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举着托盘在拐角处荡了一圈,然后悄无声息的探头观察那几个客人。
那些个老者长吁短叹过后,便抖抖索索的搭着扶栏下楼去了。
青衣眼瞧着右侧那雕花木扶栏在他们的手下变了色。粘稠的,泛着□□似的墨绿污点顺着他们的动作一路蔓延,待到他们下了楼,那侧的扶栏已变得有些惨不忍睹。
青衣暗道,怨不得胡嵇和伙计们堤防这几个客人,就冲他们方才的所言所行,要让人心生好感着实太难了些。
腹诽过后,她也不再多费心,忙又举着托盘稳稳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紧闭的房门被她用手肘轻轻顶了开来,一股热气直奔她门面而来。
她下意识退后一步,原本才开了条缝的房门咣的一下被甩了开来。
床榻上的黑三郎仿佛是受到了惊吓,霎时就僵在了那里。
他的衣衫半开着,露出一片精壮又紧实的胸膛,当他因为紧张而绷紧脊背的时候,被他塞在一侧衣襟里的蛋便骨碌碌的从他的怀里滚进了被褥之中。
青衣微微张开了嘴,她诧异的盯着黑三郎那像块浇满了蜜汁的半裸肩膀看了半天,一时间脑子都炸成了浆糊。
被紧盯不放的黑三郎默默地涨红了脸,他先是羞愧的蜷缩成一团,但紧跟着又像是自暴自弃了一般从床上猛然弹起。
他趴伏在柔软的床铺里,一如禽鸟孵蛋般的将蛋小心的圈在自己的肚腹下。
伴随着他的动作,他那修长又结实的大腿便悄然显露了出来。
青衣险些没被那双腿晃得流鼻血。脑子空白了片刻之后,她总算想起自己身处何方。于是她慌忙冲进房间,将越开越大的房门用脚粗暴的关上了。
响亮的闭门声令两人同时抖了一抖。
青衣以背死死抵住门板,在无数次说服自己之后,她总算能开口说话了。
“你……咳……你做什么脱衣服?”
正装作认真孵蛋的黑三郎尴尬的蠕动一下,半响才声如蚊讷的轻声道:“……没什么……我就是觉得热……”
青衣咬唇忍笑,这么漏洞百出的回答,亏他还说得出口。
得不到回应的黑三郎复又别扭的扭了扭身体,他感觉这个姿势着实太难受了些。为免压坏蛋,他并不敢用力趴,而他和青衣的蛋虽然很小,但是却十分坚硬,硌的他肚子十分不舒服。
他暗中伸手拨弄了一下蛋,将尖尖的头部翻转朝下,改以稍圆的底部对着自己的肚子。
被拨来滚去的蛋仿佛有些恼怒,竟又自己翻转了回来。
并不曾料想到此的黑三郎顿时有些傻眼,正犹豫要不要继续趴着的时候,就听见青衣笑道:“朝食来了,快来吃吧!”
黑三郎大喜不已,忙不迭起身坐在了床沿上。
他一本正经的将脱了一半的衣衫又穿了回去,然后又小心的将蛋塞回到自己的怀里。
青衣也不问缘由,只默然不语的对着黑三郎吃饭。
黑三郎嘴里嚼着肉,一双眼却不停的瞟青衣,仿佛是在等她说话一般。
如此悄无声息的吃完朝食后,忍耐许久的黑三郎终于忍不住伸手拉住青衣的手嘟囔道:“你怎么又不问我了?”
“问什么?”青衣眉眼弯弯的笑道,“你不说我不知呢!”
黑三郎登时涨红了脸,他欲言又止的摇了摇青衣的手,然后又羞答答的按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腿间摸了一把。
那物烫滚滚硬邦邦的支棱着,隔着衣物顶在她的手心里,烫的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头皮发麻,脸上的笑也僵住了。
“青衣……青衣你好香……”恬不知耻的黑三郎还得寸进尺的将脸埋在青衣的肩窝里嗅来嗅去,同时羞答答道,“杯子里全是你的味道,我有些忍不住……”
他一往她怀里拱,藏在他怀里的蛋就时不时的撞到她的胸口,顶的她心慌的很。
羞耻心满溢的青衣嘴角一抽,下意识收紧了手指,将那可恶又贪婪的孽&根狠狠捏了一把。
原本就雄纠纠气昂昂的小怪物霎时抽搐了一下,竟是又肿了一圈。
与此同时,猝不及防的黑三郎倒抽一口气,靠着青衣的整个身体都禁不住颤了一颤。
感觉到黑三郎发抖的青衣暗悔自己不该拧这一下,她以为他是疼了,少不得要硬着头皮轻轻抚摸了一下那东西,又软了口气哄他道:“我不是有意的,我给你摸摸——”
“嗯……”摊在青衣身上的黑三郎用粘腻又绵软的鼻音轻轻哼了一声,下身更是迫不及待的朝青衣的手心顶去。
青衣涨红了脸,又是耻又是无措的胡乱揉了那只硬棒几下。
但那玩意儿竟是越来越硬越来越肿,而黑三郎的哼唧声也愈发享受起来。
她猛然意识自己被糊弄了,登时牙根痒痒,待要狠狠咬这坏蛋一口,又想起他那厚颜的皮坚韧无比,自己根本咬不动。
羞恼交加的青衣复又收紧手指,在重重捏了一把之后,她便缩手抽身的将享受中的黑三郎丢在了床上。
黑三郎正是飘飘欲仙之时,就差临门一脚,即可抵达巅峰。怎料得青衣那般狠心,竟在这关键时候将他从崖上推了下去。
“青衣……青衣……”欲求不满的黑三郎像个孩子般蹬着腿哀求道,“不要停——”
“哼!”青衣欲抬手刮脸羞他,但随即又想到这手碰过他那玩意儿,又只得硬生生转向指着黑三郎嗔道,“你好生不要脸,又哄骗我,要摸你自己摸,再要我动手是不可能了!”
