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漾继续道:“你们修为达到炼灵期的人、晚间都用来修炼吧,灵药别吝啬,也别让他们给我藏私。”顿了顿,他眼神深沉下去。“我估计不出两个月咱们肯定要上战场,且会直接上战斗最激烈的前线,而不是二防线或者后方,你们心里有个底,抓紧一切时间提高自己的实力,沙场上也注意尽力保全底下的兄弟,他们是咱们的根基班底,现在咱们已经付出了这么多心力,要是在战场上损耗了,以往付出的资源和心思就多半都等于白费了。”
杨志尚、薛棠等人纷纷满脸惊讶,正常从其他地方调进武戟军的士兵起码也会训练三个月,新兵训练半年再让上战场都是常规之事,而且这些人最初基本上都是被安排到后方或者二线以减少不必要的损耗,两个月就上战场、还是上一线,这太出乎预料了。
然梁漾没打算解释,交代提醒完、立即挥手让这些人去办事了。
事实跟梁漾预测的一样,没几天、齐宏岩那边便安排他的士兵进入对战演习的训练了,还特意派了涂扬每天都给他和他的士兵讲些水上战斗的技巧和忌讳等,也提高了他的士兵的训练标准,十几天过去,他叔叔梁淳杰和李郡丞都来军中见证他与武戟军的低阶武器炼制书契签订后,齐宏岩直接把他的士兵调进了精兵的训练场地、让他带兵跟着武戟精兵们一起训练,演习之中更是让精兵们对他的士兵毫不留手,大范围的杀伤招数在训练中是言明禁用的,可单对单时、精兵们出的全都是杀招、招招攻向的地方也全是要害、一丁点余地都没有留。
薛棠、程兮泰看这种情况都明白过来,跟精兵演习训练也要拼命的啊,当下几乎每天晚上都对兄弟们的修炼和灵药服用剂量进行了调整,手里更是时时刻刻都捏着疗伤灵药、随时随地准备着给自己或者自己的兄弟们用,在一次次训练跌倒中爬起来,也在一场场总有人死亡的残酷演习中、实力越来越强、小队之间的配合亦越来越默契。
齐宏岩在梁漾签订灵器炼制书契的当天,便给了梁漾本月的炎兽肉供奉、一万下品灵石和20个器方以及器方所对应的二十份灵器炼制灵材,另外给守营的将领都打过招呼了,有人拿梁漾的军令进出,仅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放行,以此给梁漾方便行事。
梁漾从来都不打算把自己放在炼器师的位置上,接过东西、立下单笔单子的契约、晚间他便派了一名炼灵期的心腹拿着他的令牌出营。“你现在出发,快马加鞭回一趟商行,把这封密信交给掌柜,他会给你一个荷包,此外去找一趟程管事,让他去打听好今年和明年的府试,我与程兮泰不是今年就是明年可能要下场参加考试的,你在商行待五天再出发把荷包带回来。”
“是,大人。”
“去吧。”
安排走心腹,梁漾把三十万斤一阶炎兽肉和一万下品灵石收进系统背包里,打开炼器面板,选择批量炼制,把二十份器方和二十份灵材分别放入已点开的炼制台上,又在炼制台的灵石槽里放入720块下品灵石,选择炼制,这样炼制出的灵器气息相近,此外灵器内的精细程度和质量与单个炼出的一样,绝对杠没商量,不过批量炼制目前仅限于一阶到三阶的灵器,上限是一千个,而四阶以上的灵器灵药等就不能批量生产了,将炼制台挪到不会影响他方位,他便入定修炼起来。
第二天寅时六刻梁漾准时醒来,迅速穿戴整齐,出帐点好名带上兵便去了精兵训练场,一进场便被要求加入演习对战,这样的战斗中,他作为化魂期的灵者、是不能参战的,否则他一个人就能干翻一支千人队的士兵,演习对其他士兵而言就没效果了,所以他只做指挥和进攻、掩护、防御、侦查、撤退等调度,另外比起其他指挥将领、他在保护自己士兵的性命方面付出的注意力相对更多些,而心思花费到哪、成绩出到哪,别的参加实战演习的队伍多多少少有好几个重伤甚至丧命的士兵,他的队伍里还没有废掉修为或者死亡的士兵,全赖于他的及时出手相救和各种疗伤灵药。
