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隆基接手了刑部一些案件之后,尚小婉的生活就好过了一些,一方面她不用再受皮肉之苦,一方面李隆基暂时把她的案件搁置在一旁,专心致志地处理武家人的案件。尚小婉细细一想,李隆基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从小就看不惯武家人在他李家的朝堂上作威作福,武则天当权后以武三思为首的武氏子弟更是越发猖獗,长安城有一半都在他们掌控之中。
李隆基虽然年纪轻轻,但他上任后不久就解决了十几桩迟迟未解决的案件,其中涉及到武氏子弟的占到一半以上,武家人开始对他忌惮三分,有人对武则天说他是刻意针对武家的,武则天只是笑笑没说话,有一次只说有些人是该治治了。武则天之所以没放在心上,一来是因为她对李隆基不了解,二来张易之在一旁也下了不少功夫,他的权臣集团早就碰了不少武氏子弟的钉子,他也早就想除掉他们。
这天,尚小婉被带出了牢房来到了一个房间,房间中的圆桌上还摆放有茶水,尚小婉不禁叹道这是吹了什么风了把自己放出来。尚小婉被带进来后狱卒就离去了,尚小婉顺势坐在了垫了软垫的凳子上,倚在桌上,她不仅抬起头深呼吸了一下,暗叹自己已经有多久没享受这人过的生活了。
莫非是李隆基找自己?尚小婉暗想道。就在此时门从外被推开了,出现的是崔湜,他一袭蓝色劲装,显得更加英俊挺拔。
“是你?”尚小婉惊讶道。
崔湜关上了门,在尚小婉身旁的桌边坐下,道:“听说你伤得很重。”
尚小婉躲开了他的目光,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自己的领口,道:“我没事。谢谢你的药膏,效果真的很好。”
“他们真的对你用刑了?”崔湜英俊的剑眉不禁蹙了起来。
尚小婉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事情都过去了。你来如果是为了关心我,那么我只想对你说谢谢你的好意,你可以走了。你现在是太平公主的人,我们最好不要再有来往免得说不清楚。”
“想不到我们之间竟只剩下这些。”崔湜自嘲地苦笑道,“上官婉儿,你真对我如此绝情?”
“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有今天!”尚小婉忽然怒喝道,这些时日以来她憋在心中的委屈和苦楚都在顷刻间倾泻出来,“我何德何能高攀你这位未来的驸马爷?”
“你什么意思?”崔湜的眼神十分复杂,其中有隐忍有愠怒,但更多的是心酸。
“我没有什么意思。”尚小婉直直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英俊男子,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她的眼中已闪着泪光,嘴唇微微颤抖,“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明明不喜欢我,还要来打扰我,你知不知道你有毒啊?”
崔湜的眼神也定定望着尚小婉,细密的长睫毛覆盖下深邃的双眼也不知觉地泛起一层泪雾,他的嘴唇动了动,半晌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起身离去。
尚小婉默默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胸口又不禁感到一阵难受,她惊奇而害怕地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无法正常地面对崔湜了,因为自己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爱上了他,正如那首歌唱道,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这时,一个狱卒进来在尚小婉桌上放了一瓶金创药,道:“崔大人说了,让上官大人好自为之。”
尚小婉带着金创药回到了牢房,那个阴暗冰冷,没有阳光照耀的牢房。到了晚上,尚小婉好不容易渐渐入睡,只听得一阵乒呤乓啷的刺耳铁链声响,紧接着是好几个脚步声还有狱卒不客气的声音。
尚小婉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见随着脚步声渐渐接近,两个狱卒压着一个戴着手铐脚镣的中年男子从她面前经过,此人虽然沦为阶下囚但仍还是能看出他是有身份的人,此前应该是个王公贵族。
中年男子被带入牢房后,尚小婉招呼来了一个平日里比较熟络的狱卒,问道:“那个新来的人是谁?”
“还能有谁,又是一个武家子弟,这次还是太平公主的丈夫呢。”狱卒滋滋地摇了摇头便走开。
尚小婉不禁怔怔地望着刚才中年男子消失的拐角,那个人竟然就是太平公主的现任丈夫武攸暨,他竟然也被抓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