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劳动总结会上,程鹏飞实至名归地得到了勤工俭学的个人奖金,班主任于老师给予了他极高的赞扬和评价,对于这份奖励,所有的同学都从心眼儿里认可和服气。于是,程鹏飞这个名字,从老师特殊照顾的对象变成了真正能力者的代名词,此时大家再看到他,都是深深地敬畏。
林丽坐在许潇潇的座位上和邻座的程鹏飞请教白天的物理题,程鹏飞不厌其烦地给她讲了好几遍,林丽摸摸脑袋说:“挺简单的题,我咋没想明白呢!”
许潇潇在一边白了他一眼:“你干嘛不问我非得问人家?”
林丽调皮一笑,小声儿说:“我打扰打扰他,他多给我讲一道题就少学一会儿,我好快点撵上,哈哈!”
许潇潇瞪了她一眼:“得了,你那眼珠子转转的看人家干嘛,人家老实孩子都让你看毛了。”
林丽眨巴眨巴眼睛:“我就想研究研究考第一的长啥样!”
许潇潇摇摇头:“没个正行儿啊!你早上不还倔的不行,还跟我说物理不学了吗?”
林丽心里黯然,但还是呵呵一笑:“那不是早上吗?早上不是没睡醒吗,这会儿我清醒了!”
对于林丽的情绪变化,许潇潇习以为常,她啧啧两声:“我太傻了,下次就是看你哭我也不哄你了!”
林丽忍不住笑了,她拉了拉许潇潇:“别的,我哭你该哄还得哄!”
坐在许潇潇另一侧的夏晓敏看看林丽问:“林丽,咱俩换个座位行吗?”
林丽瞅瞅她手里拿着数学练习册,再看看程鹏飞,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笑着说:“行,我正好想过去找赫爽!”
于是夏晓敏又坐到许潇潇的身边,问程鹏飞能不能给她讲一道数学题。
林丽压低声音对许潇潇说:“程鹏飞再不警惕敌人的糖衣炮弹,下次考试进不了前三名了!”
许潇潇哈哈一笑:“你太能扯了!”
赫爽在一边忍不住问:“你两笑啥呢?那么开心!”
林丽不吱声,许潇潇拍拍林丽说:“她神经病犯了!”
赫爽好像很明白似的点了点头,她在跟李佳明下五子棋,用笔记本画的棋盘,用星号和圆圈代表黑白棋子,一步一步走的很认真。而一边的陈大伟正在抄许潇潇的化学笔记,一字一字写的也很认真。
第二节晚自习的最后十几分钟,班级只有十几个人,大家有学习的,有玩的,还有时刻准备要回家的。
林丽收拾好自己的物理试卷,深深叹了一口气:“明天老师不能再收拾我了吧,我这回都会了!”
许潇潇说:“没准儿,你把今天白天上课学的再看看,别到时候问你新课内容你又傻眼了!”
林丽撅起嘴巴:“那肯定傻眼呢,白天课又没听!”
这回换许潇潇叹气了:“你可咋整!”
晚自习下课后,李佳明拎着书包走过来:“书记,我送你回家吧!”
许潇潇看了看他:“送啥,我自己走就行!”
李佳明不容商量地说:“跟你顺道儿的都回去了,学习小组成员有责任送组长回家!”
陈大伟在一边插嘴道:“不用你送,我也是学习小组成员,我送就行!”
林丽看了看他俩,然后大声说:“赫爽,我也有责任送你回家,咱们走!”
几个人都笑了。
李佳明说:“我骑自行车了,书记跟我走!”
陈大伟瞪了他一眼:“等着,明天我也骑自行车!”
许潇潇哈哈大笑:“你们就演吧!”
几个人说说笑笑走出教室,屋里的程鹏飞还在认真地给夏晓敏讲习题,直到他们走出校园,教室的灯还亮着。
回到寝室,林丽扔下书本一头扎在自己的被垛上,房东给小炕添了柴火,这时候热气已经上来了,她的被和褥子都暖烘烘的。赫爽去打水洗漱,林丽则躺在炕上发呆,等到赫爽回来,林丽还呆呆地躺在炕上,一动不动。
赫爽问她:“你是要睡觉还是要学习?”
林丽答非所问:“你说考第一是啥感觉?”
赫爽说:“得,你问错人了,等徐然回来你问他吧!”
林丽自言自语:“我还能撵得上吗,这不得学文了吗!”
“现在就开始琢磨这个了!我看你真是神经病犯了,要不你上前屋看电视去吧,演《太极宗师》呢!”
“早看过了,没意思!”
赫爽说:“那睡觉!”
林丽坐起来:“不睡,我学习!”
赫爽铺了被,自己先躺下了,她把刚刚从李佳明那借来的磁带放进随身听,又从枕头边抽出一本袖珍小说认真地读了起来。
林丽坐在书桌前,偷偷看了一眼赫爽,然后默默翻出稿纸,徐然的名字落在笔下的瞬间,月考成绩带来的阴霾和委屈又一并袭来,她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或许是文字给了她足够的力量,她把自己这次考试的不如意全部和盘而出,在漫无目的的文字里,她越发委屈不已,信末,她更是酸溜溜的问:“大神,你现在在给谁讲题?还记得我吗?”
如果用许潇潇形容林丽的话,她现在确实属于神经病发作期,也就是别人眼中不正常的时候,林丽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她写完信后,没有读第二遍,由信中的感情过渡而来的情绪再次难以平复,她恨恨地说:“我去看会儿《太极宗师》。”而躺在炕上的赫爽,正沉浸在小说的世界里,林丽说什么,她完全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