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嬷嬷吩咐好了众人各自的活计便就离开了。而众人随着李嬷嬷的离开也都陆陆续续散了。
可若说众人皆忙着自己的事了,却也是不尽然,毕竟赵锦岚就是顶着旁人投来的各色目光走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
严夫人这一拨人,到了京城已经有十余天了,大家从对此处初来之时的陌生也渐渐的转变为熟悉了。
按说一切都安置好了,又是打着投奔娘家的名号来的京城,理应挑个日子去娘家探望一番的,可是严夫人依然是每日待在府中不曾出去,似是忘记了此事一般。
这一日,严夫人与严馨茹正对坐在庭院内的树荫之下,喝着清茶。不时说上几句话,闲聊着。
虽说此处是远远比不上原来严府之中宽阔精致的园子,可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且在此时看来能有一处这样的地方休息,也算是惬意的。
严馨茹摇了摇手中杯内沉沉浮浮的茶叶,将它放到一旁去,思忖了一番,开口说道:“咱们这也来了京城有几日了,母亲,咱们什么时候去外祖家啊?”
严夫人闻言看了她一眼道:“怎么了,想去你外祖家了?”
“倒也不是特别想。”严馨茹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如今已经到了京城有些时日了,若是再不去外祖家拜会一下,只怕是不大好。况且来晋城之前不就说是要来投奔外祖家的吗?”
“投奔他们?”严夫人面上带了些冷意道:“眼下你外祖已经去了,如今说的算得是你舅舅,舅母,你外祖母虽然有心可到底也说不上什么话。就凭着他们二人在那里还想投奔他们?若是没有切切实实的好处,如何可能收留咱们母女。”
“可是来之前不是说……”未等严馨茹说完话,严夫人便打断道:“来之前我确实是说要投奔你外祖家的,可这是事出有因的,我这么说了才能叫旁人说不出什么来,可我若是不如此说岂不是还要带上府中其他人一起来?要是那样,馨儿你且想一想,咱们眼下剩的银钱和这住的地方可能养的下那么多的人吗?”
“如今你父亲被囚,又没有什么能赚钱的法子,只能是坐吃山空,要是带了他们一起,到时候便是光是平日里的开销和用度就能将咱们拖的苦不堪言,更妄谈什么以后了。”
“那,那咱们该怎么办。”严馨茹从未想过这样深远,故而听了严夫人的话之后愣了一愣才回过神,面带迷茫的问道。
严夫人见她这副模样,也是心中一软,到底是自己这些年来捧在手里如珠如宝的女儿,从来也未吃过这样的苦,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便说是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虽然也经历了些事,可也没有到这地步,于是严夫人便柔声安慰道:“馨儿,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你也不必太担心,这不是到底没有将其他人带了来吗,况且一切事情还有母亲为你操持打点呢,你不用担心。”
严馨茹点点头后,沉默了一阵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了一眼严夫人,想了想,不禁开口轻声问道:“母亲,那咱们眼下都这样了,像赵姨娘,李姨娘,三哥……他们又该怎么办?”
严夫人看着严馨茹也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若说她善良吧,可自己眼下都是这样了也该先想想自己的处境才是,若说她想的太多余,可到底府中也有她的兄弟姐妹,如此想来也是没有错的。
到底是这样的好心肠是难得的,严夫人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也用不着你操心了,像你四姐,虽然原来看来她嫁的着实有些差了,可是如今看来倒是件好亲事,那人家知道你父亲的事情以后也没说什么,还像原来一样待你四姐,这便是她的好运气了,至于赵姨娘,有你四姐照应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至于旁人,自然也都是有他们各自的法子,况且临走之前我也是拿了不少的银钱给他们各自分了,不说多么多,至少管他们十年的衣食住行是不在话下的。”
“再者说了,这,个人自是有个人的缘法,原来严府正春风得意之际他们也是跟着严府一起享福,尊贵的,眼下你父亲出了事情,严府倒了,他们过的不如以往,这也是常态。”
严夫人说罢,想了想也是觉得有些恍然,想当初李姨娘不过是一个丫鬟,用了手段,趁她之危,才当上了这严府的姨娘。虽然平日里在府中两人明面上没有闹过什么不愉快,可她在她心中对李姨娘到底是有些不顺眼,每每见了她也是心中不大畅快。
而李姨娘呢,除了生了一对儿女,彻底稳固了在府中的地位之外,其人也并非如赵姨娘一般安分守己,心思很是活络,再者也很是能讨了老爷的欢心,故而严夫人也是有些忌惮她的。
毕竟万一等老爷那天被她哄的开心了,看中了她所生的儿子,委以重用,那她这个正房夫人岂不就是成了个笑话一般,而她的笙儿也会因此大受影响。
故而严夫人暗地里也会观察着李姨娘的举动和暗暗的打压。
可是时至今日,李姨娘的费尽心思,她的提防忌惮,这些在如今看起来,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仿佛是一场笑话一般。
李姨娘得宠又有何用,她提防李姨娘又有何用,世事难料,严府倒了,这些事情便再没有一丁点的意义了。
“嗯,母亲说的是。”严馨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些迟疑的问道:“母亲,那,这外祖家那不成就不再去了吗?”
严夫人听后思忖了片刻,语气平静的道:“去,是自然是要去的,只不过不是现在罢了。”
……
这边严夫人和严馨茹心中各有忧愁。
而另一边的赵锦岚自从被李嬷嬷分配了活计以后每日也都是没有闲着,天天都早早起来和赵家婶子临近的卖菜的地方,买好一天府中所需要的菜食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