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叶季晨当即要在司马式神的带领下飞出门派,前往外间去找寻司马,一起擒拿妖魔。刚飞出花圃不久,便听见身后翠羽在喊她,叶季晨御剑停在半空,瞧见那小鸟追随而来道:“你不在花圃照顾韩姐姐,干嘛追着我跑。”
翠羽扇动翅膀,降落在她头顶,踩着她的发髻颇有不满道:“万一你们出事久久不归,主人日夜担心如何是好?主人吩咐我这一次跟着你们静观其变,若有好歹飞回来报信。”
“韩姐姐也太紧张司马师姐。”叶季晨叹口气,伸手要把翠羽打下来,但那鸟儿异常灵活,跳来跳去始终在她头顶,叶季晨无奈只好用戒指长出枝桠,结满浆果引诱它下来。
那鸟儿果然上当,愉快的飞到枝桠上啃起浆果,塞的满嘴。叶季晨这才警告道:“要想时常吃到好吃的,就对我客气一点,我们抓妖的时候你离远点,以免伤到你。”
翠羽叽叽喳喳道:“你不拖司马大人的后腿就不错了。”
叶季晨懒得跟一只鸟计较,只好就这样带着这个麻烦往外走。她没有出入令,私自下山也算罪过,但经常做生意导致和看门的都熟悉,临近山门处把翠羽塞进衣袖悄悄给了守卫不少好处蒙混过关。
放出式神的蝴蝶,叶季晨飞的不紧不慢,那惠州倒也不算非常远,眼瞧景色变幻山川河流此消彼长,不出两个时辰叶季晨已经飞抵一座村庄上空,但见那小山村隐蔽在两山间的川道旁,四周交通闭塞,村子也没几间砖瓦房都是土坯茅草顶,看起来比较贫穷。
玉蝴蝶引着她飞下去,叶季晨在村子的入口收了飞剑,翠羽闷了一路此时颤抖身体,羽毛的颜色由漂亮的翠色转为普通棕灰,看起来如同凡鸟,稍不留神不会察觉出她是一只鸾鸟,只会以为是叶季晨捕捉的什么寻常灵兽,毕竟灵虚门里养动物的不在少数。
“是司马大人的气息。”翠羽对司马静楠的灵气极为熟悉,动物感应灵气的能力比人族强上不少,带着叶季晨往村子的一处祠堂走去。
那小村空荡荡,每家每户大门敞开,但都不见人影,叶季晨转了一圈拐入祠堂的院子才发现人都在这里。
但见祠堂的院中挤满了人,大家排着队正在领取草药。而祠堂的地上还躺着不少人,司马带的捕快们正在给病人疗伤,眼见乱糟糟一片,翠羽一眼瞧见司马静楠叽叽喳喳飞过去,十分高兴模样扑在她肩头,以密音道:“大人在这里,我们正一顿好找,主人担心你,派我和天枫来帮你。”
司马静楠一身蓝色官服,俊俏之余略显威严,正忙得不可开交,见了她也是心宽,手指摸摸她脑袋顶的羽毛,嘴角一点笑意道:“衣凝她怎么样了?”
翠羽歪着鸟脑袋道:“主人平安无事,大人若能早早回去陪她自然更好。”似乎也是平时戏虐惯了,调笑道:“主人她离了你,不出三刻就心肝疼,现下虽然没事,但保不齐过一阵就哭哭啼啼,真麻烦。”
司马静楠性情平和,闻言也只是用手指弹了它一下,怪它多嘴多舌,淡淡一笑道:“我也很想念衣凝,愿意回家陪着你们,只是这里正是要紧,我难以走开。”
见她谦虚谨慎,翠羽一贯对她属于爱屋及乌,倒不好再取笑道:“翠羽知道错了,大人为百姓操劳,我等该尽心辅佐,不该开你的玩笑。”
司马久和她们住在一起,把这鸟儿当做妹妹,十分宽容。
“师姐,这儿是怎么了?”叶季晨好容易从人群里挤进来,拿药的村民抢的也十分疯狂,堪比商场季末打折,她还被人踩了脚,那个鸟太无情无义,丢下她就飞走了。
“天枫,你也来了。”司马见她颇为惊喜,忙把她拉进堂,环顾四周,地上躺着的十几个壮丁都痛苦的哼唧着,个个脸色发白,一副大病虚弱的模样,司马拉着叶季晨查看后道:“捕头飞奔来报,这里出了瘟疫。我下界查看,发现并非瘟疫为祸这般简单。这十几个男丁都三魂丢了七魄,阳魄丢失成了废人,”
叶季晨如今金丹期,虽然灵虚门里高手如云,倒显得她并非一等一出众,但下界后她在中神州大大小小的修仙者前也算实力派。有些小门派往往金丹期就已经十分不错,能当上掌门了。神念一观,叶季晨也可以看到病患体内灵气十分微弱,仅凭一丝阳气吊着口气。
“救人要紧。”叶季晨当下从储物戒指里七七八八掏出一堆自己炼制的仙药,喊了捕快分发给地上伤者。仙药蕴含她的灵力,帮着撑上一阵并不难。
外间人见伤者吃下药后略有好转,不少村民想进入大堂,眼瞧人越来越多,司马随手结了结界把人群挡住,朗声道:“诸位不必担心,此事我灵虚门既然插手,便一定会保此地一方平安。你们稍安勿躁,捕快会发给大家一些辟邪之物,人人有份,不必拥挤。”
她身着官服,此地百姓见了便知她身份,族长带头跪在院中呼喊多谢少卿。
叶季晨见秩序稳定下来,才喊了几个捕快到跟前,又把一些草药分发下去,让村民拿回去自己煎煮,均是一些压惊固本的药物。毕竟受这一惊,不少村民吓的不轻。
