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th.
关于刘进父女，颜翊和叶心诚两人杀到他家里，一唱一和来了一场冷嘲热讽的好戏。
刘进和刘米娜被两人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却只能站着默默受着，不敢还嘴。
毕竟别人也没指名道姓，如果反应过激倒真是对号入座了。
叶心诚也佩服这两父女，这么明显地在说着他们不知廉耻不要脸，为了钱下贱的事都敢做，可他们就真的好像不是在说他们一样，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听着，只差没掺一脚上来附和说是了。
这戏一唱就是半小时，见刘进父女没什么反应，颜翊也觉得没意思了，冷眸朝他们轻轻一扫，来了句，“刘进，你胆子不小，敢给老子下药。”
见颜翊终于说上了正题，刘进的脸色彻底变了，正想解释，颜翊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刘米娜的身上，刘米娜被他鹰一样的目光盯得呼吸一窒，有些想逃。
“还有你，刘米娜，你以为本少的床是想上就上的吗？你这种货色，本少还看不上。”
叶心诚在一旁看着刘米娜的脸色因为这句话而变得难看至极，不禁在心里感慨，这么多年过去了，颜少摧残女人的能力还是只增不减啊！
刘进平时挺宠着刘米娜，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听到颜翊这么说她，他有点坐不住了，指着颜翊的鼻子就骂：“你这后生子怎么做人的，长得这么好看，说话怎么就这么难听呢，我女儿我来教训就可以，什么时候轮到你……”
刘进的话说到一半就被颜翊一声冷笑打断了，“你教训？刘进你自己为老不尊，还问我怎么做人的？我可记得你女儿可是你硬要送上我的床的，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女儿，你们还真是一家人。”
刘进被说得无话可说，只能僵着一张脸，死瞪着颜翊。
颜翊看着他不给喘气的时间，又给他下了一记猛料，“哦，对了，忘记告诉你颜氏的决定。燕塘村的拆迁费用一律降低5%，还有你之前提的那五万，劝你还是不要做梦了。”
刘进偷鸡不成蚀把米，肯定是不甘心的，张嘴正想说些什么，颜翊却飞快地给了他一记眼刀。
那眼神好似在说，“你他妈敢再多说一句试试，老子让你去见阎王！”
刘进这人没什么胆，被颜翊瞪得没了脾气，乖乖闭了嘴。
莫晴天在小山丘上一直坐到天黑，才踢踏着鞋子回家。
虽然还是没有想好该如何跟陈欣解释，但她还是要回家的，也不能一辈子都这么躲着陈欣。
而且，她也只有这个家可以回了。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一片漆黑，正想着陈欣是不是出去找自己了。
一开灯，就看到陈欣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铁青着一张脸。
看到她回来了，她颤抖着手朝客厅中央一指，“给我跪下。”
莫晴天咬住下唇，走到客厅中央跪下。
陈欣问她，“脖子上的是吻痕？”
莫晴天把下唇咬得更紧了，停了好久才很轻地点了一下头。
陈欣的呼吸明显开始不稳，却是强压着自己的脾气，继续问：“怎么来的？”
这一次莫晴天不回答了，只低着头，掩盖住自己脸上复杂的表情。
“是不是谈恋爱了？”
“……”
“是你们班的男同学，还是外面的人？”
“……”
“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没有？”
“……”
面对莫晴天的沉默，陈欣的语气越来越急躁，最后终于忍不了操起一旁的鸡毛掸子，冲到莫晴天身边，狠狠地打了下去。
莫晴天吃痛，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可这眼泪却并不是因为痛才流的，而是觉得委屈。
她委屈，她被人强迫着要走了第一次，却不能解释。
她委屈，为什么她的家乱成一团，而始作俑者却可以再给厚厚一叠钱后可以继续逍遥。
她委屈，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陈欣手里的鸡毛掸子一下一下重重地落在了莫晴天的身上，莫晴天只是无声地流着泪。
“你倒是说啊！我问你那么多，你倒是说话啊！说话啊！！”
陈欣打着打着也哭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心里怎么会舍得呢。
她拉扯着莫晴天的衣服，希望她哪怕为自己解释一句都好，可是她只是低着头沉默着。
