就从地上爬到树顶上去了,岳之治蹲在某根粗壮的树枝之上,他闭着眼睛,凝神似乎在感受着什么,他的手轻轻动了一下,一个石头陡然飞了起来,朝包炎飞去,包炎正坐在树下,无知无觉。
“卧槽。”阮栾喊了一声,他低头看下自己传来疼痛的地方,陈森森正在牢牢的紧紧的抓着他,陈森森皱着眉,恨不得上去替他打,阮栾拍了拍他背,“没事的。”
“诶我说小鬼!和谁学的偷偷摸摸啊?”包炎半蹲着朝旁边跳了一条,躲开那一个石头,他对着不知道在哪里的岳之治虚张声势,“出来正面肛啊!”
他知道岳之治的打算,所以才显得格外的话唠,他把焦躁换成了另一种表现,在战争中他的耐心和控制力就会格外的强。
但是,这也他妈的太烦人了吧?
包炎本来就讨厌那种拖着他左打一下右打一下耗他力气的打法,半棵腐烂的大树朝他飞了过来,包炎没有躲,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小腿撞上了腐朽的树干,“咔”的一声,大树断了,飞过了他,摔到了地上。
场边少女发出尖叫。
包炎面无表情地盯着远方,我的妈卧槽,就不应该耍帅,他现在小腿疼的要死,但是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从小自由生长的包炎突然一种名叫“偶像包袱”的压力。
包炎虽然平时傻兮兮的,但是在战场却比谁都要聪明,这种不符合他做事举止的行为代表了他现在的焦躁心理,包炎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就算对方像只动不动就咬几口的蚊子一样讨厌,但还是要冷静……
实在不行就把他当成达至北吧。
包炎想着对面和他打的是达至北,讨人厌,但是抓到他就可以压在地上爆揍一顿,多开心啊。
包炎想到这一点,觉得自己的动力一下子燃了起来,心中的焦躁一下子都消失了。
达至北他懒,所以他比赛的特别节省力气,他以前能够稳赢包炎的时候,从来都是直接下手把包炎往死了打,后来包炎也练出来了,异能力也能控制的炉火纯青,一般能在不伤害达至北的程度下逼退他,那之后,达至北就再也没有直接和包炎打了,他总是东打一下西打一下似乎逗他玩,包炎被气的好几次都直接不比赛走人了。
直到某天陈森森和他说:“这种打法很明显达至北也很费力,但他还是选择了这一种,为什么?因为他觉得这场比赛和你硬碰硬更费力。”
这是一种令一直被达至北欺负的包炎开心起来的说法,之前和达至北比的时候,他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渐渐的也能在这种状况下赢达至北。
想到这里,包炎朝比赛席上面挥了挥手,他隐约能知道那几个人坐在哪里。
阮栾笑了一下,推了他旁边的陈森森一把,“快挥手。”
陈森森有些腼腆笑了一下,但还是坚定的朝包炎挥了挥手,阮栾握着懒得动弹的达至北的左手一起举了起来,朝包炎挥手。
包炎没有等他们的回复,他在小心的摸索岳之治的位置,岳之治的能力虽然厉害,但范围能力都还是有限的,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这小子还没有学会反侦查的能力,他总是习惯的用离他近的东西攻击,找到一个方向之后,什么都方便了。
“小鬼,出来呗。别逼我放大招。”包炎咳嗽了一声,嘴角却微微勾起,一直没有什么精气神的眼睛也亮亮的。
岳之治非常懂多说一句就多一点输掉的几率的道理,闭嘴一句话都不讲。
包炎掰断一根树枝,他把树枝点燃,大声的威胁,“小家伙,快出来,不然的话,我可要放火烧林了。”
他晃着燃着小火的树枝,频频点燃带着湿意的树叶,说实话,就是保持着这一点火也废了他挺大的力气的,雨还在下,但是打在火上就像打在空气中一样,包炎此刻就想脱衣服把这点火保护起来,但是……多没面子啊这样!
包炎不由的想到了其他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思绪都开始飞散,脚下突然一空。
“卧槽!”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坑,包炎带着他的燃着小火的小树枝自由落体的往下掉,他费力的操控着自己的身体,朝泥壁上踢了一脚,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身,他本来可以再来一次,然后跳到坑外的,结果一根树干刷的一下砸到他的肚子,包炎硬生生的被砸到坑底。
“咳。”包炎吐出一口血,他不可思议的看向坑外,他以为同区不下死手是大家都默认的事情,所以明明他可以很快的赢得这场比赛,但他没有,结果……?
什么鬼?包炎觉得一阵的愤怒,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着。
说起来在三人组里面,虽然达至北总是一副冷淡看不起任何人,哦,不,从不看任何人的样子,但实际上,他对队里的两个人都还算好,后来的达望和阮栾,也是把他当做一个没长大的熊孩子来哄,从来只有包炎闯祸的时候,什么时候有过有人对他闯祸的?
“你不是要来找我吗?”岳之治出现在了坑外,他冷淡的看着半躺在坑底,明显伤的不轻的包炎,“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