“……我不要……”黑三郎先是噎了一下,但随即又委屈地在床榻上滚来滚去的叫道,“我不要自己摸,我要你摸,你摸我啦,你摸我——”
“羞死了!”青衣简直快被黑三郎臊到自燃了,她跺脚羞愤道,“孩子还在你怀里揣着呢,你也不怕教坏了它!再这么着,我就不让你进我房了!”
被要挟的黑三郎身形一僵,顿时就颓然的瘫了下去。
青衣见他没精打采的蜷缩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怪可怜的,一颗心又不自觉软了软。
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试探的靠近两步,又缓和了语气问道:“还难受么?”
黑三郎慢慢舒展开身躯,并衣袖挡脸的闷声道:“难受……”
青衣听他声音也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心里的愧疚感越发强烈起来。
她轻轻坐在床沿上,然后用手柔柔的摸着他的脊背安慰道:“好啦,我不欺负你了,给你摸……就摸吧……不过仅此一次啦……”
黑三郎动了动脑袋,然后不等青衣反应过来,他就一骨碌滚上青衣的大腿继续委屈十足的掩面闷声道:“……我要留着下次……”
青衣先是一头雾水,紧跟着回过味儿来,却是险些喷笑出来。
但顾忌黑三郎骄傲的紧,她并不敢真笑出来,只能死命的咬紧了牙将笑咽了下去,直忍得她肚子直抽抽。末了她吸着气低下头,蜻蜓点水般的在黑三郎的额角亲吻了一下,同时认真道:“嗯,你真好,就听你的吧!”
黑三郎这才挪开了遮脸的衣袖。
青衣见他眼角微红,便知他方才确实是难受的紧,一时又心疼起来,便又在他眼角亲了几下,然后嘀咕道:“你也是个笨蛋!现在快说说,这蛋你还得孵多久?”
黑三郎愤愤的鼓起了脸颊,但随即又沮丧道:“这孩子虽然得了不少灵脉的灵气,但还是出来的太早了,我至少要孵百年……”
“百——百年?”青衣一时惊得不知该说什么了。
“嗯……”黑三郎隔着衣衫摸了摸蛋壳,又是欣慰又是烦恼地说道,“还得片刻不能离身。”
青衣瞪大眼睛,傻眼半响后才喃喃自语道:“这也太久了……”
“不算久了。”黑三郎一边把玩青衣的一缕长发,一边不以为然道,“论理妖力越是高强的妖怪,越是难得子嗣。越是居于顶峰,孕育后代所需的灵气越是庞大,成长期也越发的长,短则百年,长着数千年。且天地间的灵气皆是有数的,不可能放任我们肆意抽取。此番孩子已经快抽干了三途之地的灵脉了,所以才得以早早出世。但那些灵气尚不足以让它长到足以应对外界的危险,所以在它准备好前,还是乖乖呆在蛋壳里比较安全。”
青衣默默地听完后,竟有些突发奇想的问道:“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呆在蛋壳里,然后被你的父母孵了百年?”
黑三郎眸光微闪,连带着神情也有些寂寥起来。他抿着嘴没有开口。
青衣心底一动,隐约明白自己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她轻轻摸了摸黑三郎的头发,然后低头在他唇上深深的吻了一下,然后才柔声道:“以后有我陪着你。”
躺在她腿上的黑三郎微微瞪大眼睛,他定定的望进她那双清亮的水眸中,那里面满是温情、怜惜和坚定,令他的心都胀满起来了。
他好快活,快活的想要大声的吼一吼。
但是他忍住了。
他先是克制的摸了摸怀里那颗小小的、但却满是生气的蛋,然后微扬起脖颈,急切又轻柔的回吻住了她的唇。
迷醉时他略有些烦恼的忖想道,他该怎么告诉她,他其实并无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