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清和院内,大多数奴仆皆在忙进忙出,钟远择的这条小径,基本无人。他较为轻易地避开眼目,紧了紧臂上搂的约素小腰,几个阔步便来至门前,抬脚一踹,闪身进去后立即就合上了房门。

姜小娥只觉面上扑来一阵凉风,刚打了个哆嗦,耳边就又传来“砰”地一声,吓得她眼睫一颤,整个身子都缩成一团。带着哭腔道:“表哥,你快放我下来,这是哪里?阿葭呢?我要去寻阿葭……”

钟远长久未出声,只手上将她抱得更紧,就这般挺立于原地,目光定定地看着她。

他不说话,姜小娥就更是不安。

小手上攥着他的衣襟,慢慢抬起头来,二人挨得这般近,她方发觉他今日面上竟有些不自然的淡红,身上亦有着淡淡的酒味。她心里一个“咯噔”,忙一下对上他漆黑的双眸,才觉他那目光时而清醒时而迷离,竟像是有些醉意一般。

她又一惊,轻声道:“表哥,你可是醉了?快放我下来,我去给你倒杯茶……”

“啊——”

不等她把话说完,那方才还定定看着她的人,一个转身便将她牢牢压在了门上。

姜小娥登时又羞又怕,他就像一座大山一般,重重压在她娇小的身子上,不光腰肢像要被他折断了,便女儿家最娇羞柔软,已经长成可观弧度的地处,亦被他毫不留情地狠狠挤压。

好疼!适才刚收起的眼泪,这时又有了涌.出来的冲动。他的胸膛宽阔结实,把她整个容纳在其中,她便是拿着粉拳使劲捶他的背,脚下胡乱踢踩他,也仍旧无法撼动他分毫。

“表哥……表哥……”她哭出来,泪珠子一颗一颗不间断地往下掉,不一会儿,就哭得眼睛鼻尖泛起粉红,比那小白兔子还要惹人生怜。

钟远觉着有些头晕,不知是后劲太过,还是鼻下不断传来的处子芳香诱他犯罪,总之他没再多作犹豫,抬起她白皙柔美沾满泪痕的小脸,不由说分就覆唇吻了上去。

姜小娥浑身震住,一动也不敢乱动,脸上的泪珠尽数被他吻干,可刚歇住一会儿,她就又是想哭。似那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串串拼命地往下掉。

钟远似叹了一声,再次细致而温柔地慢慢吻干。但见她瓜子小脸雪白,鼻尖微红,小扇子似的羽睫紧紧覆着,黛眉微蹙,神态似是惊惶不安。

恐将她吓住,他便于她额间轻轻落下一个吻,臂上将她柳腰箍得更紧,凑近她白.嫩耳.垂边低声道:“莫怕,表哥绝不会伤了嫃儿。”

她羽睫儿微颤,慢慢睁开了眼睛,露出一双经泪水洗过愈发显得湿漉水润,如同麋鹿般楚楚可怜的杏眸。咬一咬微白的红唇儿,杏眼一眨差点就又要哭出来:“可……可表哥欺负我……”

钟远自然知晓自己这般行为不妥,但眼下房里只有他二人,满心疼爱的娇人儿就在怀里,要他不为所动,实在是太难。眼下她越这般楚楚模样,便越使得他心生冲动,只恨不得将那红嫩嫩的小嘴,牢牢封住,细细品尝。

事实上,他真这般做了。因此姜小娥没有得到回话,她整个身子被他抱高,腰间的手臂仍旧将她圈得死紧,脚下已经悬空,额头抵到了他的下颚处。尚未完全反应过来,那股清冽中夹杂着淡淡酒味的薄唇,就已是覆了上来。

二人悬殊太大,她哪里能是他的对手,轻而易举地就让他得逞,直至餍足。待到姜小娥双脚着地时,整个人都还是呆呆的,眼圈儿要红不红,想哭却又极力忍着,要挣扎时才觉四肢无力,竟是软倒在他宽阔的怀里。

钟远将这柳条一般柔软的身子牢牢圈在怀里,手上抚着她的头发,心里却是极其的复杂难言。他现下一则满心潮涌澎湃,二则又心虚有愧,当真是苦乐皆有。

静拥她许久,他忽地开口:“表哥会对你负责。”却见她白着小脸靠在自己胸前,灵动妙目紧紧阖住,腮上湿.润,竟又是在淌泪。暗道定是自己将她吓到,遂抬手替她擦泪,“莫哭,待嫃儿一成.人,表哥便娶你。”

姜小娥不肯听,哭着打下他的手,钟远再次为她擦泪,她再打下。如此三番五次来个十多回,她忽地就不打了,反是改作去咬,捉住他一只手送到口边,张口便咬上去。边哭边咬,还一直拿眼睛瞪他,眸子里满是委屈与生气。

钟远皱着眉头,任她咬,不曾吭过一声。另一只手却照旧将她搂得紧死,好似生怕她能一下跑掉不见一般,不敢松手。

口里传来腥甜滋味,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忙将紧紧.咬住肉的贝齿松开,慢慢低下头去看。

