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 圣母婊(1/1)

1月11日戒严令稍微放松,我自己开车通过重重关卡回到基地。大眼儿他们则因为我为了让大麦田的人认可我们的存在继续留在那里带领人们巡逻社区。

加兰德微笑着迎接我:“乌鸦,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天鹅要发疯了!”

我没理会他的打趣直接问:“这里一切平静吗?”

野猪说:“不是都通过无线电告诉你了吗?一切正常,除了军队来戒严的时候士兵太紧张差点儿发生误会。”

鞑靼人接过话茬说:“虽然一切平静但我们可是一直提心吊胆,不像你一点儿都不担心。”

我连忙说:“嘿!我不是旅游去了,我给我们找了一个新生意。”

野猪立刻问:“什么生意?”

我说:“保安公司。”然后我把我的设想对他们说了一遍。野猪一摊手:“好像挣不到多少钱的样子。我们的客户不是有钱人。”

加兰德也说:“只怕是出力不讨好。”

我和他们的目的不一样,所以不好和他们说我的想法,只能呵呵一笑拉倒。

尼可儿从门外跑了进来,先趴在我身上问了问,没有闻出什么才站起来说:“比利让你看电视呢,拉沃纳本地新闻,说有有一个和你有关的新闻你需要看看。”

我一看表,已经快下午三点钟了。话说这几天在大麦田因为没有电我还从没有看过电视呢。这个屋子里就有电视,我把电视打开,调到拉沃纳新闻频道上,电视里正在播放这场暴乱给城市造成的损失情况。我发现加兰德突然默不作声的转动他的轮椅离开了屋子。

我问:“中校这是怎么了?他的神情不太对劲儿啊?”

野猪用下巴指了指电视机:“自从记者可以在军队的保护下恢复行动以来电视里天天报道的就是这个。富人、穷人、欧洲裔、非洲裔、拉丁裔、亚裔、新教徒、天主教徒、木斯L、印度教徒、不同的教派在互相杀死对方。加兰德说他看到这些就想到了阿富汗。他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在美国发生,这确实打击到他了。”

电视画面切换后一个男主持人带着一脸忧国忧民的神色出现在屏幕上:“各位观众们,大家已经知道在这次骚乱中出现了大量灭绝人性的暴力时间。但是下面将要公布的这起华裔对白人的种族仇杀尤其令人震惊……”

下面是一段很清晰的录像,以致我一眼就能看出我就在画面里。而录像正是记录了本和伍德在杂货店门口杀死三个白人小痞子的场景。从录像拍摄的角度看,拍摄者应该是在杂货店对面的楼上窗后拍摄的。我正在回忆那里的情况,男主持人又出现了,他说:“看到这一幕我们无比震惊。三个被杀的年轻人都还未成年就被残暴的杀死了,他们的父母不知该多么伤心。现在让我们听听提供这段录像的哈里森律师是怎么说的。”

哈里森律师?我立刻想起那个衣冠楚楚的家伙。果然画面里出现的正是那张修饰的一丝不苟的脸,只听他说道:“……即使这三个未成年人犯下了某些罪行,也应该将他们交给警察,让法庭裁定他们是否有罪,应该给予什么样的处罚,而不是仅仅因为肤色不同就被私自剥夺他们的生命。这对这三个少年,对他们的家人都是不公平的。作为一个律师我决不能容忍美国这个平等、法制的社会出现这样的仇杀事件……”

我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这种事情你居然硬往种族仇杀上扯?你又不是主体民族你有资格掺和种族问题吗?你脑袋被驴踢了吗?”

野猪哼哼地笑起来,对我说:“乌鸦,画面里那是你吧?你的朋友完了,这种时候政客们总需要个吸引眼球的事件转移公众的视线。黑人和拉丁裔他们不敢惹,对你们华裔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我问中校为什么无论是白人、黑人和拉丁裔都选择抢劫华裔社区,你知道中校怎么回答的?他说在美国历史上华裔是被当做仆人看待的,所以才会有《排华法案》。美国只制定了这么唯一一个限制移民的法案,所以华裔是不同的,所以你的那些朋友是很合适的替罪羊。”

他的这话反而让我冷静下来。在美国很多时候法庭就是笑话,想依靠法律主持公道更是笑话。既然电视台开始炒作种族问题,那么公正审判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

不过也不是没有翻案的机会。美国很多案子都是通过舆论把水搅浑翻过来的。媒体能搅混水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搅混水?不就是搅浑水吗?有得是办法。我看本也是个机灵孩子,只要稍加指点应该就能应对的不错。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走进指挥室用无线电联系留在大麦田的大眼儿。

大眼儿听我讲了电视新闻的事情直接怒了:“法克!那个哈里森以为自己作出一副不偏不倚的模样别人就不拿他当华裔看了?痴心妄想!不行,我一定要揍他一顿。”

我连忙说:“现在不是修理哈里森的时候。你千万不要添乱!你立刻把彪叔和本他们都找来,我们现在要先想办法不让三个孩子进监狱,不让华裔成为众矢之的!”

大眼儿这才压下自己的怒气去彪叔。一直待在指挥室的加兰德问:“你想怎么让那几个孩子脱罪?”

我说:“当然是把水搅浑。电视台强调是华裔杀了白人,我就要强调华裔来到美国后一直在按照美国人的行为方式教育孩子,这几个孩子都是受的正统美国教育,他们的行为完全符合美国人的行为准则。我记得新闻报道过很多判例都是莫名其妙的报复杀人给予轻判的。我看法官是对种族差别更感兴趣还是对维护美国价值观更感兴趣。再一个警察当时没有办法控制这三个穷凶极恶杀人犯,那几个孩子杀掉三个杀人犯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如果有过错那也是警察有过错,是体制问题。对,就是体制问题!这几个孩子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都是好孩子、好学生,对朋友来说是好伙伴,所以责任不应该由几个孩子来负。”

我说完看到尼可儿一脸崇拜地看着我,我吓了一跳忙问:“你怎么了?”

加兰德说:“你的天鹅一定是在惊讶你有当律师的天赋。”

等彪叔他们和我通话时我把我的想法详细给他们说了一遍,让他们立刻统一口径。我特别强调一点:“你们所有人都要强调你们虽然是黄皮肤但是你们完全是真心遵守美国人的行为法则。你们说不清楚美国人的行为方式担心说错?你们不看新闻吗?就按照你们理解的说!如果你们的理解和实际有冲突,那都是体制问题。是体制问题!这一点一定要咬死!至少这能给律师提供辩护的切入点,他们就是干这个的明白吗?还有,你们要表演,让人知道所有的家长都是好家长,所有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是体制的错误才让孩子们拿起了枪!只有这样表演才有可能脱罪!”

唉!我说到这个程度了他还不明白。这么老实的人在这个纷乱的年代怎么活下去?不过现在这个情况我也只能帮他们到这个地步,其他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只能暂时压下对几个少年命运的担心和比利他们讨论如果在这次骚乱过后获得更大的好处。我们的公司业务需要进行调整,太阳能发电机、电池、水桶之类的进口和销售要增加,我们还要搞一个能打井的施工队,保安公司也要开始筹备。我的想法很多,都需要快些把它们变成现实才能弄到更多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