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初升,分别的时候到了。早饭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就要准备离开了。不光是唐家兄妹,我也准备离开,毕竟老在这里白吃白喝呆着也不是什么办法,毕竟右臂的伤也不能拖延,好在胸口的伤感觉已经愈合了,没有大碍了。只不过我一说要走,程二九不必说,萧狼竟然也打算跟着我。萧狼说什么唐小仙答应他,只要把我平安送到“白无常”陈惜命那里,就封他为“仙盟”右护法。这个唐小仙,可真会欺负老实人啊。更没想到的是,唐小仙还请了张泓秋保护我,张泓秋的理由竟然和萧狼一样!说什么封他为“仙盟”的“三才法王”。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张泓秋:“你也想加入仙盟?你还真在乎什么法王?”张泓秋摇着扇子:“俗话水(说)的好,树大好乘娘(凉)。”我是没明白他到底是啥意思,看他神神叨叨的样子,一副高人模样,嘴边挂着邪邪的微笑,好似很看好“仙盟”的样子。听说这几天每晚张泓秋都会一个人喝点酒,我还以为他不会很快从张大猴的死中恢复过来,现在看样子,应该没事了吧?
唐小仙有些抱怨:“路遂搞什么!我们都要走了,还不来送送!哼!”“咋了?着急回家啊?”我打趣道。“抱歉了抱歉了!”我话刚说完,路遂便已经赶到,手中还拿着一把剑,一把我很熟悉的剑。当他把剑拿到我面前时,我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因为那把剑我太熟悉了,我不能忘记,也不可能忘记,那是师父给我剑。深红的剑鞘,暗金色的剑格,还有那剑柄上用的有些破旧的黑色细绳,那是师父亲手绑的。自我醒来时就一直在想我的剑哪去了?后来想想当时那么危机的时刻,谁还有心思帮我捡起我的剑呢?所以我自醒来一直有些沮丧,因为我把师父留给我最后的念想都丢了。不过是为了救人而丢的,师父要是知道也会原谅我吧,自我安慰了一番也就想开了。没想到现在,我却又看到了它,这让我如何不兴奋?
我的声音因兴奋而颤抖:“这···这是!”我将拐杖交给了程二九,左手小心翼翼地摸向宝剑,生怕这是我的幻觉。当真正摸到它的时候,心里是那么的踏实。“路大哥···我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表达我的谢意。路遂笑着摇了摇头:“感谢的话我听见了,不用说了。何况这事应该感谢二九兄弟。他说你在昏倒的时候一直紧紧地握着这把剑,后来脱力松开了,他觉得这把剑一定对你来说有重要的意义,就给你捡回来了。他让我帮忙,想让我给你修好。但是剑这东西很断了就很难修,所以我根据唐姑娘和二九的描述,给你按着原来的模样,打造了一把新的,这不是原来的那把剑了,还望青松兄弟不要见怪啊。哈哈。”
“哪里话,哪里话,感谢还来不及呢!”没想到还真的有人在混乱之中将我的剑捡起,一时间百感交集,心里暖暖的。师父,我相信你也看见了吧,徒儿真的不用您再费心了,我交到了一群真的很好很好的朋友。“我我我可以拔出来看看吗?”我有些激动的说道。“当然可以,现在它就是你的了。”路遂笑道。路遂拿着剑鞘,我慢慢拔出剑。刻着睚眦的吞口,还有血槽,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唯一不一样的是剑身上多了很多花纹,不像是刻上去的。“路兄,这花纹是什么啊?”我问。“对啊对啊,俺也想问。”萧狼也提起了兴趣。“我看看我看看。”唐小仙也凑了过来。
路遂说道:“这是用一种称为折叠锻打的方法制作的刀剑。将不同的铁反复折叠锻打,使其融为一体,这花纹便是锻打后自然形成的。”“嗯,说的啥玩意也没听懂,不过应该很厉害就是了。”萧狼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废话,路家的兵器岂能和烂大街的刀剑一样!是不是路遂?”唐小仙高声说道。路遂哈哈大笑:“唐姑娘就放心吧!”“这么贵重···”我本想再客气客气,不过想想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于是大方的收下:“路大哥,今后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说!”路遂拍了拍我的肩膀:“好!”
唐小仙翻身上马:“瓜娃子,我走了!”我点点头:“后会有期!一路顺风!”唐小仙又说:“大个子,小九子,小秋子,再见啦!”唐青云歉意一笑:“后会有期!”“后会有期!”两人的身影远去,渐渐成为两个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走了,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以后还能相见吗?她回到唐门得用不少时间吧?路上会感觉无聊吗?无聊的时候,会想起我吗?唉,江湖这么大,人海茫茫,可能,相见无期了吧?不过,风浪再大,只要线不断,便无所畏惧。
“我们也走吧?”程二九的声音响起。我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路遂赠与我们两匹马,一辆马车。路遂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画在布上的地图,放到程二九手上:“我派人打听了,白无常陈惜命这人最近在济南城一带行医,这人的名气可以说上到官场,下到江湖民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到那里一打听便可。不过···”萧狼接道:“不过俺听说他特别不喜欢给江湖人治病,是不是真的?”张泓秋也说道:“系(是)真的,治病可以,代价却大。”路遂又从怀中掏出了一叠银票,放在程二九手中:“没关系,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程二九呆在了那里,看得出他在犹豫,我也在犹豫,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主要是,这钱太多了,总感觉要是收下,就会反过来欠了路遂一个天大的人情。
“拿着吧。”路遂说道。最终程二九还是收下了。“后会有期,恕路遂不远送了。”路遂行礼。“再会。”张泓秋说道。我情绪有些复杂,只是行了一礼,点了点头。我坐上了马车,程二九,扬起缰绳,向着北方,缓缓而行。刚刚的一幕对我来说有些震撼,见过有钱的,没见过这么有钱的。大场面不是没见过,不过这种场面,还真没见过,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有钱是好,是吧?”程二九的声音慢慢悠悠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