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长歌睫毛颤了下,却还是没睁开眼,像是睡着了。

秦观潮还要再问,对面宴明珠冲他摇摇头,端起酒杯,把话题带了过去,“观潮,咱们喝一个。”

“好……”秦观潮对宴明珠很有几分敬重,端起杯子,还起身跟她碰了下,喝了一小口,坐下后,就听封白道,“给你明珠姐把把脉,如何?”

秦观潮问,“明珠姐身体不舒服?”

封白笑得意味深长,“不是,请个平安脉嘛。”

秦观潮刚要走过去,就被宴明珠拦下,“别听他的。”

“明珠……”封白的声音带着几分哄求之意,“就让观潮帮着看看嘛,反正也不麻烦。”

宴明珠瞥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劝你还是歇了吧,没那个可能。”

闻言,封白眼神一黯。

见状,宴鸣赫笑吟吟的问,“大姐,你又欺负姐夫了吧?”

宴明珠很随意的道,“是他欺负我。”

宴鸣赫挑眉,显然不信,“我姐夫能欺负的了你?他恨不得把你捧到天上去,对你百依百顺,大姐,我就算是你弟弟,可也不能昧着良心偏帮你说话啊。”

封白立刻道,“还是鸣赫懂我。”

宴鸣赫笑笑,冲他举了下杯子。

封白跟他碰了一个,一饮而尽。

何逸川夹在俩人中间,有些心不在焉,也顾不上理会这些。

宴明珠轻哼了声,“傻小子,你不了解内情就别瞎掺和。”

宴鸣赫笑道,“那大姐就说个明白嘛,若真是姐夫不对,我肯定帮你讨公道,还有暮夕,咱们这里的人,都站你身后,给你出头。”

宴明珠却是不说。

秦观潮这会儿琢磨出来,“明珠姐,你们是不是准备要二胎?”

这话出,宴鸣赫顿时有些讶异。

封白清了下嗓子,倒也不再瞒着,“是有这个打算,小翰也大了,想要个弟弟或是妹妹陪他玩儿,现在二胎政策已经全面放开,我们就商量着再生一个。”

这话如果放在别的夫妻身上,是无可厚非的,可其中一人是宴明珠,就有点古怪了。

谁都知道,宴明珠是女强人,一身的女王范儿,她嫁给封白时才二十三,年初嫁人,年底就生了孩子,在家只歇了半年,就开始上班,用了七年时间,升到了副室长的位子,这个本事,可不是靠着宴家的帮助,也不是封家的庇护,是她自己打拼出来的。

她的目标绝不是到此为止,还有更高远的筹谋和计划,可如果再生个孩子,少不得又得捆住她手脚,至少一年半载的,在政界,权利一旦被人接管,哪怕是暂时,想要再要回来,也是艰难,更别说,她现在坐的位置并不稳妥,如今又是多事之秋,哪经得起折腾?

可封白再想要个孩子也合情合理,封家人是书香门第,对权势从来没多少追逐心,若不然,当年封白也能进政界了,可他却宁愿去当了律师。

气氛有些凝滞时,何逸川的手机响了,打破沉默,却显得有些诡异。

在场的人都盯着他看,连楚长歌都睁开了眼。

何逸川拿出手机来,倒也没避开大家就接起,他只喂了一声,此后便只是听着对方说,最后冷淡的“嗯”了声,挂了电话。

有这么个小插曲,缓和了气氛,宴鸣赫最是会抓住机会,于是顺势问道,“谁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啊?是不是部队那边找你有正事儿?”

何逸川摇头,端起杯子豪迈的喝了一口,“是私事儿。”

“私事儿?”宴鸣赫跟他相熟,这会儿也是为了调节气氛,于是调侃的问,“莫不是姑妈也逼着你去相亲了?”

何逸川哼笑着怼回去,“你以为我是你?”

宴鸣赫噎住,他最近深受相亲之苦,已经演变成他的痛处,一踩一个准。

其他人笑起来。

秦观潮没笑,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相亲什么的真是太让人心累又无奈了。

楚长歌这会儿已经不装睡了,好奇的追着问,“那不然是什么事儿?这里没外人,分享一下呗。”

何逸川便道,“是查外公寿宴上出现的那几个危险分子的事儿。”

这话出,其他几人都正色起来。

“可有了结果?”封白问道。

何逸川摇头,“只能断定他们的确是危险分子无疑,可要说跟谁有直接的关系、或是受命于谁,却是没有一点证据,这些组织里的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都是做熟的,手脚干净的很,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给人去查,所以,很多雇主才会找他们出手。”

“你们若是查不到,那看来,是真的没办法了。”宴鸣赫叹了声,眼神扫了眼楚长歌和秦观潮,没再说话。

楚长歌沉思着。

秦观潮干脆挑明,“是不是怀疑那些人是东方冉雇的?”

何逸川没直接回答,而是道,“从常理来推断,的确她的嫌疑最大,也最有那个动机,毕竟她当时想算计暮夕,可暮夕身边有邱冰在,若不找人拦住邱冰,她的计划就没法成功。”

“现在就算你能查到什么证据,也最好别对外宣扬了。”

“什么意思?”

“东方冉现在可是嫁进了宴家,如果她真的做出这种事儿,你说,宴家能撇清关系吗?明珠姐和宴二叔、鸣赫的仕途都会受影响,包括你和你父亲。”

何逸川顿时脸色不好看了。

宴鸣赫和宴明珠也表情肃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