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后退了一步,潇夙歌眸光晦暗地扫视了一遍面前只穿着白色中衣的青年,声音低沉道:“你自己去吧。”
“反正过会你也要去的,干脆现在和我一起呗!”揽了揽手中的衣物看,万俟漓悠缓步走过去,幽黑的双瞳直视着她,弯眸朗笑的模样看起来甚是纯真。
潇夙歌果断拒绝,“不用了,我不习惯与人一起。”收回视线,她转身向室内桌边走去,欲点燃烛火。
万俟漓悠突然挡到她身前,似笑非笑地道:“你该不会是害羞吧?”
“闪开。”潇夙歌语气不善地道。
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万俟漓悠乖乖地侧过身子让道,只是双眸中蕴藏着的奇异光芒却俞益增多,貌似遗憾地叹了口气,他语气舒雅地道:“不去就算了吧,那我走了。”
望着那人悠然离去的身影,潇夙歌眸色恻然地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神情带着些疑惑。对方自从今晚醒来后,言行间便皆透着种古怪之意,尤其是其中几次,她都觉得对方是在试探她。
但是她自觉并没有哪里露出过异样,那么对方试探的动机是什么?
静然地思索了片刻儿,潇夙歌面色复杂地低喃道:“一直想要这蠢货聪明点,不过现在……突然觉得对方还是一直蠢下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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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七曜阁
一张展现着各种画面的巨大水幕前,两名容姿清俊的锦袍男子正相互环臂交谈着,皆端着一派正经严肃的模样。
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漫声问道:“阿昊,你说……君上能成功发现帝君大人的真实身份吗?”
玄衣男子亦就是魔使元昊挑了挑眉,回道:“虽然他这辈子蠢了点,但我们都让他回到过去自己去看一遍了,要是再发现不了,那不也太没得救了么?”
“可是我们能力有限,只能让他呆在那一个地方,情景到底太过局限性,说不定君上压根就没当回事呢!”
元昊摊了摊手,语气有些散漫地道:“那就是君上自己的问题了,谁叫他当初把事随便一推就强行入凡找心上人去了,我看他真是活该被天道折腾成那副蠢样子。”
雪弦白皙的面皮抽了几抽,斜睨着他淡语道:“你别以为君上现在变成这样就能随意编排他了啊,小心我告状。”
元昊嗤笑了声,“有胆你就去告,别忘了上次的火龙兽是归谁管的。”
“……你要点脸可好?”雪弦恨地磨了磨牙。
元昊‘自觉’地说道:“我一向很要脸。”
“……”雪弦嫌弃地撇过视线,沉默了片刻儿,他忽然叹息了一声,“我猜当君上以后真正发现时,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闻言,元昊不厚道地乐笑了声,“若不是帝君坠入轮回还分离了一段时间的魂魄,我们也不会发现震慑诸邪的天界第一战神竟然是个女儿家。”
“啧啧!”雪弦咂着舌笑道:“想当初我刚知道时都震惊地开始怀疑我的魔生了,我真是有些好奇天界那些顽固知道了会是个什么反应……对了,清涟和清浅那两丫头还不知道呢,想来她们以后要是知道了真相,眼泪都应该掉下来了呵呵呵!”
“就让那两丫头自个儿幻想去吧。”元昊挥手收回那张水幕,嘱咐道:“这事现在知道的也就我们俩和阿情,还有个即将知道的君上,其他人就别告诉了,帝君大人隐藏身份定有她的原因。
何况告诉君上也是想让他快些搞定目标趁早回来罢了,要知道我可是天天被各地的那些无脑领主扰得休息不成,君上要是再不回来,我都要罢工了!”
雪弦先是了解地点了点头,后又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脑中想到了什么,他突然面色一正,说道:“阿昊,你看帝君大人用来改变性别的那个腕饰银环是不是有些熟悉啊?”
凝眉沉思了一会儿,元昊声音低疑道:“这么一说,我倒真有了些印象……对了,前任君上不也有这样一个银环么?”
雪弦摸了摸下巴,笑得略猥琐,“传言前任君上与昆仑仙山的翎霄神尊关系匪浅,而帝君大人的师尊正是对方,我猜……这银环可能就是前任君上的那个!”
元昊讶异地瞪了瞪眸,“是吗?”唤来了坐骑天狼坐于其上,他接着道:“那银环可是个具有灵性的宝物,不但能完全掩饰性别还能储藏万物甚至*,而且更是个极为强大的护身法器。当初多少魔族为了这件东西争得头破血流,没想到最后竟是到了帝君大人的手里么……”
“不过……”雪弦可惜地叹了口气,“以凡人的精神力根本就使用不了这银环,估计帝君大人能开启性别转换功能就已经是极限了。”
元昊颔首表示赞同,蓦然,他动作一顿,皱眉看向那窝在角落里的褐衫男子,轻斥道:“阿情,你总呆在那儿做什么?”
“是啊。”雪弦走过去将男子拉过来,嘲笑道:“我说阿情啊,你该不会是最近情根吸收多了便秘了吧?”
男子亦就是魔将噬情轻轻地摇了摇头,端着一副‘他的悲伤别人都不懂’的模样看着面前的两个好兄弟,半晌,才声音极小地说道:“那个,我觉得……君上可能不会那么早回来了……”
元昊疑惑地扬眉,“为何?”
噬情面色腼腆地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遍,完事后,雪弦挥了挥手中折扇,淡定地总结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吞了帝君大人的情根,还把它给别人了?”