就见那白皙修长,不肥不瘦恰好适中,一看就知是个满身书卷味的读书人矜贵的手,手掌连着大拇指那块肉最多的地方,正赫然显出一圈牙印。那圈牙印不大,瞧着甚为可爱娇小,但那牙印却咬得极深,深到将皮肉咬破,慢慢渗出了血。

她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拼命用手指去擦,可刚擦掉血迹,那处就立马又渗出新鲜的来。姜小娥不敢抬头,她几乎将整张小脸都埋在他的手心,见他曲了曲手指,只当他是疼得厉害,一时早忘了方才受他欺负,满心都是自己将他咬出了血。

一面擦一面又是哭出来,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砸在他受了伤的手上,等同于雪上加霜。

钟远眉头皱得更深,最后实在见不得她哭,便又一次地为她擦泪。

她这回没有打开他的手,闭着眼睛乖乖让他擦,等到替她擦泪的手离开时,她方慢慢睁开眼睛。捧起他渗血的手,盯了几眼后,才抿了抿唇:“表哥……”

“无事。”知她心地单纯善良,眼下定是觉着歉疚,钟远便温声安抚道,“表哥本就有错,理当受罚。嫃儿若还没咬够,再咬这只手便是。”说罢,便将另外一只手送到她唇边。

姜小娥却把面一偏,不自在地道:“咬手根本就不解恨……”

钟远扬眉:“那咬哪处才解恨?嫃儿只管说,只要表哥有的,都让给你咬。”

“我要……”她倒是真的天真,不经三思,脱口就道,“我要将表哥全身咬破,血肉模糊的,方能解恨。”

钟远心下好笑,但又见她目光无邪地看着自己,一时又是暗中羞愧。心道自己可是误入了歧途,怎地今日总思想些歪门邪道,实在是枉读圣贤之书。

在她拿眼睛瞪他的时候,他复又将她抱起,径直往寝屋而去。

姜小娥惊叫:“表哥,你要对我做甚!”

钟远示意她噤声,轻轻将她放到榻上后,便蹲下.身子为她脱掉绣花小鞋,后直起身来,方将她放倒于榻上。低声道:“嫃儿莫怕,先歇歇养好精神,稍后表哥便带你离开。”话毕,不容她反抗拒绝,拉过锦被便轻轻覆在她身上。

随后又道:“表哥去去就来。”

姜小娥只当他是要走,心里便大松一口气,待脚步声逐渐远去后,她便一下自榻上爬起来。

正轻手轻脚地穿鞋,不想眼前就多出一双精致的弹墨靴子,她心房一跳,抬头就见那人去而复返,手上拿着一块冒着热气的帕子时,才知他不是要走,而是去拧帕子。

钟远看着僵住手脚的她,倒没多言,反是一手轻抬起她的下巴,细细替她擦着哭花的小脸。姜小娥闭着眼睛,任他擦,方才哭了那许久,面上早也难受的紧,现下擦擦,也好。

钟远不光替她擦了小脸,便两只软嫩的小手也一并擦干净。擦好后,便又将她放倒覆上锦被,这回未再离开,而是在榻沿坐下。

姜小娥根本歇不下去,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这般直直盯着他看,唯恐他要趁自己不备时,欺负自己。她就这般如挺尸一样躺了片刻后,便又慢慢爬起来,闷不吭声地坐在床头。

今日之事带给她的惊骇实在太大,她万万没有想过表哥会欺负自己,且还放言说要娶她。她垂了脑袋,抱膝安静坐着,现下脑袋里如同浆糊一般,扯也扯不清楚。

扪心自问,她对表哥是有爱慕之意,只……再是如此,她也万万没想过会出今日这事,自己竟让他欺负了……

想到这里,她又是想哭。表哥不光抱了她的身子,还亲了她的脸,更过分的是居然还把舌头伸进她嘴里……姜小娥咬唇,眸子里慢慢又蓄起水光,自己的清白被他夺了,日后他要不能守诺娶自己,那该怎么办才好?

“表哥,你真的会娶我吗?”她抬起泪眼,有些发懵地望着他。

钟远这时方觉后悔,后悔自己自制力不够坚定,竟提前碰了她,害得她不安惶恐。

只小丫头这般问,他方在心里松一口气,暗道便是不出今日这事,这小丫头他也是要定了。当下就将人带进怀中,深深吻着她的发顶,正色道:“表哥会尽快上姨母家求娶嫃儿,嫃儿可愿嫁与表哥?”

姜小娥还未自受他欺负一事里走出来,她心里一是恼他不规矩,有些恨他。二则又有些管不住自个的心,听他道要娶自己,心里竟还生出点欢欣。一时羞惭得脸也烫,心也慌,实在不知该怎么回话。

钟远却只道她还年小,不通事。遂将怀里的小身子搂得更紧些,暗付自己方才所言实在多余,便是这小东西当真不愿,他也决不会放手。她就该是他的,不论她愿与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