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汝霖顿时就被刘冠廷这意味深长的话语点醒：

“对啊，我怎么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别说是老鼠不爱吃大米了，就算是让《青春文摘》的杨伟平这一位常年立足于青春校园小说的大作家，估计也没有这般恐怖的号召力吧？完了，这一心急差点就坏了自己好事。”

想明白这一点后，熊汝霖便不自觉的吞咽了口唾沫，不确定的小声道：

“那...那刘总编您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

刘冠廷一手拨弄着手中的紫砂杯，似笑非笑的看着熊汝霖继续道：

“虽然不知道，小熊你为什么如此大力推崇这名老鼠不爱吃大米这位作者，可能你们在私底下有接触这也说不定，不过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有句话我还是要说一下的。”

“您...您说刘总编。”

熊汝霖被刘冠廷这么一说顿时就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虽然现在汉阳气温已经接近零下7度但是他额头上还是不自觉的渗出了一滴滴豆大的汗水：

“确实正如刘冠廷所说的那般，在私底下他熊汝霖确实和老鼠不爱吃大米有一些比较私密的口头协定。当然，这种约定自然都是些见不得过的事情、”

刘冠廷见他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在心里跟个明镜似得，脸上笑容不变继续幽幽道：

“所以我觉得，还是在官网上发布一份读者调查问卷，到时候只要看到读者们对这一期的一些点评，看法。自然也就能搞清楚，这次销量暴涨的真正原因了。”

说到最后这几个字时，刘冠廷不自觉的加重了些语调，只听的熊汝霖额头上的冷汗刷刷的就顺着鬓角向下流。

虽然刘冠廷刚刚进入《小说月报》没几个月的时间，也知道这家百年杂志社里面的水很深，不过他毕竟也是在这一行业摸爬滚打了有些年头了，什么样的幺蛾子没见识过？所以熊汝霖在他面前耍的那点小心思，早就是被他玩剩下的一些烂套路了。而且在这行业，编辑私底下和小说作者联手黑吃黑，坑杂志社稿费这种事情，也早就屡见不鲜了，但是像这种情况，刘冠廷他也只能旁敲侧击的好好敲打一番熊汝霖，毕竟自己还没站稳脚跟，倒也没必要和对方撕破脸皮不是？

而且，老鼠不爱吃大米的那本所谓的回归力作，他刘冠廷早就在收到今天提交给他的销售报表时就已经看过了，写的并不怎么样。虽然文学作品在这种方面一向都是众口难调，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喜好，所以刘冠廷也没一竿子直接把老鼠不爱吃大米给打死，索性就直接把这个皮球踢给《小说月报》的读者们，让他们选出自己喜爱的小说，这样是再合适不过得了。

所以，他先前在敲打完熊汝霖后，倒也没进一步的继续为难他，反倒是主动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不过单说问卷调查这一项，怎么说也是需要一段相对长时间的积累过程，短时间收集上来的数据很难能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且恰好自己也刚刚发现熊汝霖和那老鼠不爱吃大米私底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也难保这两人不会在接下来的调查问卷中都动什么手脚。

刘冠廷沉思片刻，挥了挥手意示熊汝霖先出去，随后便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出去：

“喂，是《青春文摘》的赵天翔吗？”

“哈哈，老刘都这个时候，你还给我打电话做什么，是有什么事吗？”

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的豪爽的男人声音，刘冠廷笑了笑，随之道：

“老赵啊，如果我没记错的之前你手底下负责的作者有一个写武侠的笔名叫，老鼠不爱吃大米对吧？”

“是啊？我记得这小子不是转投到你们《小说月报》了？我看他还是你们这期主打呢，怎么你们这时想要捧他？”

听到对面这颇为惊讶的话，刘冠廷也没把话讲明，又问道：

“哈哈，这个嘛现在还不好说，只是试着推一下罢了。对了老赵啊，你对这个老鼠不爱吃大米有多少了解？”

“老鼠不爱吃大米啊，这个人我和他打过一段时间的交道，我个人觉得他的能力其实挺一般的。当初那部《曾经我们是陌路人》不过是赶上了一个好时候罢了，趁着东风小火了一把，不说别的你从他之后的几部武侠作品上来看就一清二楚了。顿时就原形毕露了，而且他那部《那些年我们错过的大雨》我也看过了，他呢还是那副老样子，依旧没什么长进。文笔相比于他之前的几部武侠作品都要逊色上不少，至于剧情设定也是生硬无比，当时我还好奇呢？你们《小说月报》当初是出于什么想法选择把这种不入流的作品给推出来做主打呢？”

刘冠廷用脑袋夹着电话听筒，听着对面老友那如同连珠炮似的抱怨，一边提笔飞速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他沉吟了片刻，这才继续道;

“上次糊里糊涂的给推了出去。这不，今天专门抽时间看了下他这部作品，感觉写的确实挺一般的。写的都是被其他作者给用烂的老老套路，题材上也是继续吃之前的老本，然后文笔方面我和他之前的几部作品做了下对比，发现确实有些差强人意，但是我们这儿却出了一件怪事？”

“哦，出了什么怪事？”

“唉，这事说来也邪门儿，明明我们这一期主打的是一部毫无亮点的作品，但是销量却诡异的提高了不少？”

“哦？那提高了多少。”

“10万1000册～！”

“哦..原来是这样啊。”

电话另一头的老赵听罢，很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当他正想要继续说话时，就见他的脸色瞬间大变，然后老赵那圆圆的大脸霎时间便写满了不可思议，他不自觉的吞咽了一口口水，不确定的继续问道：

“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