这一点很快有其他队伍的将领发现了,一问是梁漾自己出钱出药,又确实看到梁漾几番出手救下自己的士兵,除了说梁漾财大钱多,也没其他好说的。
四月中旬,梁漾派回商行的人反营,当天梁漾把早已炼制好的二十个一阶灵器交予齐宏岩。
齐宏岩检查后,对灵器的质量万分满意,把灵器拿给温孟洋后,又从温孟洋那俩领取了一笔大单子给梁漾,两份器方、两千份灵材和100万下品灵石以及一张单笔单子的简契。“这次不急,你让那边每炼100个拿回来一次即可,不用一次交付。”
梁漾算了算,上次他对齐宏岩说‘梁鸿’每天能炼7个一阶灵器,100个一阶灵器即十五天左右的时间。“大人,咱们来回去博城的路上太耽误事了,梁鸿也不方便离开商行,不如您再给一枚出营令,我派遣两个人去商行那边拿灵器,如此除去去的时候,路上便不会耽误时间了。”
“可以。”齐宏岩点头,也不啰嗦,又给了梁漾一枚单人出营令,之后去和守营将领再次打了招呼。
梁漾照样派两个人回商行,详细了交代了两人的行事,他抽了空把两千份灵材批量生产了出来,考虑到纪莨惠送回来的消息,他决心借助一下‘父母的实力’,分两次把这笔订单做完,不然只照‘梁鸿’的炼器进度,前后差不多要九个多月的时间,太耽误他的事了,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刚把人派出去的第四天,调军令下来了,要去前线真正打仗了,他的名字赫然在在带兵之列,且监军夏世熹来了,不过韩老没跟来,他便没把纪莨惠等的布置撤下来。
夏世熹在武戟军里没什么可顾虑的,见过郡尉等人,稍稍了解下现在的与水匪的战况,就去找了梁漾,开口即问道:“大幕戏城的建造图画好了吗?”
用图画玉简画立体图纸,就跟用光脑画画一样,只要神识探入玉简中想象就行了,画图纸并不难,难的是建筑的位置分配和细节雕琢以及每一处材料的选择和标注,梁漾始终记得韩老是逆神期的圣者、比较怕韩老没事来军营里、一个不注意就很可能发现纪莨惠的存在,所以他一直记着韩老的存在、也就记得他答应韩老的事情,一有空就在办与韩老协商的事,听夏世熹问起,当即把建造图玉简和十本他写的现代曾看过的现象级荧幕大戏的戏本给了夏世熹。“殿下,都在这里。”
夏世熹看了看玉简图纸,眼睛就亮了,深邃暗沉犹如无星黑夜的眸里闪现惊喜,须臾他把玉简交给他身后的一名凝神期高阶护卫。“你带上玉简去交给韩老,告诉他戏本先放我这里,等大幕戏城建好了,我再给他。”
“是,殿下。”护卫毕恭毕敬地接过玉简,闪身离开。
夏世熹又给梁漾一个荷包。“这是部分播放室的炼制材料,你先看看,器方也都制作出来,大幕戏城那边估计得半年才能建好,地方太大了,所以你也起码有半年的时间琢磨器方,后期炼不出来灵器也没关系,韩老会想办法找人依照你提供的器方炼制建筑灵器。”
也就是说器方他必须在半年内提供出来,梁漾接过储物荷包,点头。“没问题。”
夏世熹看向梁漾,挥手让护卫都出营帐,抬掌在营帐内布下低阶灵阵,凌厉的眉眼柔和了些。“去南港湾的事你准备好了?跟我说说。”
“嗯。”梁漾点头。“南港湾是叶明辰的一个重要窝点,周边小岛和水域上主要栖息有红砂鹅、黑鬃蛇、玉斑血海狮、影钻蟒螈四种炎兽,红砂鹅吐火、黑鬃蛇剧毒善隐、玉斑血海狮能释放毒气污染方圆一里、影钻蟒螈凶残无比,四种炎兽都带有剧|毒,针对他们的毒性、我已经研制出解毒灵药、并给士兵们服下,药效沉淀在血脉里能持续两个月,药丸我卖给都督大人了200瓶。”一瓶子灵药有100枚,也就是两千枚,这次出兵的总数是一万五千人,怎么着都够用了。
“那你可知道南湾港海底深处还潜伏着一头樱雪蒂鲨兽?”
