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就不用了。”

北溪拒绝了对方的好意,“他们这帮人今晚都要离开H市。加上这边有伤员,大家心思估计没法在吃饭上。你自己受伤也挺严重的,还是回去养养身体,这饭不用特意请。”

打开车门,北溪让两人上车。

雷雨霆还想说些什么,后面周防拍拍他肩膀,“上去吧,我们还等着有其他事情。”

雷雨霆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带着自己女朋友进了车。杨航带人离去。

北溪看向其他人,“打个电话问问阿笑他们回糖糖家里没有。”

“我这边联系问问他们。”周防拿出手机开始拨打。

北溪在想着这事情没道理。

之前来H市时还挺太平,这么才几个月就成这般状态。

“北北,他们已经回去了。”

“打到车了。”路边徐文清回头朝他们唤了一声。

三人赶紧走了过去一道上了车离开。

回到唐言蹊的公寓里,众人如往常般嘻嘻哈哈开着玩笑,受伤的几个人不见愁云,肖旭这边,灵素还在喂他喝着汤。

这次的意外事件似乎已经遗忘。

见到北溪他们回来,众人关心道:“没事吧?”

“警局那边怎么说?”

“那些混混要如何处置啊?”

问题一波涌来,北溪是不打算一一回答了,坐在沙发就说一句话,“问糯米。”

徐文清便将警局发生的事情详细给众人说了一遍。

“还有这种事情?!”陈灵素听得目瞪口呆。她生平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等事情,也是头回遇见。

“太恶心了吧。”林婕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如果今儿这事情换成了没有权势的普通人,不管什么他们都要自己咽到肚子里,任人欺凌,还没有一处可以申冤的地方。

今天如果不是北北赶去的及时,别说那对受害的情侣,连着柠檬和徐文清都不可能安全出来。

“这H市现在这么乱了?”林婕看唐言蹊。

她摇摇头,“不清楚。”

平日里她都在宿舍里,上完课就回宿舍上游戏,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出学校,自然不清楚附近的情况如何。

林婕大抵知道她平日都在做什么,林言修则听到了这番话,看了唐言蹊一眼,以为她是忙于学习才会足不出户,眼中赞赏更甚。

随即目光落在沙发半躺的北溪身上,林言修若有所思起来。

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糖糖你以后出门要小心点。”王洛易看着她,“起码拉着三四个人再出去。”

“要是一遇见就报警…”高博易蹙眉,“报警管用么?”

今天发生这事儿,如果那些警察还是不作为,这H市照样不安分。他们今儿晚估计就离开,以后若那些混混背后的人找上头,都没人护着。

“牧然哥不是做安保工作的么?让他派点人保护糖糖姐嘛。”阿笑说道。

气氛突然有一丝微妙。

不过很快被其他人打破,王洛易大笑一声,“他那家伙公司这两天忙的很,估计都没有闲空。改天有时间了再跟他说说儿。”

“电话都是关机,估计是真的忙得焦头烂额了吧。”

高博易笑呵呵道:“别说了他。”随即看向与唐言蹊并肩站着的林言修,“帅哥,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开饭?今天遇见这事儿,现在还挺饿的。”

林言修推推眼镜,露出一个笑容。“菜都已经洗好了,你们现在要吃的话马上就可以开始。”

“那就现在吃吧。”

“对对对,要饿死小爷我了。”李正阳叫唤着,众人赶紧打趣。

林言修和唐言蹊进了厨房,灵素他们几个去帮忙下手,人一走,徐文清就给阿笑后脑勺轻轻的一巴掌,低声说道:“臭小子,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阿笑愣了,“啥?”

“糖糖和宁缺的事情。”徐文清盯着他表情,“你也不看看场合提。”

阿笑一脸无辜,“我不知道。什么事情啊?”

徐文清见他表情不像骗人,当下也没有解释,拍着他脸,“不知道就算。不过你要清楚,今天绝对不能再提宁缺,知道么?”

