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痛快了那么一把那遭殃的就是整个汪家和百姓,毕竟帝王出事最后受苦的都是生活在基层的百姓们。
更何况自古以来是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历洛决是君汪凝菡是臣,身为臣子就要有准备那一天。唯一庆幸的就是上辈子自己很幸运,没拖累父母。
只是也说不上原谅,只能说不在乎就没有原不原谅。
没有回答祈祷的问题,汪凝菡起身自顾自的走向小花园。
现在正是好时候,花骨朵随风微颤的准备绽放自己的风姿,奈何长得太慢现在还只是个有些粉嫩的骨朵儿。
伸手,抚摸上那个小骨朵,指尖微用力‘咔嚓’一声她结束了一个生命。问花恨她么?当然恨,却无可奈何。
这何尝不是自己的心理。
刚重生时汪凝菡有过多少次恨不得杀了历洛决的心,但最后却拉回了理智,甚至苦中作乐的想也许这也是另类的好事。
试想,如果她没回来哪还会有现在开心傻乐的汪二哥和沐离还有他们心爱的女儿,她没回来也就会是和上辈子一样的结局……
因为自己的这一个插手,边关大军提前拿下敌人,爹爹有更多的时间和娘亲相亲相爱,或许以后还有机会周游天下。
每当恨历洛决上辈子无缘无故杀了她时汪凝菡都会想一想这些,然后恨意淡了些。现在汪凝菡会想一想开心那个小家伙,自己是真的不喜欢小孩子,却很感谢上苍送给她开心,因为这个她和历洛决的孩子她心中的不甘和恨意再次少了些。
或许什么时候那些负面情绪就不翼而飞了,到时候就可以回答祈祷的问题了。
这两天汪将王妃有些心神不宁,这就连一向心大的将王都发现了,不由得有些担心难道是自己最近吃得多所以府上负担不起了?
夫人这是嫌弃他了准备把他赶出府?
幻想……大雪漂泊,被赶出家门的他窝在门边可怜兮兮的,而自家媳妇儿一脸的嫌弃‘你吃的太多了,我不要你了。’打了个寒颤汪将王被脑中的画面吓住了,决定问清楚这是咋了,要不然他就太可怜了。
给媳妇儿端了杯茶水,嬉皮笑脸的凑过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舒服些。”说吧说吧,要不然我会睡不着的。
看着面前这张被晒得黑红的脸上嬉皮笑脸中的温柔关切,汪夫人心中一软,向前靠了靠抱住丈夫那粗·壮的腰·身,靠在他的胸口听到那强壮有力的心跳声终究什么都没说,而是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再等等吧,等女儿来信再说。
汪夫人越这样将王越肝颤,本来只是自己瞎想的画面都有些真实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吃多了遭到嫌弃了?不对不对,夫人如此爱他不会的。
抱着媳妇儿,温声哄道:“说说吧,我就听听不放在心上,你不说我也好奇不是?”所以你还是说一说给我一颗定心丸。
垂下眼帘汪夫人无声的叹了口气徐徐道:“我进宫见过女儿了。”
“我知道啊,现在女儿位份高了,你想她了就递牌子去和她小坐会儿,顺便看看小屁孩儿。”开心那个小屁孩儿。
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是闺女问她院子了的柿子熟了么。”
“怎么突然想吃柿子了?那也好说,等熟了送进宫给她,这点事你就别操心了。”原来不是自己惹人嫌弃。
汪夫人终是忍不住抬起头,她就知道这一根筋的家伙怎么会听出弦外之音,根本就是鸡同鸭讲的代表。
“柿子熟了!”
“还没呢,这才春天,得等深秋。”
“时机熟了……”
“还想吃鸡?这宫中什么日子?”将王不开心的皱着眉头,他闺女这是过得啥日子啊,这又是想吃柿子又是想吃鸡的。时鸡熟了?啊!说的是时机熟了。
“什么时机熟了?”