略显赞赏地点了点头,噬情微笑道:“你理解得真透彻。”
雪弦与元昊对视了一眼,而后皆是一脸卧槽地瞪大了眼,异口同声地叫道:“你仿佛在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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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需要进宫一趟的两人早早地就醒了过来,值得一提的是,潇夙歌在穿衣时,常能感觉到某道诡异而专注的视线,但当她冷着脸看过去后,对方便会对她龇牙一笑,那纯真的模样连真正的孩子都拍马不及。
深觉无奈的潇夙歌只能:“……”
跟安雨兰几人招呼了声后,他们便出了王府向皇宫走去。
是的,走去。
至于为什么不坐马车呢?这个问题就要问某位殿下了。
万俟漓悠义正言辞地道:“早上的空气比较新鲜,而且我们多走走对身体也好,更重要的是,这样有利于培养感情。”
扫了眼看到那二货就下意识露出惊恐神情的盛京百姓们,潇夙歌讥诮地一笑,道:“培养他们对你的恐惧之情么?”
“……”万俟漓悠无言以对。
说话间,潇夙歌随意飘忽的目光突然一顿,确定那颀长挺立的背影应该是某个相识之人的后,她步伐不由渐渐缓了下来。
“怎么了?”万俟漓悠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并没有注意到什么稀奇的地方。
淡然地摇了摇头,她重新抬步,“没什么,走吧。”
两人来到宫里时,正值万俟琛下朝归来,当值的连公公在宫门前等着他们,一见面便将他们领到了御花园等着万俟琛过来。
冬末时节,御花园的花凋零了不少,但有一种却恰是盛放的好光景。成片的梅树纷纷落落的环抱成团,其上或红或粉或白的梅花艳而不妖,清而不淡,那种苍古清秀的姿态是别的花穷其一生也比不上的超凡脱俗,而它散发着的浅淡香气更是令人心旷神怡。
他们进去时,正见穿着嫩黄色小袄的九公主坐在梅花树下嬉闹地玩耍着,乌黑的脑袋上沾了不少落下的梅花瓣,配着那抹天真无邪的笑颜简直美好得如只遗落人间的小精灵。
此时,小丫头看到了他们后忙爬了起来,随后迈着小脚丫一颠一颠地跑了过来,张开不够长的双臂一把拦住了他们,抬头声音软糯地喊道:“姐姐、哥哥,你们陪我玩呀!”
潇夙歌挺喜欢这个活泼却乖巧的小丫头,于是她弯下腰将九公主抱了起来,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问道:“乐儿最近乖不乖啊?”
闻言,名唤乐儿的小公主咧嘴笑了笑,顿时露出了一排不太完整的小白牙,“我很乖哦!都没有气母妃她们的!”
潇夙歌摸了摸她的头,“是吗?”
“是啊是啊!”乐儿小鸡啄米似的点着脑袋,而后伸手揽住了潇夙歌的脖颈,在她面上响亮地亲了一下,完了后还傻兮兮地憨笑着:“亲到了亲到了……”
万俟漓悠假装苦着脸凑到小公主面前,温声道:“乐儿怎么只亲她不亲我呢?这样不公平哦。”
乐儿笑眯了眼睛,撅着小嘴在他脸上也亲了一下,然后拍手叫道:“我亲哥哥也亲姐姐,那姐姐哥哥也亲亲好不好?”
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蛋,潇夙歌淡笑着正准备说些什么,便听身旁之人干脆地应了句:“好啊。”
随着这一声降下,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的吻便蓦然落到了她的嘴角,快得甚至让她反应不及。
乐儿高兴地欢呼着:“噢~!”
潇夙歌面无表情地看向某人,万俟漓悠注意到她的目光,勾起唇角清朗地笑道:“小孩子的要求不能不满足啊,阿夙,你说是不是?”
“……”
远处突然出现一阵温和爽朗的笑声,他们侧首看去,却见是换下了龙袍只身着常服的万俟琛领着宫人们来了,“多日不见,夙儿和悠儿的感情似是好了不少啊!”
“皇叔。”
“父皇。”
他们迎上前去,潇夙歌怀里的九公主跳了下来,先是和万俟琛行了礼后才蹦蹦跳跳地跑去接着玩耍。
万俟琛显然看到了刚才的一幕,虽然一直都知道当初他们是假意成亲,但想想好兄弟的孩子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什么的,还真是很带感啊!
一群人跟着万俟琛来到一座四角亭中坐着,潇夙歌把外面的情况大致地向他述说了一番,意料之中地看到对方了并不惊讶的表情。
屏退了伺候的宫人,只余三人在亭中时,万俟琛才轻声道:“夙儿,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告诉你的情况与你遇到的不同?”
潇夙歌颔首。
“我想,你大概已经猜到了原因吧。”万俟琛悠和的目光看向前方绝美的风景,接着道:“其一自然是考验你的应变能力;其二便是让你切身实地得感受到凤音国的来意了。”
“之前便和你谈过,四国中最有野心的是紫极,而最不老实的当属凤音了,凤音虽是女尊国度,但不得不说的是,这些女人的心思可是一点也不输于男人啊!不过,想要击溃我白霖就真是痴人说梦了!”
顿了顿,万俟琛正色道:“当然,此次让你们来并不是要询问你们外间的情况,而是有另一件事。”
“凤音国女皇于上月驾崩,而新皇将于来年三月中旬举办登基大典,各国帝王都会派出皇嗣代替自己前去观礼。
泽儿在京中另有其事,故而这次观礼我想让你们去,出发时间便是上元节的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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