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熙立即飞快地后退,可还是中招了,雪花化进伤口里,他头晕目眩起来,当下大骇,兼之新伤引发了本就重的旧伤,为安全计,不得不连连后退,迅速离开,想着等找到自己的下属再来。

“不、想、走?”还不是被她打跑了,罗雪得意又生硬地吐出三个字,看对方没影了,觉得无聊,发起呆来。

渐渐的,天地彷佛褪去了朦胧的衣衫,灰白的天空真的黑暗起来,又渐渐闪烁出一颗两颗星星,最后月亮也出来了,地上的积雪迅速地化去,露出生长了斑斑点点绿意的黑棕色土地,远处还有连绵起伏的山林和石峰,冷风吹过,卷走一地冷意,梁漾醒来时睁眼便望见天空,又看看坐在一旁的罗雪,长松了一口气,抬手把灵器房间放出来,费劲地站起来,公主抱起依旧昏迷地夏世熹进了房院,同时招呼这会儿呆呆萌萌的罗雪也进屋,指了个房间给罗雪。“你先住那间屋里,不要出去,暂时也别乱碰东西。”

“哦。”罗雪呆呆傻傻的。

梁漾又问。“你先前对我怀里的人做什么了?”

“他身上有和我相似的力量,我觉得他那力量太温和了,就送了他一点我的能量。”罗雪为自己的大方可得意了。“我还把我一点记忆给他了呢。”又生硬地噘嘴。“谁知道他居然消化不了那一丁点力量,反而被我的力量控制,这可不怪我。”

罗雪说话一字一顿的,梁漾听得有些费劲,可也听明白了。“你的力量不会一直控制他吧?”

“不、可、能。”罗雪摇头。“我只给他了一点点,他已经快消化完了。”

梁漾这会儿头脑还是晕得很,也想不出罗雪与夏世熹的关联,一想头就疼,便决定先养养伤养养神再谈其他,道:“我闭关两天,你不要打扰我,也不要再给他力量。”

罗雪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哦。”

梁漾把夏世熹先抱进其先前住的房间、锁上门,然后回了自己房间,也反锁上门,启动禁制,包括隐匿整座院落的阵法结界等,又给自己身上被夏世熹求|欢啃出的伤口抹了点药,看到伤口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淡淡的疑惑,正常来说他与夏世熹订立了伴侣契约、夏世熹就不会再对他造成伤害了,可现在却弄得他皮肤破了不少,只是这些伤口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不上伤,他微一想就把这个问题暂时压在心底了,接着入定起来。

两天当然不足以养好伤,但却足够让梁漾行动自如了,外伤也都好透了,一点印子都没留下,可惜夏世熹还没醒,他给夏世熹换上衣服,坐在床边,拿出海恒星讯,打开好友功能,给加过好友的御景会员都发了一条信息,有的回了消息、有的没回消息,杨彤和李盛锦都没回,他又拿出御景的令牌给杨彤和李盛锦发信息,好一会儿,杨彤回了一条。“上穷碧落下黄泉。”

梁漾盯着信息文字纳闷,发|情诗是几个意思?他把关于十色幻锦熊的事情捋了一遍,这件事发生在大雪山上,大雪山是罗天的尸|体所化,罗天本人为救其爱人而死,但罗天并非地球人,上穷碧落下黄泉是地球中国古代唐朝白居易所写,描写的是唐明皇在杨贵妃后、又思念杨贵妃的事,说实话罗天的行为与唐明皇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是相反的,不过他所听到的关于罗天的故事是流传了几万年后的版本,当时罗天与女仙的真实情况是不是如此也不一定,眯了眯眼,他把完整的诗句都发送给了杨彤。

门铃响起。

梁漾收起令牌,走出夏世熹的房间,在堂屋启动门上的水镜,看到外面的人,愣了一愣,记忆霎时间如同打开了闸轰然涌出,一时间他恍惚起来。

夏世熹醒来见自己在熟悉的环境里,又感知自己修为有所上涨、其他的已没了问题,便起了身出了房门,一看梁漾对着水镜发愣,他都走到对方身边了、对方还没回神、直盯着水镜里的一个男子,他忍不住开口了,声寒如冰。“他是谁?”

梁漾回醒,迷茫反问道:“谁是谁?”

夏世熹冷哼。“你盯的谁?”

梁漾忽然笑了,凑近夏世熹直视其眼睛,见夏世熹眼眸深邃沉寒依、里面的血色却彻底没了,顿时放下心来。“你吃醋了?”

“没有。”

梁漾眯眼,一缕邪|气闪过。“我换个问法,我盯着别人看,你不高兴了?”

