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夫人惊喜问,“你们相识,”
林家越回过神来,正要说话,却听向茵茵说,“先前在府上做过几年下人,可夫人出嫁得早,不曾见着夫人,前年才出来。”
汤夫人有些意外,不可很快就回过神来,倒没有什么不好的表现,反而说道,“一年多时候你便有这样本领,实在是不简单。”又回头朝林家越说,“你去屋里坐会,我先送她回去。”
向茵茵临上马车前,将那玉佩取出,朝夫人道:“先前与府上大夫人闹了些不愉快,只怕不好上门,不过没关系,我师父经常去府上的,老夫人若是身体不适,他会去的,我师父比我厉害多了。”
汤夫人见惯世面,瞧着她与自已侄儿刚才那样子,心里就想着不对劲,听了她这样说,又见她这样巴不得推脱的样子,便收起来笑说:“也不勉强你,不过我先前说的那话还算数,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跟我说。”
向茵茵感激点头后离去。
汤夫人回头来与林家越说话,一面吩咐人收拾东西,只等一会跟知州夫人辞了行,回娘家去住去。
听完林家越话头,汤夫人笑说:“倒没想到她有这个志向。你说她一个丫头,怎么会起这样的心思。”
林家越想起某个时候,他无意间问过向茵茵,说:“旁的丫头哪个像你这样的,不都一心服侍主子?就是真的闯进宫里去的女医,举国上下,也没有几个,你为什么就硬要朝那条路上走呢。”
向茵茵那时看都没看他,半赌气半开玩笑样子说:“你傻啊?丫头的命就不在自己手上握着,成天怕被主子给害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没点本事没点家当如何嫁个好人家?我还等着赚大少爷你的嫁妆呢?”
林家越想,她想嫁给谁?她那般拼了命学,是想嫁给谁?又想到她先前说已有心上人了,林家越便觉得心里冲冲乱跳,不可抑制。
汤夫人看着他只胡乱应承她,也不多说什么,笑笑收拾了与他回家。
晚上向茵茵歇得早,大半天里心头乱晃,一点也静不下来,便想着干脆早早睡下,省些油。躺下也睡不好,翻来翻去就是睡不着,又想着实在是太早了,肯定是睡不了的,便又披了件衣,干脆起来倒水喝。
却听到前院子有动静,像是马蹄声,便摸着出来看。
她的娘亲在屋子问了句,向茵茵看着来人,道:“没事,娘,欠人的东西,他来拿了。”
说完回屋,取了本书,递过去说:“先前收拾东西时落下了。”林家越不接,伸了手来推开门硬挤进屋。向茵茵掩了大门跟在身后道:“你不该一再失信,我两再无关联,你这样打扰到我了。”
林家越走近房里,自已点了灯,坐在椅子上望着不说话。向茵茵闻着他一身酒气,只在门槛边远远站着。
林家越就那样望着她,好一会,看得向茵茵怕了起来,一手紧抓着门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林家越慢慢走近来,抬起一只手,向茵茵向后仰着头躲着,没躲过,被他热烫的手掌握住,向茵茵只觉得自已被握的那半边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忙伸手去推,被林家越反手一抓,便握在了手心里不放。
一阵麻木的感觉自掌心传来,向茵茵慢慢控制着自己的气息,道:“你喝酒了,你一喝酒就行事冲动,我现在不跟你多说什么,有事你明天白天再来。”
林家越这才轻轻一笑,整个人才没了先前那样阴沉的捉摸不定的压迫感觉,却慢慢靠近来,用身子将向茵茵抵在墙上,在她耳边慢慢笑着说:“我几时喝酒冲动了,冲动时做了什么了?”
他说话的热气喷在向茵茵耳边,向茵茵只能缩着脖子躲着推他,嘴里胡乱说:“你言而无信,你真是无赖。”
林家越偏干脆凑了上前,嘴唇落在她的脖子上,慢慢的咬,轻轻的啃,见着向茵茵浑身轻颤,又笑着问:“无赖么?生意人嘛,都这样。”说完便手里动作加快,去剥身下人的衣服,眼瞅着一片光滑肩头露出来,林家越像是饿汉见着久违了的美食,止不住地一手便用力掐紧了向茵茵的腰,让她紧紧靠着自己,另一手便盖了上去。
正要进一步行动时,却觉得不对劲,一抬头,便见向茵茵在哭。见她骂过吵过,倒从没见她哭过,他停下手来,问:“哭什么?”