“知道。”梁漾摸了下鼻尖。“现在这头樱雪蒂鲨兽的尸体在我储物手镯里。”任力濛绘海图的时候发现樱雪蒂鲨兽的、但樱雪蒂鲨兽是六阶炎兽、任力濛无力斩杀,所以消息传回来后、他派了纪莨惠拿着六阶主杀灵阵、又让墨涯和任力濛从旁配合、将这头活了千余年的水中炎兽给杀了,因樱雪蒂鲨兽被杀过程中闹出的动静太大,震动了周边岛上的其他种类无数炎兽,让藏在窝里的水匪处境危险、不得不逃命离开,而水匪的慌不择路又叫武戟军给发现了,那边恰有武戟军布置的陷阱,将几千水匪都给困在那边了,但如果这边不支援的,估计困不了几天,如果是普通水匪,能杀则杀,不能杀、武戟军一般也不会大动干戈,不巧墨涯查出这波水匪里有叶明辰的亲爹和亲儿子,叶明辰霸海霸岛十几年了,武戟军之前也不知道叶明辰是否成亲是否有后代,还是他让墨涯做了手脚、将这个消息悄悄地令在水匪窝里做细|作的武戟军人给传了回来,所以才有这次的武戟军紧急备战。
夏世熹一听,想到梁漾手里有一只状态诡异的女鬼,便猜出这次武戟军的行动只怕是梁漾在后面使劲推了一把,不过他没说什么,叶明辰本事不小、心却不正,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这么多年了没少祸害海边的百姓,早年还屠个好几次村镇,有机会削减以叶明辰为首的势力、或者将叶明辰给斩灭了,也是桩功劳,而且从得到的消息看,梁漾在武戟军中混的相当不错,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亏他原想着武戟军有大行动的时候、他来给梁漾做做靠山、好歹拉梁漾一下,毕竟梁家在武戟军中只有些交情、却无丝毫根基,不成想梁漾竟自己把事都给办成了,没机会还创造了机会上,但仔细想想,梁漾手里的底牌太诡异太多,如此行事和成事也在情理之中,他又递给梁漾一个荷包。“这里面是转生丹剩下的材料,你对对看够不够。”
梁漾接过荷包,神识扫进去,又在意识海里打开了系统面板、点开炼药台、对照上面已存的转生丹丹方和药材,很快挨个排了一边,把荷包收好,表示都够了,聊了几句,等送走夏世熹,他立马开启炼药台,把转生丹的剩余的一千多种灵材全放进标了名字的槽里,确认炼丹,继而拿出夏世熹先前给他的极品灵石对炼丹时间进行加速,很快便得到了成丹,一炉十枚,每枚都是晶莹剔透的宝蓝色、散发着神秘的浅白色光晕和令人精神气大增的清香,他立即掏出十个早就备好的高阶灵瓶分别把丹药装进去,次日早晨整装带兵上了灵船,寻到机会他找了夏世熹,给了夏世熹两枚转生丹。
夏世熹拿到丹药时愣了一愣,实在觉得不可思议,捏着灵瓶,眼神幽晦地望了梁漾许久,之后收好灵瓶,开启灵阵隔绝声音。“梁漾,我给你一份逆静丹的材料、你帮我炼出来,成丹我只要一枚,事后我保你一个三等世袭侯爷的爵位,如何?”