夏世熹绷着脸。“我不能不高兴吗?”

“能呀。”梁漾揽住夏世熹,吻住其唇,想起夏世熹在雪地里对他做的事,那些疼痛和忍耐,一把抱住夏世熹,恨恨地咬住夏世熹的耳垂,见夏世熹穿的是普通衣服、不是灵器衣服,心里一热,手伸进了衣服里摸起来,一串的吻落下。

身体被喜欢的人揉搓亲吻,夏世熹眼里浮现丝丝雾气,顿时淡化了他眸中的冰寒,但他微喘着气、一扭头看到水镜上又敲门的门,清醒了两分,抓住梁漾的手、推开梁漾,合拢略敞开的衣服,瞪梁漾。“外面的人你不打算管了?”

“……管。”梁漾舔了舔唇,眼里满满的邪|气渐渐散去,瞧着对自己占有欲大增的夏世熹,他心里忽的涌出一丝违和感,但这个感觉来得快去得更快,他尚且没抓住、那丝感觉就消失了,顺口道:“我们晚上再来。”又道:“走,咱们一起去见见他们,门口领头的那人叫宗政熙,他的身份和你有些相似,在他那方世界里是皇子,不过他境况复杂、必须争夺皇位、不然会死或者就得彻底离开那方世界,他在试炼大陆颇有势力,而他个人综合战力则比我强些,为人也还可以,对朋友仗义、对下属宽厚。”对待情人就复杂了,一方面能为情人豁出性命去办事,一方面又不自觉地防备着情人在其身边做大势力,言行举止充满矛盾感,心里这么补充了一句,他转身开房门,牵着夏世熹走出去,朝院门上打了一道光。

院门自动缓缓打开。

正要按铃的人停下了动作,站在宗政熙身后。

梁漾与夏世熹站在门口,夏世熹冰寒深邃的目光落在宗政熙身上。

宗政熙难得感觉一个人的眼神给他的压力这么大,对夏世熹对视片刻,微微错开眼,开口道:“抱歉打扰两位了,在下宗政熙,想请问下两位可知道几天前与两位在一起的血魄冰灵去了哪里?”

第一个交手,夏世熹的气势完全碾压宗政熙。

梁漾看在眼里,又扫了眼对面几个把目光落在他和夏世熹的牵手上的人、看见这些人眼里对他和夏世熹的鄙薄不屑,他勾了勾唇,记忆里也有相似的一幕,不过记忆里被鄙薄的人只有他一个、看不起他的人也不止这几个,因为他与之牵手的对象是宗政熙、宗政熙那成千上万的下属中绝大部分人便认定他是个以色侍人的小人、又因后来宗政熙与他举行婚典并当众表示一生一世与他一双人、绝不会让女子什么的再插|入他们之间,某种程度上他们不会再有后代,宗政熙的那些下属就全轻视他起来、许多人对他的面上功夫也省了、说他什么的都有,以至于最后他被人算计暗害,没得到风声的人就不说了,绝对得到风声的那几个决策层的人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接导致他被害死,心塞,这会儿他想多做点什么,让这些人也心堵一下,便微笑道:“血魄冰灵我已收为灵仆,你找她何事?”

宗政熙想起自己面对那血魄冰灵时漫天的压迫力,有些恍惚,竟有人能在短短几天内把那头怪物收为仆从?可惜他那天身上的伤势有些重,不然怎会放过血魄冰灵?可惜了,一步之差,他诚恳道:“……我与同伴误入这血魄空间,现在急需出去,想请血魄冰灵给指一条路,不知道可方便?”

”这里已经不是血魄冰灵的空间了,是罗天仙尊的仙体化作的地域上自然生成的空间,而且一层扣着一层,血魄冰灵也没有能力直接出去,所以抱歉,不方便让血魄冰灵给你带路。”梁漾一口拒绝。“宗政公子可还有别的事?”

宗政熙面色不变。“两位近期要出这方空间吗?若是需要,不如我们联手,我身边有阵法大家,若我猜测不错,公子你的血魄冰灵应当是从罗天仙尊的血与魂里诞生的,对这方空间定有不弱的感知和联系,我们合作一起想办法离开这方空间理当会容易许多。”

梁漾笑,笑意不达眼底。“谢谢你的好意,但要让你失望了,我与伴侣来大雪山的目的是寻找顶阶兽卵,如今刚有眉目、还不知何时能找到,找不到兽卵我们是不会离开的,至于血魄冰灵、她与我的关系还不是很融洽,我也不放心让她离开我身边、抱歉,帮不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