向茵茵说:“这大半年不见,我想,大少爷是个明白人,应该是想清楚了,决定好了,如今这样算什么,您是打算将我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
林家越又不做声了。
向茵茵这一刻恨极了他,鄹然提高声音质问道:“小妾?我这样挣扎拼命目地可不是要给你做妾?”喘了喘气平息一下才又无力道:“妻子?哼,我想,就算我这辈子再拼命,只怕都配不上大少爷你吧?你没瞧上陈家大小姐,没关系啊,城里千金小姐多的是,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又何必欺负我一个无权无势微小如蚁的弱女子呢。”
林家越怔了一下,却慢慢笑开,向茵茵怒道:“就当我求你不行么?我告诉你,我也不是脾气好的人,大不了和你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林家越笑说:“什么死啊破啊的,我走便是。你以为我今晚过来,是要做什么,我是来做个守信用的人的。”说完从怀里掏啊掏,掏了一叠纸张出来,递给她说:“今天带得少了,改天再多带些来。”
向茵茵接过,微偏了偏,才在灯光下看清是银票,一脸疑惑看他,却见林家越一脸笑得柔和,不禁心里没底,问:“你这是做什么?”
林家越笑说:“先前不是答应过你,给你备嫁妆的,你可不能不要,不然回头又说我言而无信。”
向茵茵一时不知道该推还是该接,一会咬牙道:“不敢。”
伸出的手却被人又捏住了,笑得不怀好意说:“我本来打算将这给你就走的,你再与我推,我就当你是不舍得我走。”
向茵茵瞪他一眼,收回手来。眼见着林家越心情舒展的样子要出门,向茵茵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生怕他再来烦人,便问:“你应当是不会再来了吧?”
林家越回头,笑说:“你说呢?”
向茵茵冷脸道:“人贵自知,我这里不欢迎你。”
林家越笑呵呵转身走了。
回去的路上,林家越一直笑吟吟地想着向茵茵冲他发火在说:“就算我这辈子再拼命,只怕都配不上大少爷你吧?”想着想着,便有些得意,原来这样拼命,是想嫁我!
等第二天早上一醒来,先前那样的高兴甜蜜劲儿倒还在,笑嘻嘻的,却又有些犹豫了,不由得又愁眉起来。
正巧赶上汤夫人从老夫人那边过来,林家越想着许久不曾与她见面,回来了也不曾好好与她说过话,便迎过去说:“我娘她正在备席,说是中午好好给姑姑你接风,正在忙,父亲身子不好,正好侄儿有事请教姑姑,姑姑见多识广,请姑姑赏脸陪我吃个茶。”
汤夫人笑着说:“你要问什么?生意上的事我不懂,官场上的我更加一窍不通。”
林家越坐下便问:“当年大姑父虽是秀才,却听说家境极苦,劳大姑跟着吃了不少苦,大姑可有怨过太老爷。”
汤夫人笑问:“怎么想起问这个,莫不是还怕我心有怨言,欺负娘家人不成?”
林家越笑说:“不是。只是,想问问,若是现在叫大姑再选,会选个什么样人家。”
汤夫人叹气道:“这些年,我跟着你大姑夫,去过很多的地方,见识过很多人的生活,我也是知道了,什么都比不上身边的人重要。你看,不管如何,一天十二个时辰,不论你在外做作什么,少不了七八个时辰在家中,总归是要有个能叫我们放在心上的人,这家才能呆得有意思,不然,你在外那般辛苦挣命过活,为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问这个,但我听说了,你与惠雅和离后两年多了,一直没有再娶。这么说吧,你做事太过平稳,有时候,行事出格一些,别人也不能拿你怎么样。我们当初身无分文都不怕,林家现在好歹家大业大,还有你大姑,还有三姑她们都会帮忙照着顾着,你怕什么?”
林家越不做声。
汤夫人冷笑道:“莫不是你知道自己没本事,非得靠夫人娘家帮衬着?”
林家越道:“我倒没想着姑姑你说的那些,就想着,她……脾气不好,不是大家闺秀样子。”
汤夫人又冷笑看她:“你的事我才听母亲说了。脾气不好你也搁不下,谁叫你自己没出息。你要娶大家闺秀,只管娶去啊,我们都会帮着你挑的。”
林家越哧的一笑,说:“你俩这样子,还真像。”
汤夫人也笑了说:“行了,你们家的事,我也不该掺合,别回头怨上我。唉,你知道么,我跟着你姑父前些年在闽南任职时,喝过一些茶,比这好,不如,你叫人去好好挑挑,进一些到咱们这来买,比这个好喝。”
林家越听了,问起详情来,两人便说起生意上的事来,汤夫人讲些平时见闻,倒将刚才的话头彻底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