司马出门所带药物不多,见她派上用场,心中高兴:“天枫你来的正是时候。”
叶季晨却担忧道:“这么多人集体丢失阳元,捉妖的事你可有线索。”
司马静楠闻言摇摇头,神色黯然道:“捕快连夜审问了村民,可都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么多人也病的七荤八素,口不能言。暂时只能以静制动,等待那妖怪再次出手。”
叶季晨也只好点点头。二人忙着应付村民,不等天黑,外间一名捕快又飞奔来报道:“启禀少卿,河间府一个山村也出了类似事件,还请少卿前往查探。”
又是一起。
留着两个捕快再次,为怕妖怪又帮村子设下结界,二人火速赶往河间,那村子与此地一模一样的情况。
“这是第三个村子。”司马静楠忧心忡忡,连日的迹象表明那妖怪也是极为狡猾,打一处便换一个地方,这些地方往往相隔百里地,此妖怪作案也不曾留下其他痕迹,查来查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妖。此事也属于罕见。
若是从前倒也罢了,只需要守株待兔,静静等候总有叫妖怪伏诛的时候,但是这件事拖的太久闹得太大,难免惊动灵虚门里的其他人。到时候妖怪被人先抓住,之前二人告倒承崖的谎言就要露馅。
叶季晨前世不是干侦查工作的,对抓犯人这个事儿也不过是看了一点警匪片的水平。司马毕竟是专业管治安的,沉吟之际从戒指里取出国境地图,以红光标记目前出事的地点,这三个村子相隔都是百里,出事时间也非常临近。
“我瞧不像是疗伤。”叶季晨凭着沈天枫生前的见识,加上一些理解道:“师姐想想,一个需要这么多人阳元疗伤的妖怪,必然伤情极重,哪儿能一夕之间飞到这么多地方作案。”
这话倒也对,太虚弱的妖怪不可能耗费真气飞那么远去找下一个地点作案。
“而且这些人都是20岁到30岁的青壮年,这些村子偏僻,一个村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人,它看起来像是以这种偏远山村里的青年群体做目标。专门找附近几个郡县这样的村子下手。”叶季晨感谢自己看过的警匪片,倒着推算道:“师姐需把这样的山村都标记一下,有可能就有它下一次的作案地点。”
她说的倒没错,只是司马静楠摇摇头,随手落了红光道:“这样的村子在附近几个州府,少说也有四五十个……光这样找很难得知。”
看到那坨密密麻麻的红光,叶季晨敲了一下自己脑袋,意识到这法子有点蠢。
但这也给司马了一些启示,不禁淡淡道:“这三个村子之间都相隔百里,这里是它第三次出现的地方,那么离这个村子距离百里的几个村子倒也不是很多。”
言罢,挥手圈出一个范围。
翠羽喜道:“看样子只有两个村子复合条件。”
司马一笑,当下把捕快整编为一组派往其中一个村子,若有消息必须第一时间回报。她和叶季晨去另一个山村前往查看。
临飞去之前,司马带着她隐去身形,落在一座山坡上,淡淡道:“你我这样贸然入村,容易被察觉。”言罢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易容之物,二人办成普通樵夫,一路往村里去了。
山路崎岖,二人走了好一会儿才快行到村口,见路旁有一茶棚,翠羽喊着口渴,叶季晨这才举着它坐在茶棚问老板要了茶,让这个麻烦鸟喝个够。
正直傍晚,山林间弥漫起雾气,茶棚火光温暖,不少做完农活准备回村的农夫都在这里歇脚,叶季晨带着斗笠倒也无人察觉是个外人。便听一个农夫绘声绘色道:“听闻附近百里外几个村都遭了狐狸精的毒手,不少男子都丢了魂魄,大家可得小心。”
他添油加醋胡乱讲一番,引得五六个人七嘴八舌起来。
所聊不过狐狸精如何如何美艳,越聊越粗俗起来。
翠羽十分不屑,哼在叶季晨耳边道,拿我们妖族都当什么了?狐族如若在世,定叫他们好看。
叶季晨无奈,心念一动道:“怎么,这世上便没有狐妖了吗?”
翠羽梳理羽毛道,凡种修炼成人应该有一些,似我们这般上古应运而生的天狐族千百年前就已经凋敝。西渡的途中也不见几只,唯一稀罕的九天玄狐听闻已经飞升上界很久很久,做了天庭的上仙,也不在人间走动。
叶季晨对狐狸的事始终放不下,想着翠羽是妖,也许知道的更多,只是忘记了翠羽这孩子不过是西渡劫难后才降生,对过去之事知道的仅仅皮毛,就连族中历史也所知甚少。
叶季晨倒把绿真的事儿再次压在喉咙,不再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