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胡同。
明歌一回小鱼儿胡同就进了书房,静坐,心口依稀还有着刚才疼痛的感觉,说起来这疼痛一点都不陌生,每当想起那些那一幕幕悲凉凄烈的场景,她的心就会痛一次,每痛一次就更坚定一分。
大大的吸了口气,明歌取来一张宣纸,提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若沐焱朗在的话,他就会发现,宣纸上一个一个出现的字,是明歌今日与他说过的,那些说服他的一项项一件件他所不能忽视的人、事、物。
这些明歌之前就有过罗列,又列出来,是想与之前的做个对比,看可还有漏掉的地方。
昌平帝,年轻时无什建树,先帝的传位人选中从来没有这个儿子,昌平帝也自知自身本事,心知与那高位无缘,倒也一直想做个闲散王爷,也基于这点,先帝为了显示皇恩,才会放心把沐焱朗母后赐婚于当时还只是个无实权郡王的昌平帝。
只是世事无常,先帝也没有想到晚年时会那般混乱,他所期望的儿子一个都没有留下来,最后只得矮子里拔高个,选了昌平帝。
昌平帝早年刚登基时,也知道自己能力的不足,倒也真心听得进臣下们的谏言,有了个知人善用的名声,能力不足没关系有人帮衬就行,也不知是不是昌平帝太有福气还是就该他做这个天子,昌平帝登基后,大庸没有没落反而越发繁荣昌盛了。
也许是人性的劣根,慢慢的昌平帝变了。
如今算得上是将近晚年的昌平帝变得多疑,不管是对于他的儿子们,还是臣子们。
昌平帝有一个特殊的秘密机构‘隐秘卫’来监视他的儿子们和臣子们。
随着对隐秘卫的投入,壮大,昌平帝的多变多疑越发的严重,在明歌看到的将来里,昌平帝对儿子和臣下们的作为简直令人发指。
软弱无能的人,当他有了足够的权势后,哪些见过他狼狈或懦弱一面的人终将不会有好的结局,因为他不许。
在明歌看到的未来里,沐焱朗的虎狼兄弟们就是利用昌平帝的多疑性子设局,将沐焱朗打下了地狱,所有的与沐焱朗有关的人,没有一人是有一个好的结局。
曹皇后没了,昌平公主宝儿和亲远嫁塞外,不足十八就没了,就连沐焱朗的外家曹家满门都没有放过一人,最后只余沐焱瑾一人在这残酷吃人的世间艰难的活着,痛苦的活着,一天一天,一月一月,一年又一年,最后,他也去了,身后却也背上了污名。
如今看来,这一点别人可以加以利用,那么他们一方也同样的可以加以利用,再加上明歌不算先知的先知,最终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同时昌平帝的隐秘卫也是可以利用的,这个机构它如今存在的性质就是明歌可以利用的关键,它是昌平帝手中的利剑,正好可以让人借刀杀人。
昌平帝关于养儿子这一块,倒是做的不错,比他老子做得好,他的儿子们一个两个的都算是各有本事,如今成年的皇子们都在朝**职,有才有能又有权,还有的外戚实力强大,一个个相互之间的牵制倒也显得一派祥和,和乐融融。
但明歌知道这些都是假象,沐焱朗的才华、才能是众皇子中之最,并且他在个重臣中都是有着相当好的贤德名声,沐焱朗的礼贤下士也是真真的,太子之位就目前看来非沐焱朗莫属,这样的局面就会致使其他有心的皇子们抱成团,先来对付沐焱朗这个众望所归的大哥。
一个人的针对,可以不用怕,可要是许多人的针对呢。
而一个皇子的‘众望所归’,也将是皇帝的不喜,没有那个上位者会喜欢,尤其是万人之上的皇,更加不会想自己还活着,就有人挑战了他的权威,哪怕这个人他自己并没有。
书房外传来敲门声,“公子,有新消息传来”,明艳的声音随即传来,自到了小鱼儿胡同,跟在明歌身边的明娇四人都有了自己的职责范围,明理和明智负责外界联络和明歌吩咐下去的事情,明娇负责明歌的衣食住行,明艳则负责明歌书房以及明歌外出。
“进来吧”,明歌手中的笔没有停下的趋势,依旧笔走游龙飞快的书写着,直到写满了一页宣纸,这才停笔。
见明歌停下笔,明艳这才递上手中一个盖有蜡封的信件,开口,“公子,有新的消息传来,明理刚送来”,来了京城后,明歌就不再让四人喊她师叔,而是随着俗世的习惯叫她公子,毕竟终是男儿装扮才更便于行事。
明歌接过拆开,仔细看了起来,明艳见书案上的茶盏里已经空了,就端起茶盏小心的不出声的出去了。
信不长,内容却很充实,看完,明歌将信纸放回信封里置于桌上,沉思起来,接下来要怎样出手最好,一击必中才是明歌定下的基调,要让对手没有反应的机会,才能出奇制胜。
又取来一张宣纸,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名字,望着这几个名字,明歌思索着该先对谁下手,是先易后难,还是先难后易。
思索半天,明歌在两个名字上画了圈,在另外的两个名字上点上了墨点,还是先难后易吧,难的打下去了,易的还会远吗。要是先易后难,难免会打草惊蛇,对付起来就会难上许多。
至于沐焱朗那边是否会与自己合作,明歌一点都不担心,那个男人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谦谦君子,贤德是真的贤德,可包裹在谦谦君子的贤德一面下的另一面,并不是无害的,相反,他的那一面是能够让人闻风丧胆的,只是别人无从得知。至于明歌为何会知道这些,自然有她能够知道的渠道。
明艳端着一盏新茶进来,小心的放到明歌伸手能取又不会轻易碰到的一角,待她正准备下去时,明歌开口吩咐她,“明艳,你去让明理来一趟”,有些事情是可以行动了。
这京城明朗的天,该变一变了。