拉扯中，宽松的校服口袋里“啪”地掉出来一叠东西。
莫晴天脸色一变，陈欣手快，一下就把东西捡了起来。
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之后，她的脸色白得更难看了。
“莫晴天，这么多钱你哪儿来的？”
“妈……”
陈欣的身体一向不好，莫晴天想劝她别那么生气冷静点，可是开口叫了她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陈欣拿着那叠钱，想着莫晴天这几天晚上都在酒吧工作，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什么，整个人都开始有些发抖。
“晴天，你告诉妈妈，你在酒吧做的到底是不是保洁这份工作？你是不是做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你告诉妈妈……”
莫晴天依旧沉默着，然而这些沉默看在陈欣眼里都是不可饶恕的默认。
天呐！她的女儿为了挣钱居然跑去酒吧把自己卖了！
急怒攻心，陈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下莫晴天慌了，连忙起身也顾不得脚麻，蹲到陈欣身边，轻轻摇着她的身体，慌张地大喊：“妈，妈！你别吓我！妈！”
不到十分钟，医院的急救车就已经停在了莫晴天家楼下，隔壁的邻居帮了一把手，把陈欣抬上了车。
莫晴天坐在急救车上，看着昏迷中的陈欣，急得嘴唇都有些发抖。
她不停地问医生，她的妈妈怎么样了，为什么会突然昏迷。
医生只告诉他，昏迷的原因有很多种，没有去医院做详细检查，他是不敢作出确定答复的。
到了医院，陈欣被推进了急诊病房，医生给她做了一个粗略地检查，接着护士进来给她抽了血，并且打上了点滴。
莫晴天站在一旁不停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有护士来通知她，让她先去吧挂号费和医药费什么的先交一下。
她摸着口袋里厚厚地那一叠钱，狠了狠心朝收费处走去。
晚上医院没有什么人，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医生一脸凝重地走到莫晴天面前，“小姑娘，根据现在的检查结果可以初步判定你妈妈是慢性肾衰竭，就是我们平时说的尿毒症。具体的情况，要等明天医院开始上班了，才能做详细检查。”
慢性肾衰竭？尿毒症？这些词对于莫晴天来说都是陌生的，但是她有一点常识，任何病症只要带上慢性两个字都非常的难治好。
她想，这个病应该是很严重的病，不然医生的表情也不会那么严肃了。
“医生，那现在该怎么办？”
医生看着莫晴天失了魂的样子，抿了抿唇，问她，“小姑娘，你的爸爸呢？让她来医院吧。”
莫晴天一愣，随后小声说道：“爸爸……早就和妈妈离婚了，他不会管我们的。”
医生在心里叹出一口气，接着问：“那你妈妈的娘家人呢？”
莫晴天摇摇头，没有。
妈妈的娘家人连她都没有见过，当时妈妈执意嫁给爸爸的时候，她的娘家人就已经和她断绝关系了。
“那小姑娘，你先去把住院费预交一部分吧，你妈妈的具体情况，我明天再来告诉你。”
莫晴天点点头，第二次走向了收费处。
医生在后面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对于她的身世有些同情。
陈欣被转入了普通病房，仍旧在昏迷中未醒。
第二天天刚亮，莫晴天就离开了病房。
口袋里厚厚的那叠钱，因为昨天交的各种费用已经几乎用完，可是她还需要更多钱。
为了给妈妈看病，她还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坐着公交车一路辗转，来到了C市有名的富人区。
那个地址她曾经在心里默背过无数次，可真正来到这里，今天却是第一次。
她的爸爸，在这里。
站在那张陌生的大门前，莫晴天却犹豫着不敢按下门铃。
好多次她的手抬起，在即将触碰到门铃的那一刹那又触电般的收了回来。
她不敢按，索性也就不按了。
缩在大门不远处的角落，抱着膝盖坐了下来。
昨天一晚上都没睡，没坐下一会儿，他就开始找周公了。
也不知道究竟睡了多久，大门前传来声响，吵醒了打盹的莫晴天。
她睁开眼，看到一个男人正背对着她锁门。
男人锁好门转身，莫晴天就看到了那张她多年不见的脸。
那个男人，他老了。
起身走了两步，从角落的阴影出来，莫晴天犹豫了好久，才小声喊道：“爸……”
男人怔住，随后目光在莫晴天的身上细细打量，好似在找寻什么熟悉的痕迹，良久，他才用询问的语气喊道：“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