梁漾略一想,便明白了夏世熹炼逆静丹的原因,心里一动,道:“殿下,逆静丹本身治标不治本,后遗症也大,要是殿下自己服用,我认为大可不必,殿下不如再等等,我真可以找到给殿下彻底医好的办法。”
夏世熹扬眉,眼神锐利,十二品的逆静丹梁漾也一点都不贪图、完全不放在眼里,梁漾的底牌到底是什么?心里揣测着,他却没有追根究底,面上毫无波动地点了点头。“行,我等你。”
夏世熹后面三个字的轻柔得让梁漾心里一跳,无端端地生出一分悸动,转而他镇定下来道:“殿下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嗯。”
梁漾拱手退离,回到自己的舱房。
墨涯在房里等着梁漾,见梁漾进来,立即开启房间里的小型灵阵,奉给梁漾一个储物荷包。“主上,这是南港湾黑水帮水匪手里的群杀炸裂型的灵器,属下全给弄过来了,都在这里头,另外叶明辰藏匿在南湾港的财物亦在里面,叶明辰的儿子叶鹏宇也叫任力濛给弄晕捉走放在靠近雪凛岛上,一直昏迷着,任力濛在那边守着,不会叫出现什么意外。”
梁漾接过荷包,神识扫进去,唇角弯起,收获不错,灵物比起在胡云寨里的收到的还多些,不过水匪在海上资源丰富、又抢劫来往的商船无数,东西多也可以理解。“你查到的叶明辰的其他几个窝点也找机会给清了,之后你便就跟在叶明辰身边,他的人头一定要是我的。”
“是。”墨涯应声,身形逐渐消失。
武戟军的大船有5艘,速度极快,有隐形之能、在水中也轻静,从武戟军营盘驶到南湾港只用了三天两夜,几乎恰巧赶上水匪的一波冲围袭击,毫不迟疑地,带军的都督齐宏岩立即叫已做好准备的士兵做快船去支援原本围攻水匪的两千多名士兵,再一次堵住了水匪的冲击,将水匪按进了林立的小山峰似的的瑚礁丛中。
水匪对这一块的地形极为熟悉,眼见冲不出去,就缩了进去,此时,水匪领头的中年人异常焦躁,在船上走来走去,满脸怒火,眼里都是寒光,在船上走来走去。“到底是谁泄露了我和宇儿的行踪身份?”念念叨叨个不停,心里几乎绝望,这附近的黑水帮人原本有近四千人,这几天的冲杀中死了快有一半,他们还没有出去,现在武戟军的援军也到了,他亲孙子已经失踪了三天了,要是再不出去寻找孙子,他不敢想象那后果,只要一想孙子有可能成为海底兽类的果腹餐,他就忍不住的戾气直冒。
这时,一个年轻人急慌慌地跑过来,道:“太爷,北边的水漩又大了些,咱们探路的两条小船都卷进去了。”
“……把剩下的人叫回来。”中年人面无死灰地说道,他选南港湾作为自己的窝点,还长年带着孙子在这边居住,一是这一片低阶炎兽聚集,资源丰富,二是这一片岛上距离武戟军传说中的营盘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灯下黑容易操作,又在某种程度上能监视武戟军的动向,三是这片海底有一头六阶的鲨类炎兽,他有一种办法能叫醒这种常年沉眠的鲨类炎兽、令其兴风作浪,以‘驱赶’所有前来这边的人,使这片的小岛成为了死亡之岛,如此他才能安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这片地形很诡异,鲨类炎兽在北,北面便没几个人敢通过,武戟军不敢,水匪亦然,南面则易守难攻,进退方便,往东原本有一段长十几公里迷宫似的的地形群,还有黑鬃蛇出没,他用了好几年探出了一条能走得通的路,那之后往东对他人而言是九死一生,可对他而言便是一条退路了,西面是红砂鹅的窝点,红砂鹅不好惹,却也不是没办法,但是如今不知道谁费劲杀了鲨类炎兽,直接导致北面出现巨型漩涡,再朝北的半个小岛都被漩涡吞噬了,而鲨类炎兽弄出的动静也叫东面的迷|宫礁路改变了地形,一进去他就发现了,便也不敢走了,西面的红砂鹅受到惊吓、如今几万只红砂鹅在那边聚集着,见着异类就攻击,北、东、西三面霎时间都成了绝路,唯有南面可走,可不知道谁泄露了水匪在这边的消息,竟然引来了武戟军,一下子把路给堵死了,先前武戟军的人数少,他还能想办法冲冲,现在对方来了援军,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想不到了,偏偏孙子又不见了,他们一些人身上带着的群杀型灵器全莫名其妙丢了,难道是天要收他们吗?
齐宏岩不知道叶太爷的绝望,不过就算知道、他不打算管对方,他把自己旗下的带兵将领包括梁漾都给聚到了议事厅,经过一下午的讨论,他们已经有了结论,此时他正一边用小棍指着房间桌上的立体投影地形图,一边分派任务。“韩悠,你带两千人到这里埋伏着,无论是山礁群里的水匪出来、还是有水匪想进入山礁群,发现的一律斩杀,徐苏,你带两千人在那边埋伏,林堂,你带三千人到这个湾口,梁漾,你带一千人去这里、舒宝湾口守着,你们四个每天看信号,依信号行事,确认敌踪后也立即发信号,朱旭,你带两千人驻守在这里,只要水匪出来,一律杀了,不留活口,其他人带人随我到蓝鲸湾口,这一次,叶明辰不来,那山礁群里的两千多水匪的人头我们要定了,叶明辰要是来,我们亦决不能叫他跑了!”言毕他转头问坐在主位的监军夏世熹。“大人看在下的计划可有疏漏?”
