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枪声在囚牢中响起,成功地吸引到了鬼面巨虫的注意。无数黑色发丝如潮水般朝我们涌来,悬浮在了离我们四五米高的空中,黑压压的盯着我们,仿佛下一刻就要把我们吞噬掉。洪胖子不够仗义,他见黑色发丝压顶,猛地把
我往前一推,自己则朝后退去。
“龙药师,靠你了。”洪胖子喊道。
“洪胖子,你也太不仗义……”我正要骂洪胖子,却发现他并没有当逃兵,而是退到后面快速地架起了M24狙击枪,用枪口瞄准了空中,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显然,洪胖子的选择没有错。
与其陪我一起面对鬼面巨虫,还不如用狙击枪瞄准它,以便应对突发情况。
“龙药师,遇到危险喊一声,老子立即开枪干死这鬼面巨虫。”洪胖子朝我示意道。
“好。”我点了点头,千言万语汇成一个字。就在此时,悬浮在我们头顶的黑色发丝突然骚动起来,我以为是要对我们下手,当即抬起头,朝前走了两步,示意黑色发丝冲我来。然而,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黑色发
丝的攻击,却等到了一条触角的缠绕。这条触角,成年人手臂般粗细,通体漆黑,如蟒蛇一样,把我从头到脚径直缠绕了起来,瞬间就让我失去了行动能力。
“龙药师,要不要老子干死这条触角?”洪胖子朝我喊道。
“别轻举妄动。”我摇了摇头,示意洪胖子别开枪。这样的体验,我曾在左氏大厦经历过,当时被左家老祖宗给缠得喘不过气来。之所以不让洪胖子开枪,主要是因为我相信鬼面巨虫暂时还不想杀我。要知道,如果鬼面巨
虫要杀我,它只需一声令下,头顶上方成千上万的黑色发丝,不用两秒钟就可以把我穿透而死,根本用不着如此大费苦心。
所以,我断定,鬼面巨虫暂时还不想杀我,而是另有所图。
于是,我以不变应万变,任凭触角缠绕,既不挣扎,也不叫喊。果然,漆黑触角把我径直提了起来,悬挂在半空中。与此同时,周边的黑色发丝也朝我涌了过来,停在了离我身体大约50公分的距离。我扭头朝四周一望,这才发现黑色
发丝已经把我包围了起来,如同包围那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一样。
难道,我的判断错了?
难道,鬼面巨虫驱动触角缠绕我,并不是另有所图,而是为了更方便地杀死我?想到这,我的后背直冒冷汗,如果真的判断错误,那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忌日。来不及多想,黑色发丝便猛地启动,闪电般朝我袭来。我避无可避,脑袋,手臂,胸膛,
腿部均遭到了黑色发丝的攻击,剧痛从我全身各处传了过来。
“龙药师……”我听到了洪胖子的一声大喊,同时听到了M24狙击枪的枪声。然而,喊声和枪声都没能阻止黑色发丝的进攻,我可以真切地感受到,全身各处都遭遇到了黑色发丝的攻击。成千上万的黑色发丝,每一根都利如钢丝,只要它们继续刺
入我的身体,伤及内脏,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我。
然而,奇怪的是,我没有死。
黑色发丝在刺入我体内,刚刚见血的那一刻,竟然全部停了下来。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际,缠绕我的那条漆黑触角顺着我的脖子爬到了我的脸上,随后停在了我左眼正前方。见到此情景,我总算明白了过来,不是鬼面巨虫突发善心,
也不是有谁救了我,而是我瞳孔龙影的身份让鬼面巨虫停下了杀手。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黑色发丝刺入我身体,碰到了我的血液,感应到了不同,所以才停了下来。我是左眼龙,而神斧三门的创造者,禹帝也是左眼龙,说不定我和
他拥有类似的血液,让鬼面巨虫不敢轻举妄动。看来,金四爷说的没错,要想顺利逃离囚牢,只得利用瞳孔龙影的身份了。
为了能让鬼面巨虫看清楚自己左眼中的龙影,我强忍着恶心,睁开了双眼。黑色触角停在我左眼的位置,片刻又缩了回去,也不知它搞什么鬼。按理来说,就算黑色触角有视觉,它也不可能在片刻之间看到我左眼中的龙影,至少得注视三十分钟
才行。正当我困惑之际,黑色触角竟然再次动了起来,带着我的身体徐徐往上升。
再往上,就是鬼面巨虫真身了。
难道是鬼面巨虫要见我?这一次,我没有猜错,漆黑触角把我径直提到了一只眼睛面前。确切地说,这应该叫巨型眼睛,因为它的体积比我整个人还要大不少。显然,这就是鬼面巨虫的眼睛,漆
黑触角之所以带我上来,肯定也是因为鬼面巨虫的指令。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务必保持冷静,千万不能惹怒鬼面巨虫。要知道,以我目前身处的高度,只要漆黑触角一松手掉下去,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亡。所以,
我睁开双眼,一动也不动,任凭漆黑触角安排。片刻之间,漆黑触角就开始调整我的身形,以便于让鬼面巨虫眼睛能够更好地观察到我。
我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忘记,被一只巨型眼睛盯着的滋味。随着时间的推移,三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也不知巨型眼睛有没有看到我左眼中的那条龙。不过,从漆黑触角的行动看,鬼面巨虫应该已经认出了我左眼龙的身份,因为
它此刻正在徐徐把我往下放。当我双脚踩到地面的时候,漆黑触角再次做了一件匪夷所思之事。
漆黑触角竟然抛下我,离开了。不仅漆黑触角离开,就连我们头顶上方的黑色发丝也开始分散离去,与此同时,囚牢顶部竟然又开始合拢起来。种种迹象表明,鬼面巨虫有可能把我当成了禹帝,自然不
敢伤害我。有这身份加持,我们应该能够顺利脱离囚牢,离开这该死的鬼面巨虫。
然而,这一切的美好设想,都被一句话给打破了。“他不是禹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囚牢中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