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套不出毛猴的话,再追问下去我怕他有所怀疑,于是识趣的罢了手。
但我又心中重生一记,何不干脆直接去问女鬼,这时肯定有人会问为啥不直接去问毛狗,这事这么忌讳,而且毛狗跟我又是一个不熟的人,这么唐突的去问别人,首先别人根本不会承认这事,就算他承认了也百分之一百二不会告诉你详细,而且这么做了会打草惊蛇,容易暴露,问女鬼是最直接的法子。
可是当时我心里萌发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也曾经想过放弃,因为这毕竟太瘆人了,一个人跑去找一个鬼问话,想想都觉得恐怖,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话又说回来了,问女鬼,这又咋个问法啊?难不成跑去跟太平间的尸体对话?这TM要是被别人看见了铁定当我有恋尸癖,这都不算啥,我最担心的是怕女鬼的尸体一下子坐起来抱着我,不肯让我走了,要我陪她阴阳结合就惨了。
这顿饭就这样过了,馆子门口,临走时,毛猴再次叮嘱我别把那事说出去。
眼见他离去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个傻缺,我有那么招人待见吗?他对我的态度如此之好,承蒙这么看得起我,我一套,他什么话都撂了,这让我有些改变对他的看法。
而又反思我自己,却一直想着怎么套他的话,算计他,问题是他还不知道,我这么骗他,内心一时有些分不清谁对谁错,但我又想,犯了错误就得挨罚,这是不变的道理。
感慨一番后,我又重新思考如何去问女鬼,脑子里却突然冒出很多跳大神,请仙儿的画面,这完全又行不通啊,我没这手艺啊。
反思昨天看到女鬼的时候,我不也什么措施都没做就看见她了,虽说她看起来是个活生生的人,但肯定就是她没跑了。
既然昨天能看见,难道今天就不能看见?
我决定今晚回医院碰碰运气。
打了个车到了医院,经过门口水果摊的时候,想起林雨欣母娘俩还在医院里头,顺手买了点橘子,先去看了看她们。
穿过大厅,到达楼底拐角的时候,我不自觉的又看了看那条走廊,顿时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传来,脚下立马跨步上了楼。
当我到了妞妞病房门口的时候,隔着门前的探视玻璃,林雨欣正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一头倒在椅背上,看样子是睡着了。
妞妞正坐着床上,由于背上的肉瘤不能靠着,只能坐着,目不转睛的看着病房里的挂式电视。
我轻轻的打开了门,就连我进了病房她也没发觉,待我靠近病床的时候,她一下子扭过头看,一见是我,两个小眼睛骨碌骨碌的转着,干瘦的小手伸了起来,指着我,嘴里想说着什么却又没说出口,似乎不知道该叫我什么。
我立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又靠到她耳前小声说:“小声点,别怕你妈妈给吵醒了。”
小脸一脸茫然,嘟嘟的小嘴半张着,用力的点了点头,接着又扭过头看电视去了。
我苦笑了一番,将水果放到了床前的柜子上,继续压低声音问她吃饭了没有,妈妈吃了没有,她又扭过头,再次用力的点了点头。
小家伙给人一种天生的呆萌感,让当时也是孩子的我好生喜欢。
接着我没再继续问她,让她一个人看着电视,此时她看的是一个卡通频道,屏幕上是鞠萍姐姐,我一看也乐了一下,以前我初中放归属假回家,每天白天上完网,晚上回家就是守着看鞠萍姐姐的智慧树,其实是想看后面的海绵宝宝。
身边的林雨欣依旧在睡着,丝毫没有感受到我的到来。
看着这节目,我才意识到时间也才八点多,昨天在厕所里撞鬼是应该是在十二点左右,再说现在八点左右,楼下大厅里是人来人往的,估计女鬼也不会现身,我心想干脆等到十二点的时候再下去。
于是,我和妞妞一起看起了鞠萍姐姐,可是呢,看的那叫一个不自在,似乎有什么事没做,就感觉不踏实,一坐下安定下来,女鬼的事就让我心里堵得慌。
我这才意识到我在成长,毕竟童心这种东西,有时在无奈的现实面前,得给没心没肺的舍去。
索性我开始思考待会要问的东西,可一想到要和一个鬼沟通,心里毛焦焦的,但也没法子了,既然都已经来了,就没又后退的说法。
重新稳定了一下心态,再次盘点要问的东西,思考了几分钟后,我将这些问题分成了几个点。
首先,女鬼死前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再者,这事和毛猴有什么关系,不是毛狗将她杀死的吗?照理说和毛猴是没多大关系的,顶多就是个包庇罪,元凶实则还是毛狗。
然而,最大的疑点,也是我最没想通的一点,女鬼死后,尸体莫名其妙的剥了皮,而且几天过后,又在距离现场十几公里的闹市区出现,这又是为什么?