“没有。”夏世熹摇头,仅从目前所知的消息看,齐宏岩和众将士讨论出的这套行事没有什么漏洞。
齐宏岩便挥手让人下去办。
站着的人齐声道:“是!”
齐宏岩下令。“各就各位去!”
梁漾分到了四艘快船,每艘船能坐三百人,他带兵下大船、坐上快船,立即命令纪莨惠查叶明辰的行踪,他交代道:“你不用跑远,我认为齐都督分析的没错,水匪的身份已经确认,消息也散布出去了,这次叶明辰就算不为他儿子和他老子的命着想、单为了被困的两千多黑水帮帮众也得来一趟,否则他放弃了黑水帮的人就等于失去了道义立场,以后在这片便没得混了,所以最迟他五天内定会来,你的任务便是想办法引叶明辰先经过舒宝湾口,我要与叶明辰打头战。”
纪莨惠担心。“……主上,您这样会不会太冒险?等叶明辰的水匪与大军打上一段时间了您再上、浑水摸鱼趁机把叶明辰的脑袋拧下来岂不方便?叶明辰的黑水帮足有两万帮众,能打仗的水匪也不下万数啊,您直接跟叶明辰对上,太危险了。”
“我要走的更快更高,就要比别人拿到更多的功劳,头战就把叶明辰和他儿子的脑袋砍下来,后面不管我杀多杀少水匪,郡尉大人都起码要给我升上两级,送往朝廷那边的捷报也会给我写下明显的一笔,不过叶明辰是凝神期中阶的尊者,我是化魂期初阶的灵者,单论修为、一百个我也不够他一根指头按的,我没打算跟他正面对战,你放心按照的命令行事就是。”
纪莨惠不好再劝了。“属下这就去办。”
“去吧。”梁漾目送纪莨惠的身形消失,脑海里来来回回想了几遍自己的计划,闭了闭眼再睁开,眸里全是坚定。
叶明辰在武戟军到达山礁群的第四天、开着的船抵达了武戟军的侦查防御线内。
纪莨惠第一个发现黑水帮水匪的踪迹,她确定了船上叶明辰的身份、立刻利用水中已布好的迷|阵、又刺激了不少水中炎兽翻腾,不着痕迹地牵引着叶明辰的船队朝舒宝湾口行去。
叶明辰在看到那些封发疯似的水中炎兽后就觉得不对,但是他得到的消息自己老爹、儿子和没死的两千都在南港湾的山礁群那边,那一片他去过好几次,知道路和地形,这眼看着水兽们闹得太厉害,他只能朝舒宝湾口那边行驶,想着舒宝湾口的地形地势,却不觉得武戟军会在那里跟他决战,那片作战对双方而言都太没有优势了,他便不是很担心,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还没靠近舒宝湾口,他所乘坐的船的船底就忽然炸了,直接将船碎裂成了几十块,船上的人眨眼间全落了水。
落水的水匪还没来得及朝其他几只船求救,他们所在的水域霎时间冰冻住、成了一块巨大的冰块,除了叶明辰之外,没有人能破开冰块而出,可破碎冰块的叶明辰尚未来得及做些什么,一瞬间便发现自己的修为内力全没了,浑身虚弱得他几乎站立不稳。
梁漾背后一对黑翼忽闪个不停、从天上朝着叶明辰直冲而下,在所有水匪都反应不过来时、众目睽睽之下砍掉了叶明辰的头颅,然后拎着叶明辰的头颅迅速飞走了,顺便给齐宏岩等人发了一个信号。
冰层中的水匪们很快窒息而死,其他六条船上的水匪全傻了眼,很快他们就发现他们的船只也被冻住了、无法移动、船上的灵炮等亦不能用了。
梁漾落在自己的快船上后,拿着叶明辰的头颅,指挥四艘快船朝最靠近他们的一艘水匪船行去,到冰块边缘停下,走上冰块,与从水匪船上下来的水匪厮杀起来,他不改奢侈的战斗风格,绝顶的灵器挥出一下便会收个一个或者几个水匪的人头、单个杀伤力巨大的灵符不要钱似的往水匪身上扔,同时他不忘看顾好自己的士兵,同时判断境况指挥道:“别乱走,结阵!百夫长看好,结阵!程兮泰你带人后退一些,杨志尚你带人往左顶上!杀!”
