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安对叶城的问话已经开始。

让顾小鱼惊惧，让小怜停止喧闹屏住呼吸……他语出惊人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欣欣的？”

路平安说出欣欣二字时，心里觉得很晦气。他讨厌重温叶城亲昵称呼顾小鱼为欣欣时的不爽感觉，可此时，只有“欣欣”这个称呼能精准地表达他的意思。

顾小鱼或叶欣这两个称呼有可能让叶城混淆，如果混淆，须得重问，多浪费口舌、多麻烦、多浪费时间？

叶城乖乖地回答：“十八岁。”

路平安停下算了算顾小鱼那个时候的年纪，答案是十五岁。

媳妇儿十五岁就被人惦记上，这感觉，怎是一个酸爽了得？

虽然叶城是白惦记，路平安还是暗暗咒骂了一句，怕媳妇的小心灵也受伤，他回头摸了摸她的脸，吻了吻她盛满惊讶的眼睛，无声地安抚过她，继续问叶城：“你什么时候知道欣欣的真实身世？听谁说的？”

叶城的语气平静无波：“十八岁，无意听到小姨和景元表哥的话。”

“……”

还以为他是从其他途径知道的，白欢喜了。

路平安顿了一下，继续发问，语气依然单调冷淡：“喜欢欣欣为什么欺负她？”

“我试过对她好，可我若对她好，妈妈知道就会变本加厉欺负她，我只好保持原样，这样她能好过一点。”

“寒冰石是从哪里来的？”

“在武平山的一条小溪里捡的。”

“你怎么知道寒冰石的功效？”

“武平山道观的主持告诉我的。”

“你为什么装病？”

“我想用这个理由见欣欣。”

“你为什么要见她？”

“我想告诉她我喜欢她，从知道她不是我亲妹妹就开始喜欢。我想对她说，我这次回来是想娶她的。”

路平安拧起了眉。

刚才听到叶城说“我试过对她好，可我一对她好，妈妈就会变本加厉欺负她，我只好保持原样，这样她能好过一点”这句时，他对叶城的智障和无能无比鄙视，却少了点恨意。

现在听他说出装病的理由，恨意又上来了，若非正在催眠中，他真想揍叶城一顿。

他忍住烦燥，保持平缓语气：“她已经嫁人了，你怎么娶？”

“不能娶，也要得到她。”

路平安眯起眼睛，握了握拳，不再发问，而是开始试着给叶城深度催眠：“放松，再放松，放松你的眼皮，放松你的四肢……”

路平安这样反复说了三遍，换了说法：“现在你的记忆力全部集中了，只能听到我的讲话，并按照我的指令去执行，任何外界的干扰都不会影响你，也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但能听到我的指令。我的指令是，一，以后绝不打扰欣欣的生活，忘记对她的爱，当她是陌生人；二，忘记今天发生的一切；三，忘记与寒冰石有关的所有事情；四，记住你这几天是患上了晚上全身发凉的怪病。”

他说完，拿起叶城枕边雪白刺目的寒冰石放进衣兜，稍停了一会，换成轻快一点的语气对叶城说：“现在，听我的指令，醒来。”

他醒来二字一出口，叶城兀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