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有些晕,也许是长时间不沾酒的缘故吧,今天见到酒特别亲,就多喝了几口,一下子就上头了。在里面酒是绝对禁止的违禁品,但是,有了地下航线,连白粉都可以弄进来,就别说白酒了。但是需要花钱,要有“纸头”才行。
有一个老犯人,馋酒,又没有“纸头”,就碰伤自己的胳膊,然后跟狱医要酒精棉球消毒,将酒精棉球悄悄藏起来,用可乐泡,当酒喝。抽不到烟的,就用茶叶碾碎了卷,要掺上少许牙膏,就有些香味,总之都有土办法。
我躺在床上,看看表,离晚点名还有一个多小时,就把两个铁盒巧克力在被子里面悄悄打开了,里面是一块一块的巧克力,在一层巧克力的下面,是“纸头”,很厚的一打,我悄悄拿出来,另一个铁盒里面也藏有现金,总共一万块!我地乖乖,这下够我用一段时间的了!
再把皮鞋弄到被子里面,在鞋底里面又掏出来两千块。
看来这次何雪给我送来了一万两千块现金,这可是给我解决了大问题!我出去后身上不能没有现金,一旦没有钱,我就得去偷去抢,很快就会暴露,可是有了现金就安全多了!
看看没人注意我,都在看电视,我悄悄将现金塞到枕头里面。
一切都弄好了,我跳下床,拿起两个饭钵对陶大年说:“走,去厕所洗碗去。”
陶大年正在抽烟,对我说:“你找老徐陪你去吧!我还没抽完烟呐!”
晚上规定不许一个人单独出去上厕所,必须有两个以上的犯人一起到院子西头的大厕所去。徐怀斌说道:“你就自己去吧,外面下雨呐。”
我可以自己去?我的脑子有个念头闪了一下,何不试探下?
监房是一趟平房,出了八号监的牢门是一条房前的廊道,一直朝西走到头就是厕所了,反向到头是队部的门。
我朝队部门口方向看了一眼,门紧闭着,走廊摇曳的灯光在风雨中显得更加诡异。我快步走进了厕所,沿途的监房里面都在看电视,今天晚上央视一套直播一台赈灾晚会,犯人们看得津津有味。
进了厕所,里面的小灯极为昏暗,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点了一支烟,站在水池前慢慢洗碗,观察了一会,看看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动静,只有雨声和监房里面传出来的电视声。
我迅速走到厕所最近面的一个蹲位,向下面看,正好可以容一个人下去,从这里钻过去就是老残队的院外面的那条水沟了,沿着水沟前进十几米就是监狱的大墙,水沟从墙下出去,看现在的水势,墙下面的洞一定很大,但是,万一洞很小爬不出去怎么办?到时候岂不是进退两难?
这时,突然有人走了进来,我连忙站起来回头看,原来是小广东拿着饭钵进来了,笑着对我说道:“好啊!躲在后面打手铳吧!哈哈!”
我说:“什么呀,躲在这抽烟呐!你来一支?”我掏出烟递给他,他点上了,说道:“东北,你这次进了几张纸头?”
我说:“十张,够用一阵子了吧?”
“十张,还行吧,你想进点啥烟就跟我说。”小广东边洗碗边说道。
我说:“等过段时间吧,我现在还有一条多迎客松和五六盒黄山,进多了也没处藏,抄监抄出来就不合适了。”
“也是,那你把纸头藏好,纸头被抄出来就损失大了!”
我俩在厕所里面聊了一会,抽完烟就拎着饭钵回去了,回到监房,陶大年却不见了,徐怀斌说:“去九号监了,打架去了,你们两个快去看看吧!”
难怪,我们刚刚回来路过九号监的时候听到里面闹哄哄的,可是没想到会是陶大年在里面打架,我俩赶紧过去看个究竟。
一拉开九号监的门进去,就看到陶大年在和九号监的组长汤司令在拉扯,汤司令叫汤全勇,抢劫罪被判了十年,今年六十一岁了,却体壮如牛。
只听汤司令喊道:“操你妈的出老千!你以为老子不知道啊?难怪这段时间一直赢!”说着一拳就砸到陶大年的脸上,陶大年也不示弱,回手就是一拳勾到汤司令的下巴上,两个人噼里啪啦就打了起来。
旁边九号监的几个家伙突然一起扑上去打陶大年,小广东喊道:“住手住手,妈的群殴啊?”说着一把拉开一个瘸子,又推开一个一只手的家伙,那家伙外号叫“一把手”,一把手被小广东推了个趔趄,他不干了,破口大骂道:“你妈逼的推我干嘛?找死呀!”说着就用仅存的右手拎起一个小木凳就砸向了小广东。
我一看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一咬牙迎着一把手砸下来的板凳就扑上去了,我一伸手抓住板凳,同时飞起一脚,踹在一把手的肚子上,一把手嚎叫一声趴下了,我回头就奔汤司令冲过去,这时汤司令已经把陶大年打倒在地上,正用膝盖压住陶大年,两只拳头左右开弓猛击陶大年的头部,陶大年双手护头,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了!眼看着就吃了亏,小广东正跟两外两个家伙纠缠在一起。
我抬脚就蹬在汤司令的软肋上,手上对准他的左眼就是一拳,这一脚一拳下去,汤司令粗壮的*噗通就歪倒下去,陶大年乘机爬起来抬脚就揣!我们两个一顿拳脚打得汤司令满脸血肉横飞!
就在这时,大组长阿良推开门,马维东和李小明跟在后面,值班队长徐中和黄队长也跑了过来。
“啥尼打架?做啥?”阿良进来就大嗓门。
小广东抢先说道:“汤司令打陶大年,我们是来拉架的。”
徐中手里提着电警棍,厉声喝道:“都给老子蹲下!”
满脸是血的汤司令已经蹲不起来了,歪坐在地上手捂左肋直唉呦,我看了陶大年一眼,他的脸上也挂了彩,鼻子在流血。
我和小广东迟疑下也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