水匪有近万人,即便死了一船,还有六船七|八千人没死,梁漾的军队只有一千人,即使各个都有内力,且百夫长们也一点都不吝啬灵药补给,可面对越来越多的水匪、甚至包饺子似的将自己人层层围住,死伤的士兵不免越来越多,而数量越来越少的士兵在高强度战斗中也快撑不住了。
幸好齐宏岩等的人来的够快,半个时辰就到了,他们到的时候看到巨大的冰块也都愣了一愣,之后瞧见陷入危境的自己人,长官们立即下令去救援以及斩杀水匪。
不少水匪瞧见武戟军的大船,脑子很快转过来,都朝自己船上跑去,预备卸下快船逃命,还有人想抢夺梁漾的那几艘快船,可惜企图抢武戟军快船的都是没什么见识的普通人、并不知道灵器需要炼化才能用、上去了才发现即使武戟军都不在、他们也开不走这些快船,便只好另想它法,如此耽误时间的人大半都在武戟军刀下。
夏世熹站在船头、看着巨大的血红色冰块,心里冒出四个字,不折手段,旋即想到梁漾这种用钱势力砸人的无赖打法真的也只有那些无所顾忌底牌极其雄厚的贵族子弟能干得出,一般的将领士兵可做不到,那制作冰块的灵阵起码是六阶灵阵,而且这么一用,这个灵阵必然会废掉,一个六阶灵阵至少也要十几万中品灵石,换成银子则是一千多万两,就这么扔到水里了,当初刚进军营的他可都做不到这么败家,这么有钱。
齐宏岩的支援到,梁漾提着的心就放了下来,立即让人边打边撤,并令人把杀掉的敌人的头颅割下来带走,迅速与其他队伍的武戟军汇合,之后便撤到了后方,只带着人杀一些零碎没逃走的水匪,同时开始清点自己的伤亡,又把人聚到一起保护起来。
战斗接近尾声,巨大的冰块已经全红了,一些水中野兽和炎兽嗅到血腥味,都围在了冰块边上,啃着冰块、吃着掉进水里的人的尸体。
梁漾瞧见围过来的兽类,又瞧见战斗的地方在朝冰块的另一边挪动,他们最先打起来的地方只剩下尸体,他便给自己人打了个手势,让先去把战场中的身穿武戟军军装的尸体给单独拉出来、尤其是博城军的士兵的尸体都放到一边看护好,之后他带着人去了冰块边缘。“把咱们自己人的尸体捞上来,别人野兽吃了,注意安全,能捞多少捞多少。”
这会儿他们旁边已经没了水匪,大家都立即领命。“是。”
战争结束,梁漾的人也捞的差不多了,自己人的尸体摆到一边,都稍微收拾了下,他们自己斩杀的头颅摆到一边堆成了小山。
齐宏岩让人打扫战场时,过来看梁漾的眼神很复杂,毫无疑问,单从买卖上看、梁漾这一次亏大了,可从战功角度看,梁漾这回立的功劳也确实够大,这种用钱砸前程、还砸的这么实在、这么令人无话可说的做法、真是让人容易仇富啊!“叶明辰的头在你这?”
梁漾翻掌从腰侧储物袋里拿出叶明辰父子的头。“都督,在我这。”
齐宏岩看了眼,点点头。“你先拿着吧,你的人砍杀的人头统计好了?”
“是。”梁漾收回叶明辰父子的头,拿出两张纸递给齐宏岩。“这是我们队斩杀的人的数量单子,头颅都在那边,大人可点点。”他指了指头颅小山。
齐宏岩略看了看。“冰层里的一船水匪你也记上了?”
“是,不过头都还没砍下来,属下在冰层出现后做了录影玉简,基本上把冰层里的人的相貌都录进去了。”
“这制造冰块的灵阵你还准备要么?”