汪夫人刚挫败的准备推开某人他就聪明了一把。
抬头看进丈夫的眼里,汪夫人看着这个一生正直为国为君的人,突然就笑了这么些年了孩子都长大了他们是不是也该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短时间内没有战事了。”
“是啊。”将王愁眉苦脸,“十年内是不会有大战了,一想到以后天天要面对朝上那一群欠收拾的嘴上快我简直憋屈死了。”
‘嘴上快’是他给那些只会嘴上说的文臣起的通用的称呼,那些老东西就会耍嘴皮了,遇上正事一个个都萎·了。
“那你可以不和他们相处。”汪夫人正色的看着丈夫,深吸了口气接着道:“既然不喜欢上朝那咱们就不去了。”时机到了,该辞官解甲归田了,到时候他们相伴游历大兴朝的山山水水也是一件美事。
将王震惊的瞪大眼珠看着媳妇儿,什么时候媳妇儿这么大胆子了?竟敢教唆朝廷重臣不上朝?可是他心里竟然觉得这时候应该听媳妇的话,好不想去上朝啊,面对那一群满脸褶子的老东西简直是伤神。
“现在汪家树大招风,女儿的意思是等到恰当的时机让你解甲归田,这样才能护住汪家继续繁荣下去。”
索性都说了出来。
却没想到某人直接给了她和闺女一个大惊吓。
第二日汪大将军上朝晚了,等到朝臣都议论完政事他才一脸苍白满是虚弱的颤巍巍进了宫,然后跪下请罪和辞官。
在将王没告假没上朝时,朝臣中有些和汪家关系不好的本准备凑着这个小把柄参他一本却在感觉到这时机不对急忙忍住了,这画风总感觉是个陷阱,可别到时候没让仇人掉层皮倒是自己栽了进去那就不划算了。
“皇上,老臣有愧于您啊。”抬起衣袖试了试眼角。从余光偷偷地瞄了上位者一眼看他还算平静接着道:“老臣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本想着再为国多效力几日,但新伤加上旧伤让老臣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朝中都是人精,这话里的意思谁都明白。
同样明白的历洛决急忙想着出声阻止但却晚了。
“老臣想解甲归田颐养天年。”这明白的话一出直接让本就针落可闻的大殿上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向旁边让了让,就怕到时候有些不必要的腥沾到自己身上。
看着昨天还强壮的好像能以一己之力把整个朝堂上的人都扔出去的将王今天就虚了……目光在那如同在白面里滚了一圈的脸上转了一眼后历洛决不紧不慢的开口“将军辛苦,是朕想的不周到,你理应歇息些日子调理身子。”却是把解甲归田这些辞官的打算都忽视了过去,全当没听到这‘病人’说的话。
“陛下,老臣是想着辞……唔唔唔”,辞官两字还没说出口,汪将军就直接被外面的侍卫捂住嘴扛了出去。
“退朝。”
她爹辞官了?谁让他辞的?
汪凝菡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了,这都是什么啊,时机还没成熟她爹就要手动再见了?虽然现在辞官不会有影响,但是汪凝菡却觉得自家将军爹委屈了。
要不是因为将军爹爱兵如子她何至于这么为难,可所有办法都想了唯独没想到她爹自己上朝请求辞官了。
汪夫人起床装扮时看到空空如也的水粉盒“……”
门口有动静,汪夫人一转头就看到一脸惨白的夫君,吓得手上的水粉盒都掉了。等走近才发现那张脸上是涂抹了东西的,而且那东西怎么这么让人眼熟。看了眼地上的空盒子,再看了眼某人的脸……
“你这是?……”
“媳妇你不知道啊,我今天准备装病辞官来着,但是……”难得的将王舌头不笨了,把朝堂上的事都给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样的演技还装病?也幸好没有朝臣拆穿你的面粉脸,就连皇上都是无视,要不然这可是欺君大罪。真是智商都用去带兵打仗了,怎么一回京就傻得可以呢?真是让人操心啊。
汪凝菡了解事情经过后哭笑不得。
给历洛决倒了杯茶,汪凝菡坐在一边难得的说起了真心话“父亲只适合战场,在朝上没他的发挥之地,与其这样还不如随他,要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折腾。”这是真的,依照她爹的性子完全可能没事就出来折腾折腾。
凑着这时候都说开了直接快刀斩乱麻很好。
拉住汪凝菡的手,历洛决道:“相信我,我不会怪罪将王的,也不会猜忌汪家。”所以不用防备不用做这些。
摇了摇头,汪凝菡眼中都是信任,解释道:“父亲一直对娘亲有愧疚,以前他太忙没时间陪伴娘亲,现在天下大定他这恐怕是想要陪伴娘亲而想的馊主意。”跟我没关系,这全都是她爹的爱妻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