难不成是尸体自己长脚跑到了城里,她生前也算是个美女,跑进城里准备购物?要购也得去花圈店购啊,这虽说是句废话,但也同样也道出了同一个道理,她没理由出现城里。
她出现在城里,肯定是人为的。
而且,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蹊跷,就跟何生财推断的一样,有人在搞旁门左道,这个人,肯定同样也就是将女鬼尸体弄进城里的那个人。
搞旁门左道,邪术玩意儿的,我只听过搞法轮功的李洪志教主,其余的我还真没听说过,但既然出现了这么奇怪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在搞鬼没得说。
至于是谁,我又仔细一想,唯一的线索就是毛猴透露出他碰到了一个怪人,对这方面精通的就是药猫儿之类的人,又想起我腿上的那块黑肉,一提到那怪人,那块肉就像被万千蛇虫咬一样,显然,问题的关键就在那个怪人身上。
可当时她咋不直接了当的告诉我,这真是奇了怪了,我将这几个疑点盘点好了,准备出门抽根烟,刚起身,只听得妞妞说了声:“哥哥再见。”
我猛地一回头,只见林雨欣也正好被妞妞的声音惊醒,一个激灵,抬头看到正要出房门的我。
“小兄弟多久来的啊,妞妞你怎么不叫醒妈妈啊。”她抓了抓自己脏乱的头发,赶紧起身端了根凳子过来。
我连忙打住,说:“不用,不用,我没来多久,我出门抽根烟,你再歇会。”
“不了,正好我想跟你谈个事情,我们出来说。”她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跟我一起出了病房的门。
“啥事,你说吧。”我点燃了一根烟。
“也就是,哎,本来我也想不想再麻烦你们了,可是,可是,可是,我也没办法啊。”她越说越急。
“哎哎哎,啥事啊,你慢慢说,别着急,是钱还是怎么?钱不是都已经说了吗,可以帮你解决的。”我说。
“不是钱的问题,是宋光。”她一脸的难过。
宋光就是她家里的那个男人,她吸毒的老公。
“咋了?他又出什么问题了?”我问。
“哎,我今天想了很久,我都已经跟他说了很多次了,让他别再去碰那个东西了,但是他没一次听我的,每次他毒瘾发了,我都把他锁在卧室里,可是一听到他难受的声音,我就忍不住把门打开,每次我都狠不下心来,这次碰见了你们,我想···”她一脸怪不好意思的。
“啊?想什么?”我惊奇的问。
“我想你们帮他摆脱掉那个东西,我听别人说这种情况可以送戒毒所的,可是我怎么劝他他都不听,我一个女人也没办法强制他去,所以我想你们帮我把他带去戒毒所。”她直直的望着,似乎很期待我答应。
我心想,这算哪门子的要求啊,我还以为她要干嘛,没想到原来是这事,这些是属于刘宣德他们的责任,送戒毒所,强制戒毒。
我打了一个哈哈,说这是小事,没问题,放心吧,明天我就把他送戒毒所去。
她脸上化解开了,这似乎是她进城以来,最无忧无虑的一刻。
“谢谢你,小兄弟,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们。”
我再次苦着笑了一番,说:“这些是小事,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她“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说:“等妞妞的病治好了,宋光的毒戒掉了,我带你们进山里去耍,山里有很多新鲜的东西,你没抓过野鸡野兔吧?我们那儿很多,抓到了用干辣子炒,好吃的很。”
我心里暗叹,其实活的开不开心,与活的简不简单有关。
之后,我们聊了很多,聊到第一次我们碰见的那晚上,我问她为什么不白天来,非得晚上才来,她说是因为她的婆婆怕她跑了。
在山里的家里时,她婆婆把她看得很紧,因为在她们那边的边远山村里,买卖妇女的现象很常见,城里被拐到山村的妇女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到地狱,不安于现状逃跑的大有人在,所以家家户户都有防儿媳逃跑的意识。
虽说林雨欣本就是山里边的,可山里也有些媳妇不愿嫁在山里,想进城寻找王老五,她婆婆就怕她跑了,跑到城里嫁给城里人不回来了,他儿子就又成了光棍一条,这事搁谁家里谁不乐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