“……没法要了,灵阵已经跟冰块完全融于一体,撤不掉了,把冰块用火融化掉肯定会损毁灵阵,不用火融化、不知道得多久冰块才能自然融化掉。”
“行,玉简你也收好,等会儿我们坐上船离开,你便把冰块炸掉,确保里面的水匪没有一个逃掉的。”
“好。”梁漾点头,等武戟军彻底清点完,敌人的头颅和自己人的尸体也都让齐宏岩的一名副将分别收进两个储物袋里后,众兵坐上船,天已黑透,慢慢地远离艳红的巨大冰块,确定到了安全距离外,他引|爆了冰块。
轰隆隆的声音伴随着被激起的水流冲向四周,因武戟军的军船够大够稳、也有自我保护功能,又离得够远,余波冲过来时只让船只晃了晃,并未损伤到船只,可齐宏岩依旧黑了脸,心情复杂。
此时梁漾已经安顿好他那些受伤士兵,炸完冰块,他就去了舱室里跟程兮泰等百夫长们商议那些阵亡士兵的身后事,这次他的一千人死了134人,其中包括从商行出来跟随他进军营的一名百夫长和他在博城营盘培养出来的十七名伍长,因为这些熟人的死亡,舱室里的气氛非常低沉,那名百夫长与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处了十几年、又并肩作战互相扶持了这么久,一朝死亡,关系好的眼圈都红了,梁漾的心情也很沉重,说到这些人时,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兮泰,回头你给咱们阵亡的兄弟送抚恤金,袁桦那里除去他应得的赏赐和抚恤以及他寄存到你这里的灵材之外,你多给他家里五千下品灵石,袁桦年轻没有成亲,我记得他有个弟弟,没有资质但一直想成为武者,你跟商行掌柜说一声,把人接到商行放进猎者队里用一叶生息丹培养起来。”
“是,大人。”程兮泰点头应是。
梁漾又道:“伍长家里除去赏赐、抚恤和寄存灵材,每个人家里多送五百下品灵石。”
“是,大人。”程兮泰点头。
其他人虽然有想哭的,可是五千下品灵石等同于五万两白银,足够普通人一家十分富裕的过一辈子了,这么多钱或许是一般的将领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何况他们兄弟阵亡时只是百夫长,怎么说少东家都厚道至极了,再者少东家还给袁桦家里进行了安排,一叶生息丹是有钱人家能吃得起,却不是他们这些提头卖命的人家里能用得上的,众人想想,除了叹息和难过,倒没有那么不能接受兄弟的死亡了。
梁漾深深吐了口气。“其他阵亡的兄弟都按照军规办。”
程兮泰应是。
杨志尚眼眶泛红。“大人,这次回去我想请假半个月、闭关冲击炼灵期高阶。”
梁漾朝杨志尚看过去。“我看你的气息也差不多了,回营盘我便与齐都督说明,别说你,我也要闭关几天,薛棠、古庭维、程兮泰,等我闭关,咱们兄弟暂时都交给你们看顾了,修炼和训练都决不能懈怠,还有杨轩你们几个,帮着薛百夫长他们三个护持好咱们兄弟,不许找事、也不许咱们被欺负了!”
“是!”这一次众人的声音响亮了许多。
“好了,这几天大家也都累了,你们都回各自的舱室休息吧。”梁漾发话,百夫长们无论是前几天绷着精神还今天的竭力厮杀,都耗尽了他们的力气,撑着与梁漾一起把事解决完、听闻能休息了,除了心思重的头疼的,其他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程兮泰等人前脚刚走,夏世熹后脚就单独进了梁漾的舱室,并顺手反关上门。
梁漾连忙行礼。“殿下。”
“起来,坐。”夏世熹坐到之前梁漾坐的主位,开启隔音禁制。“我今天观你的气场波动颇大,你要突破经济了?”
“是。”梁漾也不隐瞒,坐在夏世熹旁边。“殿下,臣想回去就请假闭关。”
“请多久?”
“六天。”
一般人冲击化魂期中阶差不多都要两个多月,夏世熹眉峰微挑,“六天够么?军队里你不用担心,我上战场之前就与郡尉谈过,武戟军里不会有人胆敢抢夺或瞒下你的功劳。”
“多谢殿下信重,不过六天足矣。”梁漾声音平静又笃定,转而问道:“殿下来找臣何事?”
“看你心情不好,来看看你,没什么事。”
“……”话说到这份上,梁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有些难以相信,夏世熹的心上人是他?他忍不住直视夏世熹的面孔,夏世熹的五官比例完美、容貌英俊至极,神情始终如千年寒冰般让人望而生畏,或者说、这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无与伦比的寒气,他不怕这样的寒冷,但在这样寒铁般的面具下、他先前真瞧不出对方对自己有情意,哪怕现在他从对方眼里也看不到温暖性质的恋慕或者其他同类型目光,只有深邃得令人发颤的冰冷,从中彷佛能看到寒透了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