阿笑不禁看北溪,“师父。”

求证意味明显。

北溪其实觉得唐言蹊刚刚表情没什么变化,大抵是已经放下了,她本人都没反应,倒是一堆人表情出卖了这人的身份特殊。

人家林言修看起来又不是傻子,自然也能嗅到些不同,幸好王洛易转的快把气氛极快化解。

北溪道:“你听你徐姐姐的。”

阿笑“哦”了一声,想问什么,最后便又全部憋回了肚子。

饭菜很快端上桌子。

众人都是互相熟悉的,对于林言修也不排斥,气氛很好,愉快的到了晚上,众人陆陆续续离开。

肖旭这边受伤较为严重,早在下午就让傅斯年和周防把人送去了酒店。阿笑和李正阳赶了九点的火车,灵素他们则去了酒店,赶明日的飞机。

最后屋子里,也就剩下林婕,徐文清,北溪三人帮着糖糖他们收拾公寓。

林言修从厨房出来,就听见唐言蹊跟三人正在谈话。

“那要不都在H市多玩几天吧?”

林婕翻个白眼,“我还要回学校,这可就免了。”

唐言蹊看徐文清,“文清,你呢?”

“我是没有关系反正带了ID卡。”徐文清笑笑,侧头看向把玩手机的北溪,“北北也说她想呆这里几天,那我陪着她吧。”

唐言蹊才想起只是这两天没什么事情,后天公会赛再开,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到时候北溪肯定需要上游戏。

本来想问问她怎么处理游戏的事情,想起林言修在,她便没有问出来。

这人不太喜欢她提到游戏。

“那今晚你们在哪儿睡?”唐言蹊问徐文清两人,林婕等会儿就要走,只是在等林子那边过来接。

北溪两人既然已经决定留下来,自然要考虑好这些日子在哪儿落住。

“要不就在我这个公寓里睡吧。反正我还可以睡宿舍,没课就过来找你们玩儿。”

徐文清看北溪,征求她的想法。

北溪点头,“好。”

林言修听着,从一旁衣架取下外套,跟唐言蹊道:“小蹊,你朋友留宿的话,我这边就回去了。”

唐言蹊笑道:“那我送你。”

两人走到门边,唐言蹊对三人道:“你们先坐着,冰箱里有喝的。”

“OK。”

门一关,室内安静了两秒,徐文清坐在北溪旁边拿出手机问北溪两人,“你们说糖糖喜欢这人么?”

林婕说道:“现在估计不喜欢,顶多是有好感吧。”

这种事情其实明眼儿的人一看就能看出来,两人之间虽然是那种关系了,但还是有距离感。

“糖糖之前唤他,还喊着哥呢。”

徐文清笑道:“那韩剧里面情侣,不都是交往了还有喊男方欧巴欧巴的。”

“这个人情况不一样。”林婕说,“我了解糖糖。”

还喊着哥,尊敬肯定比喜欢多。

北溪不知道从哪儿摸来的果冻,咬着盖子,含糊不清的对两人道:“少八卦一点,多想想后面比赛怎么打。”

林婕看着她这般一头黑线,嘴角抽了又抽。想到了什么,跟徐文清道:“反正我不喜欢这男的。要是以后糖糖和他分了我绝对双手双脚赞成。”

徐文清一愣。

“怎么了?”

林婕把中午那会儿他们出去后的事情说了一下。

徐文清轻轻蹙眉没有说话。

林婕继续道:“反正最后必定应了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才交往多久,你就巴不得他们分手。”徐文清笑打趣了一声,也没有反驳林婕话的意思。

那人既然很明显表现出对游戏的反感,以后他估计得逼糖糖在游戏和他之间做出选择。

“反正我是不看好。不过糖糖有自己的选择,感情这种事情瞎掺和了,要拆散人家我们也是罪人。”

“说不定这林言修最后妥协了。”林婕末了补上一句。

反正他们就看着,一看苗头不对救赶紧制止悲剧发生。

北溪吸着果冻笑眯眯看林婕,“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爱情专家。”

林婕看她这模样说不出的鄙视。

这人一天不是躺就是吃。

“吃吧,最好吃胖了以后站我旁边衬得我越发苗条漂亮。”

