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老大的身体向前倾斜,头搭在了我的肩上,鲜血溅了我一身,热乎乎的。他死了,我的剑刺穿了他的左胸,他的刀只是划伤了我的肋骨。真正的致命伤是在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那个车夫捡了谁的刀,在背后给这老大致命的一击,从后背到前胸,差点连我一起捅了。
浓浓的血腥味,周围出奇的安静,我呕吐,直接吐到了老大的身上,里面有血,也有别的。我拔出剑,将老大推开。我再也支撑不住,摔在地上,我努力翻了个身,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了,胸口还在冒血。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不过我却很开心,开心地哭了出来。
结束了,都结束了。眼泪混杂着血液流了下来:“我赢了,哈哈哈,我做到了!我真的做到了!”我大笑,接近疯狂,但稍微一动,全身都在疼。我感觉好累,好困,我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喊,有人在尖叫,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我跟你们拼了!啊!”我猛然睁开眼,想要站起身,却发现腹部一阵剧痛,“嘶······”我倒吸一口凉气,缓解了一下疼痛,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这已经不是在山路上而是在别人的家里,自己正躺在床上,床很软,全身的伤口也让人包扎好了。被子不知是什么布料做成的,很滑,里面应该塞满了棉花之类的东西,又轻又暖和。
我扭头看了看四周,衣裳放在床边的一个凳子上,长剑搭在床边。我扭动了一下身体,慢慢坐起身来。房间里出了床还有三桌四凳,桌子上有些摆着茶具,有些摆着花草。整间屋子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被我救了的人又救了我吗?这就是有钱人家生活的地方的吗?还真有些不习惯。”我想着,慢慢闭上双眼,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正想着,门开了,进来一位背着药箱的老者,不用说,一定是大夫了。老者一见我醒着,脸上露出了惊奇与高兴:“少侠你醒了,伤口还没有愈合,还需要多多休息啊。”我笑着点了点头。老者说着走了过来,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要给我把脉。我瞧这老者步伐稳重,脸色红润,看来年龄虽大但身体却是健康的很。他眯起双眼,右手摸着我的脉搏,脸上露出微笑,嘴里还念叨着什么。不知为何,虽是第一次见面,却感觉特别亲切,像个长辈一样,这可能就是医者父母心吧,我想着。
“不错不错,少侠恢复的不错啊。”我这才想到面前的这人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怎么能这么无礼!急忙道:“先生救命之恩,晚辈那个那个没···没齿难忘,那个···不知前辈尊姓大名?”我没怎么读过书,也不知怎么说这些话,只能勉强学着从说书先生那听来的话。“哈哈哈,少侠不必多礼,老头我姓刘,叫我刘伯就行。”刘伯说道。
这刘伯一口一个少侠叫的我很不好意思,想想我救人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怎么能和那些武功高强的侠客们相比?我红着脸对刘伯说:“大夫可别叫我少侠了,我可称不上是侠···”忽想起自己还没报姓名,又忙道:“我叫王青松,叫我青松就好,呵呵呵···”
刘伯听完笑道:“哈哈,少侠不必自谦,这事我都听李员外说了,少侠你力敌三人,救了李员外一家外带车夫四条人命,其中还有个孩子,这都不能称之为侠?而且我看你全身的受了多出伤,胸口的那道刀伤差点要了你的命,少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为不认识的人做到以命相搏的程度,这种侠义精神让老头我佩服的很啊。”
听了刘伯的话,我回想了那天的场景,确实触目惊心。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为不认识的人拼命呢?好像迷迷糊糊一腔热血就冲出去了,也没有想后果就和人厮杀起来了。而且老三的死也很诡异,我是怎么杀的他我都不清楚,看他临死前的表情,应该也不清楚吧。
原来江湖竟是如此的险恶,第一天闯荡江湖就和别人拼命。原来大侠也并不是相当就当的,相信每一位大侠都经历过这样的生死战,才能扬名天下吧?想当大侠,每时每刻都要有为了别人而拼命的觉悟,一想起···打住打住,我不想再回想那些场面了,至今还好像闻得到血腥的味道,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看着刘伯慈祥的脸,我突然想到还没问这是什么地方,也不了解什么情况。于是便问:“刘伯,这是李员外家吗?”刘伯一拍大腿:“哎呀,咱爷俩扯远了。没错,李员外把你带到这里来,我也是李家的大夫也是管家。你在这昏迷了四天,对了,你还很虚弱,我让他们给你煮点吃的,好好补补,你就在这安心地住着吧。”说完扶我躺下,帮我盖上了被子,就出去了。
房间里又剩下我一个人了,屋里又陷入了平静。本该多休息的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闭眼满脑子的血,那赵家三兄弟临死前的脸浮现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越不想去想画面却越清晰,三人的亡魂仿佛缠上了我,他们就在我眼前飘啊飘,嘴里仿佛还在诅咒我。
我猛然睁开眼,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我默念“他们是坏人,他们活该,我是为民除害!他们是坏人,坏人···”不过情况并没有好转,我感觉这样下去我会疯的。就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我说了一声“请进。”但感觉声音好像有点小,又大声说了一遍,不过这又让胸口隐隐作痛。开门了,进来三人,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不用说肯定是李员外一家,只不过那天情况危机,我也没怎么注意他们。
李员外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老,看上去也就五十多岁,而且不像我想象中地主豪绅那般的胖,身上只有腰间挂着一个玉佩,也不像我见过的其他地主一样身上带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李员外穿的是相当简朴,他儿子夫人也是如此。一身布衣,配上清瘦的身形,外加深邃的眼神和嘴角的两撇胡子,怎么看怎么像个教书的先生。
李夫人比他年轻一些,没有浓妆艳抹,全身的饰品也就头上的簪子和腕上的一串手链了。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让我想起了过世的娘亲。那小孩五六岁的模样,头上扎着冲天的小辫,脖子上挂着个平安锁,一双大眼正在盯着我看,见我看来立马抓住了李夫人的手,小家伙有些怕生啊。
不过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穿着打扮和那天不一样啊?这是李员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