北溪呵呵一笑,“我吃不胖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你胖了我都不会胖,说不定今天你回去一称,又胖了几斤。”

林婕瞪她,“你个小矮子,嫉妒我腿比你长。”

北溪平静怼回去,“你才是嫉妒我比你白,嫉妒使你丑陋,比平常更黑了。”

两人开始日常互怼。

徐文清在旁边看的津津有味,“你们这塑料姐妹情太精彩了。”

然后收到两记白眼。

唐言蹊送林言修上车目送他离开,进了公寓大门,等着电梯。

才到电梯口,后方突然有动静,一只手捂着她嘴巴,那人贴身而上。

唐言蹊一惊,挣扎着,对方力道很大,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道:“唐言蹊,他就是你的男朋友么,也不怎么样啊。”

熟悉的声音亦如印在心间。

她在对方第一个字说出时就知道了是谁,眼眸不由得放大,电梯门开了又合,她忘记了自己要做什么,失神的任其搂着。

好半晌,脖子间温热的气息让她回神,对方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双手都困在腰间,唐言蹊挣扎,他越发用力,像是要将她嵌入身体之中一样。

“宁…缺~”

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颤抖,“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久久没有答复。

唐言蹊弄着他的手臂,想要挣脱。

“他叫什么名字。”

他俯在她耳边沉着声音问道。

“和你没有关系吧。”

她逐渐找回声音平静了因为他出现而激荡的心情。

理智告诉她,他们两人如今不应该再有瓜葛,她现在是别人的女朋友。

必须结束现在的行为。

“告诉我,糖糖。”

一声糖糖,让唐言蹊鼻子突然一酸,眼眶红了。她以为自己忘记了,才发现现在自己竟能因为他一句“糖糖”心痛到如此地步。

到底是什么时候陷进去,用情已深。明知从头到尾都是谎言,还是不可救药的惦记。

“林言修。”

她听见自己因为极力压制情绪而变得沙哑的声音说出这话。

林言修。

他轻声的重复了一遍,像是发现什么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对你好么?”

“嗯。”

“是么…”他轻声呢喃,“对你很好。”

她想问他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腰间力道一松,冰凉的手触碰她的下巴,唐言蹊怔神间一双薄唇已经覆上,她对上他眼眸,一时间眼睛瞪大,左手用力却是挣脱不开,下巴被紧紧握住,被迫接受这霸道的吻。

唐言蹊气恼,狠狠一咬,血腥味在舌尖弥漫,牧然放开她,唐言蹊踉跄退了一步抵在电梯门上。

看清了牧然。

他抹了抹嘴唇,眼睛里充满了笑意却没有温度。

“这是我对你最后一次的报复。你这个初吻可是不太甜啊~”

唐言蹊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甚至开始怀疑以前是不是不只是那次得罪过宁缺,还有其他的事情让她忘记了。

“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报复我?”

牧然低头看着两指间的血液,轻轻摩挲着,漫不经心回答,“我就是想看看你找了一个什么货色的男人来当我的代替品。”话一顿,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仿若讥讽一般道:“说实在,真是垃圾。你已经饥渴到这种地步了?”

“你闭嘴!”唐言蹊握紧拳头,眼眶泛红,怒火中烧。“我不想再看见你,滚…从我眼前滚,现在马上,滚!”

“没关系,后天游戏里还会再见。”牧然眯眼,笑得开怀。

最难过的无非是被喜欢的人践踏着自己的尊严,你在哭,而他在笑。

唐言蹊含着泪,她突然发现对于宁缺这种,反应越大他越开心。

“我不会让公会里其他人难做。”

唐言蹊按下电梯。

“你如果非要这样,最坏的结果不是你离开公会就是我离开。”

电梯抵达,门开了,唐言蹊走进去。

她看着牧然。

“如果你这样看不惯我只是想逼我离开公会,那你如愿了。”

“以后我们两个再无瓜葛,你要是再来我就报警说你骚扰我。”

门合上瞬间,牧然处在昏暗的灯光下表情变得模糊。

视线里再无那人。

唐言蹊终于忍不住捂着嘴蹲下,泪水湿了脸。

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